第一百二十八章木遊的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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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恩公救命之恩,李路不盡。”李路疼的已經奄奄一息,他能覺到生命正在逝,自覺恐怕撐不了多久了,沒想到因為自己平裏口無遮攔得罪上官,此刻竟是要遭受如此滅頂之災。這不讓他苦笑,心情卻異常的平靜起來。
方笑語見李路醒了,心情卻不怎麼愉快。李路的臉蒼白的沒有血,就連嘴都是白的,儼然一副油盡燈枯之像。
方笑語有些疼,想了半天,最終還是自懷裏掏出一顆藥丸進李路的嘴裏,沒過多久,李路的臉竟然呈現出一絲紅潤之。
方笑語扶着李路離開森林,一路上也遇上過兩三個大周的士兵,只是實力都不怎麼高,即便有着李路這個累贅,解決起來也比較輕鬆。
離開森林才代表着真的安全,只是方笑語沒有時間帶他會軍營,好在森林的出口處為了對付此種情況,早已經派了十幾位軍醫在外頭等着,一見李路的慘狀,立刻開始救治。
方笑語有話想要問李路,於是也只能等在一旁,直到軍醫將李路包紮好了這才上前問道:“他可還好?”軍醫瞥了方笑語一眼,見她帶着一張遮了眼睛的面具,稍顯詫異,隨即回道:“傷重了些,倒是無命之憂。想來他之前吃過什麼靈丹妙藥,竟是讓傷口先止了血,若非如此,他斷然撐不到活着出來。”方笑語的表情遮掩在面具下,讓人看不清她的疼。她心説這純屬廢話。那止血丹效果立竿見影,可是了不得的止血良藥,她臨出發來西北時。用了無數上等的止血藥材親自去找了沈善若幫她配的,一共也就一瓶,十來顆,隨意一顆拿出去價值連城的,如今就給了一個不認識的路人甲用了一顆,她不心疼才怪。
“我可能問他些話?”方笑語看着強忍着沒有昏過去的李路,問軍醫道。
“問吧。我方才給他用了些藥,他暫時也睡不過去,要問什麼就儘快些。時辰不要太長,待藥效果了,他恐控制不住要睡過去了。”軍醫拎着藥箱便離開了,那邊還有森林裏逃出來的傷患需要他去救助。
方笑語點了點頭。走到李路身邊道:“軍醫説你已無命之礙。這傷好好養養便無事了。”
“我已是廢人一個,便是治好了,也是個無用之人了。”李路苦笑,他此時哪還有一絲高傲?若知道他的脾氣習能為他惹來殺身之禍,落到今這般下場,他無論如何也會收起他那賤嘴,就算是不説話也不該説錯話。
“我聽錢串子説你向來是動腦子的。就算去了條腿,可也沒傷了腦子分毫。一個大男人,做什麼自怨自憐?”方笑語對勸人看開是沒什麼興趣的。她一直就不會安人,有時候反而越是安越容易讓對方生出絕望之心。她生來就沒點亮這技能,所以她也沒打算要用大道理讓李路燃起重生的希望。
李路也沒什麼反應。出了這樣的事,就算將來真的看開了,重新站起來了,那也是需要時間的,不可能因為方笑語隨意兩句站着説話不疼的話就輕易找到將來的方向。
“你是洪將軍麾下?”方笑語沒有再堅持説什麼大道理,而是直奔主題問道。
“回恩公,我確是洪將軍麾下的兵。”李路有些無打采,可方笑語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可能無視方笑語的問題,於是答道。
“那你可認得一個叫做木遊的人?”方笑語觀察着李路的表情,只見他聽到木遊的名字之後眉頭下意識的一皺,嘴角微微有些搐,眼神不經意的亂飄,眼珠子提溜亂轉,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回答一般。
“你的神情告訴我,你認識他。”方笑語不等他編了謊話哄她先開口道:“木遊也是洪將軍麾下的兵,按説你們本就該認得。”
“恩公為何會提起他?”李路苦笑,也絕了能瞞住方笑語的心思,只是心存疑惑的問。
“他在京城裏出了事,我順便查上一查,你不想説也無妨,我自會找他人詢問。”説着方笑語作勢要離開。
方笑語從李路的神情之中看出,他不僅僅認識木遊,恐怕關係還不一般。
果然,李路叫住了她,稍一猶豫,問道:“敢問恩公,木遊他出了何事?他已經到了京城?”
“你很關心他。”方笑語不動聲道。
李路目光一凝,身體有了短暫的停頓,最終還是嘆口氣道:“我與他本是同鄉。雖不是一起進的軍營,但許是因為是同鄉比較容易親近,故而也很聊得來,關係一直都不錯。”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方笑語突然問道。
“情深意重。我只能如此來形容他。他本是個嫉惡如仇之人,也是個十分孝順的人。若水有個不平事,能管得他都不會袖手旁觀。”李路説道。
“嫉惡如仇?情深意重?”方笑語忽覺有些好笑,道:“嫉惡如仇之人會在大街上濫殺無辜路人?”
“怎麼可能?木遊絕非是個濫殺無辜之人!”李路聽方笑語這樣説,第一個表示不相信。
在他的心中,木遊是個實打實的好人,只要有不平事便會出手相助,這樣的人如何會是個殘殺無辜路人的殺人魔頭?
“可事實就是,他在京城街頭連殺數人,這些人不過都是些路過的百姓,手無縛雞之力,往也無冤無仇。”方笑語面無表情,語氣也完全沒有起伏,讓李路無法從她的語氣裏聽出多餘的東西。
李路無言以對。因為他不知道方笑語説的是否是真的,所以本無從替木遊辯駁。
“他為何會離開軍營?聽説他是撞破了洪將軍的秘密。所以要被殺人滅口,這才殺出條血路逃了出去,一路逃亡京城。最後被京畿衞緝拿。你可知道些什麼內幕消息?”方笑語仔細觀察着李路的表情,確定了李路似乎是知道些什麼。
李路神糾結至極,最終望向方笑語的目光中是濃濃的擔憂,道:“恩公,那木遊會死嗎?”方笑語一愣,隨即道:“若是照此下去,他必死無疑。便是京城天子腳下濫殺無辜就是死罪。何況還敢誣陷太子侵軍餉,按律不僅當斬,還當誅除九族。以警天下。”方笑語就開始危言聳聽了。像是李路這種人,皇權的威壓會牢牢的壓制着他們的信心,誅九族這樣的大罪就更是他們最為害怕的懲罰。
“誣陷太子…”李路陷入了沉思。
他咬着牙似乎在猶豫着什麼。時不時的看上方笑語幾眼,一副言又止的樣子。只是剛想説話。似乎又顧忌着什麼而退縮了,來來回回幾次,方笑語雖看着着急,只是卻裝着毫不在意的模樣,不讓李路看出什麼破綻。
李路見方笑語自始至終都淡定如常,最終咬咬牙道:“恩公究竟是何人?來查木遊之事又是為了何人?”方笑語眯了眯眼,只可惜被面具遮擋住並未被人發現道:“我是奉皇上之命來徹查此事。事情關係到太子的清白與否,無論事情如何。都要將一切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若知道些什麼,最好都説出來。若是有半句謊言,絕非明智之舉。”李路輕笑道:“我聽錢串子和周成他們叫恩公是頭兒,想必您確是皇上派來的無疑。”説着目光深遠道:“我也不知木遊為何會突然離開軍營。那一夜,他突然開了殺戒,竟在軍營之中斬殺了幾人後倉皇逃離,洪將軍然大怒,立刻着人追捕,可最終還是讓他逃了。”
“就沒有絲毫徵兆?”方笑語皺眉問道。
“在他逃離軍營的前一夜,他來找過我,跟我説了很多不明所以的話,看他的樣子,似乎陷入了什麼痛苦之事讓他十分糾結。我問過他可有什麼心事,他卻只搖頭苦笑,不發一言。那夜,他要我陪他看了一夜的星星,第二清晨便如往常般神抖擻的練。我本以為是我想多了,可誰知傍晚便出了那等事,直到現在,我依舊渾渾噩噩不知其所以然。”李路似乎真的很糾結事情的真相。他總覺得那一晚木遊是有事要對他説,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説出口。
方笑語低頭想了想,問道:“你説他來找你那夜,他跟你説了許多不明所以的話,具體他都説了些什麼?”
“都是些東扯扯西拉拉的話,在我看來,他説的話十分像是…遺言。”李路眼神暗了暗。
“遺言?”方笑語沉思。
李路點了點頭,想了想道:“他先是聊了些家常,聊到了他小時候在鄉里的調皮事,還提到了他們家的恩人。説起來,他提到此事之事臉有些不好,那晚月很白很亮,我一瞬以為那是因為月光的照,映的他臉蒼白,如今看來,他當時似乎就是在跟我説些告別的話。他説若是有一他戰死沙場就要我看在同鄉的份上,將來能幫襯着照顧父母和兒。我尋思着,像我們這些人,戰場上殺敵就同喝水般平常,哪一死在戰場上都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別説是他擔憂家人,便是我也是同樣的。我李路平裏嘴賤些罷了,可是每當夜深人靜想起家人,想起不知道還是否會有未來,便也覺得茫。我當他也是因此而多愁善罷了,也就沒當回事,可是如今想來,他出事的前一夜,説了那麼些消極的話,恐怕也是預到將會有時發生,所以才在我這裏安排後事吧。”
“他曾提過他們家有個恩人?”方笑語摸了摸下巴,隨即問道:“他可提過他們家的恩人是哪個?”李路想了想道:“我曾聽他提過,他們家的恩人似乎是京城裏的貴人。當初他爹還年幼之時不知碰了什麼毒物,渾身發燙,人都燒的渾渾噩噩,可那窮鄉僻壤的,也沒個大夫,眼見人活不成了,偏有個看起來十分威嚴之人經過,眼見着他爹的慘狀,立刻便命隨身的大夫前去救治,聽説還花了不少的銀子給他爹買了補品,光是救治他爹時所用的藥材就是他們一生都還不清。”
“他説的這般詳細?”方笑語沉半晌,總覺得奇怪。就算要告訴別人他恩人之事,其實也沒必要將一切過程都説的如此清晰明瞭,就像是故意説給人聽,希望別人能記住一般。
聽方笑語這麼一説,李路明顯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以往是他當局者,所以沒往細處想,可如今想來,某一段時間裏,木遊突然就給他講了很多他從前的事,這只是巧合嗎?
“他説,他爹告訴他,受人恩惠當湧泉以報,所以若是有機會報答周相大恩,就算是拼了命也無妨,這是他們木家人的家訓,他自小被如此教育着長大。”李路又補充道。
“等等,你方才説,木遊家的恩人是哪個?”方笑語似乎聽到了一個名字。
“周相。他曾説過,若有機會,必要報周相大恩。”李路想了想,而後肯定的回道。
“周相。周貴妃。葉書成。”方笑語冷笑。這一條線終於被連通了。
本來她就猜這事兒跟葉書成不了干係。先不説誰最恨太子,也不説太子被軟後是誰代替太子幫助皇帝批閲奏摺。就説那松鶴樓,旁人不知,她還不清楚這松鶴樓實則是葉書成故意建立起來為了陷害太子的嗎?
葉書成成立松鶴樓,對外卻造成這是太子的勢力的假象,直到現在為止,也還有不少人以為松鶴樓是太子安在京城的情報網絡。
若不是前世她嫁給了葉書成,許多事都未瞞着她,若是憑自己的勢力去查,恐怕她也很難查出松鶴樓不是太子勢力的證據。
葉書成成立松鶴樓的目的就是為了今能夠嫁禍太子通敵賣國。如此説來,那與大周皇族有所聯絡的書信定然也是偽造的。
只是,若是偽造,皇帝一查便知。如此説來,恐怕大周皇族真的對此事有所牽扯。那麼,若此事涉及到大周皇族,真正與大周皇族有所聯絡的難不成時葉書成?
“説起來,在事發之前的半月左右,有人來軍營裏找過木遊,當時木遊與之獨談了近兩個時辰,那人走後,木遊就開始變的心不在焉的,與我提及家鄉事似乎也是在那之後。”李路突然想起這麼一茬兒,於是補充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