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執行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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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此刻…他所握住的手指。
那手指的主人沒有握住他的手,卻也沒有離開,他聽見一個女聲,清冷而安靜,彷彿星光,無論相隔多遠,都能在瞬間抵達它想要抵達的終點。
“你很想你娘嗎?”
“想…”他幾乎立刻衝口而出地回答,隨即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可是她…不要我了…”他邊綻開一抹笑意,模糊的、苦澀的、失望的、不解的…
有些記憶已經在歲月中淡化,但當初那時絕望和寂寞的覺,還深深刻在心版,他已經忘記要為何絕望為何寂寞,卻依舊在多年後無法控制嘆息。
太史闌注視着他的笑容,很難想象那麼驕傲自我的人,會綻開這樣虛弱而又自棄的笑容,這孔雀一般的男人背後,到底藏了多少連他都不願面對的舊事?
“沒有娘會不要自己的孩子。”半晌她道“一定有難言之隱。”
“我忘了…”他低低息“…我就記得她推開我…推開我…之後我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從此她便不見了…”
“推開你或者是為了保護你,或者是不得不推開你。”她冷靜地給他分析“你這麼眷戀她,説明她平對你很好,那又怎會好端端地推開你?或許在你遠走的時候,她也躲在一邊哭。”
“她…沒有陪我一起…”
“我知道南齊的女子,在這個社會沒什麼地位,我想從你平的言談來看,你們東堂女子的地位想必更低。”太史闌伸手給他拉好了領口“一個沒有什麼地位的女子,在家長的決定面前,是沒有什麼抗爭餘地的。”他稍稍沉默,似乎在半昏
半清醒的混亂中,努力接納並分析着她的話。
那清清冷冷的聲音,那沒什麼情的語調,飄入此刻他火海般的意識裏,不知怎的,他忽然覺得清涼,那些灼熱的温度錐心的痛,似乎也不那麼難熬了。
“…我想不起來她…我為什麼忘記了她…”他困惑地喃喃問“我是在恨她嗎…”
“人總是潛意識中,拒絕那些曾讓自己痛心的事情。”太史闌弓起膝蓋,攤開身體,出神地望着窗外漸漸澄淨的月“我三歲時,媽媽去世,我被人抱進研究所,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我不説話,也沒有任何想法,外面的人,裏面的人,曾經發生過的事,包括我的母親,我都忽然沒了
覺。”
“你…也在痛心嗎…”
“不知道。”她語氣淡淡“或許我只是在保護自己。我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很久,後來大波來了,她和我不對盤,一開始總打架,打着打着,我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講話了;再後來蛋糕妹來了,她那麼甜,總在笑,我説的話又多了點;再後來小珂抱了進來,她才一歲,整天哭,不哭的時候看人的時候也淚汪汪的…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正常説話了。”
“…你有那麼多朋友…而我,我只有我娘,我還失去她了…”
“我也和我的朋友失散,今生今世,不知是否還能再見。”太史闌喝了一口茶“你好歹還能知道你娘不在了,而我,我甚至不知道她們在不在這個時空。”
“聽不懂你的話…”
“不需要懂。”她道,仰着薄薄的下巴“這世上永遠有人比你不幸,比你慘,比你更懂得痛苦,但人生來不是為了懂得不幸和痛苦的,活着,為你在乎的人好好活着,才是生存和做人的最大意義。”他不説話了,輕輕息。
門外有人輕輕停住腳步,是端着藥湯,準備來替換太史闌去休息的蘇亞。
隔着門縫,看見一坐一卧的兩個人,司空昱在譫妄中對答,太史闌漠然望月,卻在一聲聲回應,蘇亞怔怔看着那女子月下薄透的下頜,想不到堅冷如太史闌,竟然也會整夜不睡,替人開解。
這是不是獨屬於她的温暖和温柔?
蘇亞緩緩退了下去——有時候,正確的言語和那個對的人,才是傷病的最佳良藥。
屋內兩人安靜了一刻,太史闌也覺得有些疲倦,她俯身摸了摸司空昱的額頭,覺熱度好像退了一些,轉身下牀去取剩餘的蔘湯,準備給他再灌一點,便換人來伺候,她好去睡覺。
她剛剛端來蔘湯,俯下身,司空昱忽然張開眼睛。
這一霎他的光豔瀲灩的眸子,無盡的黑。
隨即他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太史闌,沒受傷的那隻手,一把揮開蔘湯,一手按住了她的後腦,湊上自己的臉!
太史闌身子一僵,迅速轉頭。
司空昱的擦她的臉頰而過,落在了她的頸側,司空昱也不堅持,順勢將頭擱在她的肩窩,一隻手緊緊環住她的
,
糊糊地道:“…讓我抱一會兒…再一會兒…我想你…好久了…”太史闌正要推開他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