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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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亭香明瞭這趁夜私會情郎,在今昔已有兩極化的反應,若被阿瑪知曉,會她一死以明志。
情郎。明亭香望着口鼻呼出的空氣所凝成的水霧,似在嘲本身的妄自託大。一切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暗戀罷了,今夜若是一條小命嗚呼哀哉,對方卻仍一無所知。
自從十歲那年隨着阿瑪和兄姐一塊兒進宮向皇太后拜年,便對那位年長七歲的和碩襄親王傾心愛慕,但是當時他的身邊早已有了才貌兼備、秀外慧中、令人豎起大拇指讚賞的福晉,更在等待着兩人第一個孩子的誕生。
而且和碩襄親王的名聲實在忒差,朝臣們暗自奉上“魯莽王爺”的封號。因他説話直接不加修飾言辭,簡單一句,就是自成“髒”令許多漢臣每每氣得吹鬍子瞪眼!這種類似情況層出不窮,文武百官幾乎讓他得罪光,連皇帝也無法倖免。
為了不令人瞧不起皇帝,順治皇帝曾下令要求幾家有男丁的貴族,得送至上書房由當值文官授以四書五經。但是這並非強制命令,因此奉行者寡,畢竟與騎相較之下,那些硬邦邦的筆、文字乏味極了。
但是思及未來這些目不識丁的文盲即將承繼父祖封爵入主廟堂,但滿漢尚未融合,定會引發另一場爭執,恐有失去先人以汗血打下的江山之虞。順治痛下決心以麼弟開刀,拿他殺雞儆猴,他在砍頭與書本間二擇一。
以襄親王的烈而言,眾人皆預測他會寧死也不願坐困書中,但是不知是神蹟亦或是災厄,他居然選擇書本;之後他的表現亦令人乍舌,狂暴易怒的個與魯不文的態度漸漸收斂,轉變成一位温文儒雅的人中麒驥,為皇上所重用。
每每聽聞阿瑪提及的隻字片語,明亭香便死背強記,暗戀的情懷愈是強烈。
當福晉在產下格格後過身,她在滴下同情淚之時,亦私心期望能取而代之隨侍於側,卻因他的南征而打碎她的夢。
好不容易捱到了十三歲能夠指婚出嫁的年紀,也盼到他的安然凱旋,但是卻又獲悉他即將北伐的消息。
此番明亭香暗下決心,是可笑的奢望也好,非得表明心跡不可,即使被恥笑也無妨。
馬蹄踏地的聲響規律的傳來,明亭香明白苦候終於得以結束,這條是往襄王府唯一可以馳馬的街道,來人鐵定是他。
自藏身的柴堆起身,明亭香仔細地伸展腿雙,蹲踞蜷縮的姿勢,令她的身子失去了覺,她伸手捏了捏,確定腿雙仍在。
她原先的計劃是衝至馬前,令他停馬爭取言談的機會,但是她低估了士兵的警覺,為她的計劃帶來了變數。
自出宮回府路上,博穆沉默無言地領頭騎馬,專心在紛亂無章的心事上,貼身的四名護衞提心吊膽地戒備着。
孝莊皇太后的話打動他的決心。説實話,真要寶隨軍出征,不啻是拿她的命當兒戲,稚齡娃兒正是淘氣愛鬧的年紀,如何能理解令重重的軍營並非她的遊樂之處。
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博穆望着久久不散的白煙,思忖着是否太過草率行動。
“老實説,在這時候仍在街頭遊蕩,有何居心?”寂靜被這個聲音給劈開,引所有人的往意。
見到戒備的士兵在暗處與一團小小的影子拉扯,博穆輕抖馬繮趨近查探,騎馬在他身後的四名近身護衞,警戒地將手按在劍柄上,以求若事生突然,能於第一時間身保護主子。
“發生何事,為何在此大呼小叫?”博穆厲聲的質問定住所有人的舉動。
就着路旁住户透出的燈光,難以辨識來人頂戴上的寶石顏,但是一班士兵仍眼尖地看出他下駿馬的非凡之處,絕非一般尋常人家所能擁有,而且在他身後的四人,衣裳的質地只略遜於為首者,亦非一般富貴人家的排場,況且那些士兵可以自他們身上嗅出一股與之相似的氣質。
“你們頭兒是哪一位,為何不回答襄親王的問話?”騎在第二位的克善喝斥着發愣的士兵。
聽聞“襄親王”的名字,一干士兵像下鍋的麪條,一個個立即趴跪在雪地上,頭也不敢抬。
“恕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王爺,請王爺不計小人過,饒了小的一回。”為首的士兵帶頭求饒。
博穆不悦地掀動眼皮。在外帶兵多年,他不曾見過如此軟弱的土兵,光一個頭街就震住他們,待戰鼓一發不就嚇得棄械投降。
“起來。”若不是他們正在值勤,博穆真想讓他們在冰天雪地中鍛鍊一番。
“到底發生何事,必須在街頭大呼小叫擾民安寧?”身為侍衞頭頭兒,倪忍代主子將問題再次提出。
經此一提醒,那班“天兵”才記起之前的事,立刻提出報告好乘機邀功。
“稟告王爺,屬下等發現一名可疑份子,鬼鬼崇崇似乎有所圖謀。”説着帶頭士兵伸手拎着一個布料舉在身前。
瞧着那蜷縮成一團又不住顫抖的黑影,博穆再也剋制不住,兩道劍眉在眉心緊緊打了個結,見到的人無不膽戰心驚。可惜天上的月不夠幫忙,躲在層層黑紗般的雲後,讓那班不知天高地厚的士兵,仍以為會得到嘉許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