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雙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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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陸弭之言，李靖微覺驚訝，問道:“你不在天界用功修煉，到人間去做什麼？”陸弭將兩隻茸茸的前爪攤開，憑空變出兩截斷裂的鑌鐵來，苦着臉道:“今弟子與哪吒師兄切磋武藝，一時用力過猛，不慎將這子斷了。鈴兒嫂嫂説幼年時曾在她叔父敖順的兵器庫中見過一條不知名的鐵，與袁野姐夫的金箍一般能夠隨心變化。所以弟子向鈴兒嫂嫂求了一封書信，想去西海找那老龍王求取寶物。”李靖忽地心有所，暗自屈指一算，登時明瞭因果，得知陸弭所説正是在原來軌跡中他仗之與孫悟空的金箍爭鋒的神兵，當即笑道:“這也是你的機緣，便去一趟無妨。不過那西海龍王敖順是為師故舊，便也是你的長輩，你只憑鈴兒的一封書信便上門求寶未免失了禮數。”陸弭有些着急地抓耳撓腮，問道:“依師父之見，該如何是好？”李靖道:“前年敖順因降雨有失檢點，不合玉帝聖旨所限時令數目，論罪該往剮龍台上吃那一刀。是為師念及舊為他在玉帝面前緩頰，只將他降職罰俸調去了比南海貧瘠一些的西海。有這個人情在，他應該會賣為師一個面子。也罷，左右為師近來無事，便隨你走一趟便了。”陸弭大喜，雀躍一番連連拜謝道:“有勞師父移駕，弟子之至！”兩師徒遂離了北極天界，出西天門來到人間，徑往西海而去。

到西海龍宮見了敖順之後。李靖先喚過陸弭上前相見。

如今陸弭已證神仙業位，敖順卻不敢託大受他禮拜。忙起身很是客氣地與之寒暄見禮。

敍禮已畢，各自分賓主落座。敖順命侍者奉茶。茶罷擱盞，方探問李靖師徒來意。

李靖先讓陸弭奉上敖鈴書信，等敖順展信觀玩之後，含笑拱手道:“説來慚愧，小弟此次卻是為了這劣徒來兄長門前打一打秋風。”敖順隨手將書信放下，很是快地笑道:“愚兄還道何事，原來只是陸弭賢契需要一件兵器。我那兵器庫中確實有這麼一條鐵，只是因為分量其中無人能夠運轉得動，故此一直擱在那裏生鏽。愚兄這便命人將它取來。賢契若是用得合手，自當奉送。”陸弭喜不自勝，急忙再拜道:“多謝伯父！”李靖在一旁也起身向敖順致謝。

敖順喚來一名奉御官，面授口諭，着他到殿外點兩名鯨力士隨行，去兵器庫將那鐵取來。

那奉御官領旨後趨行而出。過了半晌，李靖和陸弭都聽到殿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響，隨即便見那奉御官當先引路，兩名身長三丈的鯨力士一前一後將一碗口細、兩丈長短、通體烏中透青的鐵扛在肩頭。步履蹣跚地走了進來。

李靖看那鐵之上纖塵不染，平時應是保養得很是周到，由此可知此物對於敖順來説絕非什麼擱置生鏽的廢物。

陸弭早已候之不及，也不等奉御官旨。一個躥躍到了兩個鯨力士中間，左腳向上一踢，足底蹴中鐵當處。那鐵立時從兩個鯨力士的肩頭高高飛起，在空中翻了兩個筋斗後落了下來。

那奉御官和兩個鯨力士駭得魂飛魄散。也顧不得君前失儀，齊齊發出一聲驚叫後。連滾帶爬地向一旁逃開，唯恐稍慢半步，便要被這沉重得不像話的鐵砸成餅。

陸弭呵呵一笑，單手向上一託，輕輕巧巧地將那鐵接在手中，就勢挽了幾個花之後，覺輕重倒還合適，只是尺寸有些大了。他偏着頭凝立片刻，放出一縷神念與這神兵略作溝通。驀地喝了一聲:“小！”便見那鐵果然縮短變細，直到變成一適合他的身形尺寸的齊眉短方才定型。

“好寶貝！好寶貝！”陸弭眉開眼笑地連連讚歎幾聲，隨即倒提了鐵轉回身來再次向敖順致謝。

李靖師徒既然到了自己的西海龍宮，敖順自然沒有輕易放過的道理。見正事已畢，便命人排設酒宴待客。

霎時間酒宴排開，賓主入席後推杯換盞，言笑晏晏，敖順又命螺仙奏樂，蚌女起舞，極盡歡娛。

宴至中途，忽有殿前官來報説有東海龍王敖廣來訪，如今已到宮門之外。

原來任職東、西、北三海的敖光、敖明、敖吉因功德圓滿，已經卸了龍王這行雲布雨正神的繁瑣差事，自去龍族聚居之地逍遙度，只有敖順因是有罪之身，被調至貧瘠的西海待罪立功。如今繼任東、南、北三海的也是敖光等人的同族兄弟，分別是敖廣、敖欽和敖閏。

敖順聽説四海之首的敖廣到了，當即向李靖告一聲罪出去接。

李靖因與敖廣只是泛泛之，便也未曾出。

不多時敖順與敖廣並肩入內，那敖順臉上的神卻頗有些古怪。

李靖正不知敖順為何如此，便看到在敖順和敖廣的身後，又有一人搖搖擺擺地跟了進來。一見此人，李靖先是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敖順神古怪的由來。

敖順和敖廣身後的説是人，其實卻是一隻穿紅袍、束黃絛、踏烏靴的獼猴，除了身上的這身非僧非俗古怪穿着，他的相貌竟與李靖身邊已習慣隱去六耳異相的陸弭生得一模一樣。

此時陸弭和那猴子也已看到彼此，登時都目不轉睛地上下打量對方。那猴子只是吃驚，而知曉對方身份的陸弭的心情卻複雜得多了。

“東海小龍敖廣，見過李天王！”敖廣卻不似敖順與李靖有多年的情，見面之後場面上的禮數是不能少的。

李靖微微欠身，微笑道:“本尊此行非是公務，在西海也是客人，龍君不必多禮。”

“老龍王，”敖廣行過禮後，跟他進來的猴子湊過來好奇的問道，“這人是誰？怎麼你對他如此客氣？”敖廣在中間代為引薦，先向那猴子道:“上仙，這位是鎮守北極天界、玄天神武靈應佑聖天尊、托塔天王、蕩魔驅大元帥李公諱靖。在他面前你當以禮相見，萬不可造次！”

“原來是天庭的大官，”那猴子嘻嘻一笑，在李靖面前唱個肥喏，大大咧咧地，“老孫有禮！”敖廣見他如此憊懶，唯恐李靖見怪，不由大為焦急。等見到李靖並無惱怒之，這才稍稍安心，又為李靖引見道:“天王，此為乃是小龍高鄰，花果山水簾主，美猴王孫悟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