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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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計在於晨。
當旭在山巒背後燦爛臉,綻放出耀眼的陽光時,縮在枝頭的麻雀們立刻神抖擻的震開翅膀,開心鳴叫,乘着金黃的陽光飛向遼闊的農田,爭相找到今天的第一餐。
然而相對於麻雀們的元氣熱鬧,距離農田不遠處的大型住宅區卻依舊沉睡着,除了早起運動的老人和狗兒,大部分居民都還在睡夢中,其中一棟樓高三層的仿式建築,前院有大樹鞦韆、後院有花圃池塘的齊家也不例外。
只是隨着陽光無聲無息的侵入,睡在齊家東側卧房、整個人揪着被子蜷曲成一顆蠶蛹的小女孩,卻像是被那美麗的光芒給驚醒似的,迅速睜開了眼。
不像一般孩童愛賴牀,小女孩就像是當兵似的迅速掀被下牀,手腳利落的摺好被子,撫平牀單,拉開窗户,接着便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到浴室去盥洗。
行進間,小女孩的腳步始終放得極輕,彷彿就怕打擾到其他人,就連下樓準備早餐,也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
接着半個小時後,客廳裏的立鍾乍響,清楚敲出六次鐘響,喚醒所有還在二樓沉睡的齊家人。小女孩加快動作,將洗好擦乾的鍋碗瓢盆小心歸位,快步來到餐桌邊,確認五人份的早餐沒有任何瑕疵,才走到客廳裏規矩坐好,安靜的等待所有人起牀下樓。
率先下樓的是齊家十六歲的大兒子——齊友煌,因為高中社團晨練的關係,他總是家中最早起牀的人,也是最早出門的人。
就在他揹着書包,步下最後一層階梯後,小女孩立刻從沙發上站起身,很有禮貌的來到樓梯口邊,對他鞠躬招呼。
“齊哥哥早安。”
“佳心,早。”看見寄養在家中的小女孩,齊友煌雖然訝異她的早起,卻沒有在臉上透出心緒,只是揚起笑容蹲下身與她平視。比起同年齡的小孩,已經十歲的她實在太瘦太小了。
“你幾點起牀的?”他微笑問。
“五點半。”阮佳心乖巧回答,圓圓的大眼睛幾乎離不開眼前的暖笑。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呢?”
“因為天亮了,天亮就應該起牀準備早餐。”小女孩有問有答,嗓音很稚氣,削瘦小臉卻透着不應該屬於兒童的靜謐和謹慎。
齊友煌眼神一瞬,轉頭瞥了眼香氣四溢的廚房。
“爸爸媽媽不是説過你可以睡晚一點,不用準備早餐嗎?”他轉頭看向她。
阮佳心沒有回答,只是咬着嘴,怯怯不安的看着他,彷彿做錯了什麼事,傷疤滿布的小手不安的揪着衣襬。
“佳心乖,哥哥沒有生氣。”他立刻加深笑容,伸手摸着她的頭。
“哥哥只是不希望你太勉強自己。是不是牀睡得不舒服,還是又作惡夢了?”他用最柔軟的語氣問,她這才稍稍放鬆表情,不再倉皇。
“牀很舒服,沒有作惡夢,只是天一亮,眼睛就會自己張開。”她指着自己的眼睛,説出自己也控制不了的本能。
十歲的小孩應該要賴牀,應該要任,應該要讓大人很頭痛,她卻總是很認真的恪盡本分,像個小女僕似的服侍他人,用着有限的童言辭彙,表出超齡的成態度,這樣的她一點也不笨拙,反倒無得讓人心痛。
“這樣啊,那你跟小麻雀一樣勤勞呢。”他再次加深笑意,忍不住伸手將她自地板上抱起,抱舉到頭頂玩轉圈圈遊戲。
十六歲的他已經有一百七十二公分,她卻連一百二十公分都不到,只有二十公斤重,衣服底下有無數傷痕傷疤,嚴重營養不良,讓人難以想象這十年來,她究竟是怎樣的被生母待。
“啊!”阮佳心立刻發出驚呼,像是第一次被人舉到這麼高,不害怕得全身僵硬,卻也驚奇那像飛機一樣飛來飛去的陌生受,於是睜大了雙眼,好奇看着四周旋轉的景象,神情逐漸着。
“友煌,你做什麼?快把佳心放下!”擔心的驚叫忽然從樓梯轉角處傳來,與丈夫女兒一塊兒下樓的李愛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立刻咚咚咚的衝到兒子身邊。
“你怎麼可以把佳心舉得這麼高,你看她都嚇壞了。”她大聲斥責兒子。
面對母親的大驚小敝,齊友煌卻只是慢條斯理的將人放回到地板上。
“佳心嚇壞了嗎?”
“沒有。”阮佳心誠實搖頭,神情還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