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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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季靖軒有什麼值得你愛的？你要這麼失魂落魄的由着他牽動你的每一心緒？”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人家已夠難受的了，他還咆哮個不停，真沒同情屈扶風或許是被她挑釁的言辭給怒了，炯炯的瞳仁布滿足可燎原的星火。

“看清楚，我是你丈夫，是這世上唯一可以主宰你悲歡喜樂的人。不要我，否則…我會不擇手段的留住你，讓你——”

“痛不生？”苡築駭然望着他，不明白他的失捏光火到底所為何來？

“不許濫用名詞！”學理工的女生都跟她一樣缺乏文學造詣嗎？

屈扶風狠一口氣上來，臉上寫着怪異不解的表情。

“跟我在一起那麼痛苦“抱歉，我從沒想到要跟你在一起。”苡築的話很坦白也頗傷人。

“我是個‘曾經滄海’的人，經歷過一次摧肝折肺，便學會不能輕易付出。你已經有了曉蝶姑娘，不該再貪心了。”

“如果沒有她呢？”

“這種假設是不成立的，因為事實上她存在，就像我和季靖軒那段雖然令人神傷，但依舊情意纏綿的過往是一樣的。”在築咬了咬下，淚水又潸然而下。

“畢竟，熱得發昏、傻得可笑的戀情只可能有一次。站得遠些，才能看得清楚，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我已經沒有資本可供揮霍，也沒有心力容許再自我毀滅一次。”屈扶風定定地望着她。他的目光透過她的身體，落向遙遠的地方。

良久、良久，他才沉着嗓音道:“我和她是不可能的。我們的確相愛、熱戀過，在電光火石之中，我們也清楚發現了殘酷的事實…我們是不會有將來的。”曉蝶崇尚新女主義，不願讓婚姻甚至固定的戀情困住。她的及時行樂，和縱逸官享受的觀念和屈扶風仍帶有舊式思想的傳統理念大異其趣。幾次烈的爭吵之後，兩人才幡然省悟，也許當朋友會比做夫來得適合。

屈扶風接受新思，骨子裏仍有陳舊的包袱，他甩不掉，其實足不肯拋卻。就像他對憑媒妁之言、奉父母之命所完成的婚姻極力排斥，可並沒有堅持反對到底，臨了還是和苡築拜了堂，入了房。他是個全身充滿矛盾的人。

“所以你才放棄堅持，答應跟我成親，抱着投機或報復的心態，看看此舉能否打擊練曉蝶，或者運氣好的話，娶個美嬌娘填補空缺？”苡築生平最恨這種心擺盪的男人。

“拜託，不要用你那套天下烏鴉一般黑的邏輯觀來審視我。我之所以願意跟你成親是因為我娘以死要脅；我和曉蝶儘管無緣成為夫，但仍是無話不説的好朋復，我不可能也沒必要藉此打擊她。”他頓了頓，才道:“娶你，或許多多少少有些負氣的成分，可，我希望你明白，我一點也不後悔，甚至很高興娶到的是你。”她第一次深深睇視着他。希望從他出的儀表看透他的內心。

“如果…你説這些話只是為了讓我好過一點的話…”又來了。

“什麼時候你才要停止這些妄自菲薄的論調？我是一名醫生，接受過嚴格的專業訓練，能治療許多疑難雜症.卻絕對治不好你這種一意‘求死’的病人。”他佯裝發怒的沉肅着臉孔。

“瞧你，把我形容得多難聽。”苡築不依，非要他把話收回去不可。

“覆水如何能收？一如你和季靖軒不可能挽回的戀情。何不想開一點，放諸水？”苡築的臉忽地暗了下來，眼中又不爭氣地一片汪洋。

“怎麼能夠？那可是我傾盡所有費心經營的，在遇到他之前，我的子真的好貧乏，除了唸書作實驗，居然沒有足以期待的事。像我這樣一個貌不驚人的女子.原就不敢有太多奢望，只沒想到，首次出擊就遭逢狠心的對手，害我心力瘁的鍛羽而歸。”

“可也並非全無收穫呀，至少你學會了保護自己，明白了什麼樣的人才值得託付終身。”屈扶風將她的頭臉枕在自己肩上，像個大哥哥好心撫她的傷痛。

“太遲了。即使我能走出這道陰影，重新遇上個懂我惜我愛我的人，我有資格權利去追求嗎？”她抬起眼看，大着膽子直視他的面孔，想不出如此這般英俊的出男子，為何不曾在她心湖起任何漣漪。

因為季靖軒？

還是練曉蝶？

屈扶風也專注地視她探究的眸光。風由簾外徐徐掠過，偶有乘隙鑽入輕輕拂動她額前的髮絲，讓她出光滑的前額。

心底那股躁動又不安分地蠱惑着他。

苡築記得這神情，每回他有“不當”舉動時，都會發生這個前兆。

她本能的掙他的懷抱，拒絕跟他一起“失控”屈扶風卻不肯就此罷休，欺身圈住她，將她困鎖在方方寸之間。

苡築慌忙用手抵住他的口。近乎哀求的説:“連你也要來欺負我？

“也？季靖軒欺負過你？”他又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