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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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手頭的工作後,我的骨頭都快散了架,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公寓,到了門口掏了半天鑰匙,好不容易對着孔剛一擰,門開了!我的心往下一沉,不會是被樑上君子光顧了吧!
我輕輕推開門,往裏歪頭一探,隱約看見黑暗中閃爍的亮點,聞見一股淡淡的煙味兒。走錯房間了?我退了出來,再次確定後又一次邁了進去,一開燈,傻眼了──***張凱輝悠哉地坐在沙發上着煙。
“你怎麼進來的?”我下大衣。他晃了晃手中那串晶亮的東西,然後扔在茶几上,把完的煙頭丟進了煙灰缸,身子往後一靠,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來做什麼?”我甩上門,一腳踢開茶几,走到他跟前,抓起他的衣領把他拎了起來壓在牆上“你能不能給我點清淨子?信不信我報警告你私闖民宅?你這個混蛋…”他的手突然一使勁,把我的摟了過去,由於隔着沙發我沒法直身板,一個失重就撲到他身上,他也支撐不住一股就坐在沙發上,我順勢往前一倒,幸好反應快及時伸出胳膊一擋,才不致於腦袋撞牆,不過胳膊也麻了。
他又落井下石地把我拉到他的懷裏,我一掙扎,兩人一起摔到冰冷的地上。
“媽的!”我撐地起身,又被他拉了回去,他捧着我的臉吻住我,一個鹹魚翻身把我壓在下面,這種居高臨下的樣子讓我很不舒服,加上冰冷刺骨的地板凍得我脊椎一陣發痛。
誰知壓在上面的老兄只顧發情,死死地壓着我,吻得我大腦缺氧。我試着推開這座大山,但無濟於事,覺完全和孫猴子被壓在五行山下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我的背朝下。
儘管屋裏開着暖氣,但花崗岩的冰冷還是穿透了我的衣傳遍全身,真後悔沒多花幾個錢鋪個地板或者做個塌塌米什麼的。耗到最後我實在不住了,艱難地挪開嘴着氣。
“要搞就到牀上!媽的,凍死我了!”他笑着站起身,也順帶把我拉了起來。我們進了卧室,他下衣服光着膀子坐在牀上,靠着牀沿,繞有趣味地等着我。我倚在衣櫥上看着他的舉動,皺着眉。
“過來啊!”他伸出右手,這個“招”動作立刻就讓我有了反應──臉上掛着的乞立馬紮羅山的冰川終於因為這個簡單的動作形成千年不遇的雪崩。
我下衣用力甩在地上,猙獰着臉:“你他媽什麼意思!當我什麼東西!男還是地下情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乾了就回去和老婆親熱,和女人做膩了又滾回來!我他媽的的是你的加油站啊!”他沒預料到我的火山爆發,愣了一下,隨即像被踩着尾巴似的從牀上蹦了下來,衝到我面前把我死死地壓在衣櫥上。
“你信不信我揍你!現在你捨不得我了?啊?以前的矜持都哪兒去了!你不是拽嗎,現在吃哪門字醋?!我來北京可不是來看你甩臉給我看的!你是不是把我瘋心裏才舒服?是不是!”
“是又怎麼樣?”我的肺細胞快炸裂了“你到底愛不愛我?”看他像只好斗的火雞我就氣上三分。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他貼了上來,熱氣呵在我臉上。
“愛!我告訴你我愛!”我急了“愛又能怎麼樣!你能和那女人離婚重新選擇我嗎?哼!不可能!我替你回答──不可能!”我咆哮着,説話完全不經過大腦。他愣了,我也傻了──誰也沒想到我會説出這樣的鬼話!這可不是我王欣的風格!簡直像個怨婦。我的手心開始冒汗,説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想收都收不回來,接下來就是坐以待斃了。
他慢慢地鬆開身子,轉身走到牀邊,拿起上衣掏出煙點着,猛了幾口,然後慢悠悠地轉過來看着我,淡笑着搖搖頭。
“為什麼到現在才説?”我閉上了雙眼──[紅塵]***一個高大的身影壓了過來,擋住了透進眼皮的些微光亮,我屏住呼,心臟猛烈地搏擊着。
他那夾着煙的手輕輕地碰到我的臉頰,我觸電般地跳了起來,睜開眼對上他那雙噴着烈焰的眼睛,喉嚨的堵塊又卡了上來。他繼續撫摸着我的臉,撥開頭髮,繞到後腦,嘴靠了上來吻在我的額頭上,另一隻手一顆顆地解開我的紐扣。
我像木頭似的等着他的下一步。他扔掉煙拉起我的手走到牀邊,躺了下去,我順勢壓在他的身上。我反客為主,吻遍了他的全身。他的手指陷進我的肌裏,氣息逐漸凝重。
我們誰也沒説話,只有輕微的呻、重的息和瘋狂的做愛。高過後他一直趴在我身上,手指輕輕地在我背上畫圈兒。我沒推開他,蛤蟆似的趴着。過了許久,我開口了:“什麼時候走?”
“後天,去香港。”他輕聲回答,依舊在畫圈兒,隨後雞啄米似的吻在我的肩上,我苦笑了一聲,沒理會,眼皮重得提不起來,沒多久就睡了。
半夜我的手機突然狂叫了起來。見鬼,這麼晚還有電話!我後悔沒有關機,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機,張凱輝估計也被吵得不耐煩了,翻了個身。
“喂──”我糊地應着,連眼都懶得睜開。
“王欣!”廖正宏大聲地叫着“出事兒了王欣!你快過來!”一聽“出事”二字我就醒了一半,撐起身,口痛得沒法呼,了兩下坐了起來。
“什麼事?”心裏一陣發緊,右眼皮不由得跳了兩下。
“劉博!他出車禍了!快,你快過來!”廖正宏在電話那邊語無倫次地叫着。劉博!車禍!頓時襲遍全身,從頭髮絲到腳趾一陣冰涼。
“啊?”我大叫一聲蹦了起來,身旁的張凱輝也坐了起來。
“人在哪兒?”
“協和!正在搶救!”我掛上電話,慌亂地抓起衣服邊套邊往外衝,誰知心太急腿腳沒跟上,右腳踩在左腳的褲腿上,一個趔趄,單腳蹦了兩下才扶穩。
張凱輝不知道是聽到廖正宏的吼聲還是猜到發生意外了,比我先穿好衣服,反應如此神速,真讓人詫異!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我來開車!”我的腦子全是劉博的身影,隨便嗯了一聲,就被他拉着跑了出去。車上我整個人都在發抖,不知道是太冷還是莫名的恐懼,心揪得緊緊的。劉博開車一向很小心,車技也很好,怎麼會出車禍?
“哪個醫院?怎麼走?”他邊開邊問。
“啊…”我一直在想那些問題,沒聽清他問我什麼,半天才反應過來。
“哦…協和!往左…右轉!右轉!”我不停地祈禱:劉博,你千萬別出事!一定要過去!車子剛停穩我就衝了出去,無頭蒼蠅似的東撞西碰奔到手術室門口,紅燈還亮着。
俞子紅一直在低聲哭泣,身邊坐着個陌生的女人,估計是她朋友。廖正宏一見我就衝了過來,把我推到過道上,告訴我劉博在高速公路上被一個酒後駕車的卡車司機撞了,正在搶救,那個肇事者當場死亡。
“他幹嗎半夜上北京來?”我抓着廖正宏的衣領問。這時候張凱輝也趕來了,衝到我身邊。廖正宏吃驚得説不出話來。
“你他媽説話啊!我問你呢!他幹嗎大老晚開車過來?”廖正宏好不容易把眼球從張凱輝身上挪開,但還是時不時地瞟他兩眼。他告訴我俞子紅讓朋友打電話給劉博,騙他説她服安眠藥自殺,讓劉博過來見最後一面。
“!賤人!”我放開廖正宏想衝過去揍那婆娘,被張凱輝死死地攔住。
“王欣,你冷靜點!王欣!冷靜!”
“要是劉博出什麼事,我先宰了她!”我大腦缺氧,沒有了往的大將風度。要不是張凱輝緊緊攔着我,估計我會毫不猶豫地扇那女人兩巴掌。
我死死盯着手術室的紅燈,希望躺在裏邊的人是我。綠燈亮了起來,廖正宏衝到前面去,我卻不敢上前,張凱輝一直站在我身邊,緊緊地握着我那冰涼顫抖的手。
門開了,一股不祥的預襲來──***劉博被推了出來,確切地説是一張蓋着白布的牀被推了出來。
俞子紅尖叫一聲暈倒在地。我的身子晃了兩下,歇斯底里地衝了上去,張凱輝沒能抓住我。我衝到白牀單旁邊,一把掀開──劉博那張滿是血污的臉毫無生氣地在外面。
“劉博,你給我醒醒!你他媽醒醒啊!”我大聲地叫着,一邊用力地搖着劉博僵硬的雙肩“是兄弟你就站起來!媽的!”醫生過來想把白布蓋上,又被我扯開。廖正宏想把我拉開,被我一下子甩到一邊。我痛哭了起來,十年前那種失去雙親撕心裂肺的覺又回來了。張凱輝夾住我的肩胛,用力把我往外拉。我不知道哪兒那麼大勁,死死地抓住劉博躺着的鐵牀。
“三兒!三兒!你他媽給我起來啊!”我本就聽不見周圍的人説了些什麼,看到的只是劉博再也沒法張開的雙眼,看到他那張永遠不能再笑的臉!我的心被掏空了,聲音嘶啞地迴繞在醫院的上空。
張凱輝用力扯開我死死抓住鐵牀的手,醫生再次蓋上白布,把牀推走了。
“不!別帶走他!你放開!他是我哥啊!”我苦苦掙扎,張凱輝始終不鬆手“你放開!放開!啊!──”我痛苦地蹲了下來,淚水如同瀑布一樣掛滿整臉。十年前,當我聽到父母飛機失事的時候那種痛苦到絕望的覺又回來了!十年了,我再一次嚐到這種失去親人的痛楚,再一次被挖空心肺,再一次到莫大的無助!劉博這個好兄弟,十年前正是他夜陪伴我幫我度過那段黑的子,如今我卻失去他!
張凱輝緊緊地摟着我顫抖的身子,我艱難地站起來,扭過身趴在他的肩上號啕大哭。為什麼會是劉博!為什麼他要離開我?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張凱輝一直默默地抱住我,才不致於讓我癱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