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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幸福到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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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驚聞異響,躺在牀上的雪兒猛然睜開眼睛,從牀上翻起,竄出廂房,面而來的卻是今晚負責輪職守夜的玉兒,她還來不及開口説什麼,便被玉兒比了一個“噓”的動作後拉回廂房裏,耳邊同時傳來玉兒特意壓低的聲音,道:“大人回來了。”雪兒繃緊的身子立時整個鬆了下來,與玉兒兩人對視一眼,無聲的相視而笑。

內宅正房原本緊閉的房門被人輕輕地推了開來,來人輕手輕腳的把房門關上,再輕手輕腳的走到牀邊,藉着留在屋裏的微弱燭光,目不轉睛的看着牀上的母子仨人。

他的雙胞胎兒子長得一模一樣,聽説睜開眼時,眼睛與他們的母親極像,其它部分都像他。現在看起來,真的非常的像他。他暫時分不出誰是哥哥平平,誰是弟弟安安,但他卻知道這兩個小傢伙一個靈愛笑,一個沉靜貼心,但都一樣聰明得不得了,而且特別愛黏着他們的母親。

黝黑的眸子從兒子臉上,緩緩地移到睡在兒子身旁的女人——孩子的母親,他的子,讓他思念了三年多,也牽掛了三年多,他今生唯一傾心所愛的女人。

他的雙眼眨也不眨的定定地看着她。歲月似乎沒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因為她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那樣柔弱秀美、恬淡素雅,但是卻有一顆比任何人都還要堅毅、沉穩、冷靜又柔軟、坦然的一顆心。

他好久不見的子,他真的、真的好想念她。

情生意動,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卻不小心將她給驚醒了過來。

羅蕙心一睜開眼就看見他,看見她等了一晚——不,是等了三年多的相公,她的男人,她兒子的爹。她想認真的看清楚他的模樣,淚水卻瀰漫了她的雙眼,讓她什麼也看不見。

“我回來了。”她聽見他沙啞的聲音,訴説着她等待了三年多,也期待了三年多的一句話——我回來了。是啊,他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

“嗚…”嗚咽聲倏然從她嘴巴里逸了出來,她急忙伸手捂住,因為想起了下午的事。

她轉頭看了一眼睡在她身旁的兒子們,見他們倆都安穩的沉睡中,沒有一絲有被驚醒的跡象,於是才放了心。這兩個小傢伙向來乖巧,很少哭鬧,但下午那一場真的把大夥都給折騰壞了,她好怕待會兒吵醒這兩個小傢伙,讓他們再次看到娘哭哭後,又會驚天動地的大哭起來。

“他們長得好漂亮。”他沙啞的説。

她立刻轉頭朝他比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擦去眼眶中的淚水,小心翼翼地坐起來,在身旁挪了個位置示意他坐下來。

孔廷瑾從善如的在她身旁落坐,一坐下便覺懷裏多了一個人,一個將他抱得好緊好緊又好温暖好柔軟的人,他的子。他伸手同樣緊緊地抱住她,不由自主的再度開口對她説了剛剛説過的話。

“我回來了。”他沙啞的説。

“嗯,你回來了。”羅蕙心將臉頰埋在他頸肩,將淚水淌在他衣領上,泣不成聲的對他低聲道。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心,轉頭看着牀上的兒子們,眼底泛着淚光,歉疚又的對她啞聲道:“蕙心,謝謝你將兒子們平安的生下來,也謝謝你平安健康的活着等我回來,沒有留下我一個人孤伶伶的活在這世上,如果…”話説到這兒,孔廷瑾的喉嚨就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再也沒辦法繼續往下説。

那年她生產時,他雖然不在她身邊,沒有親眼目睹當時危急的情況,但光從傳遞到他手上那隻字詞組的消息,他也能想象得出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危急。難產、血崩、昏厥、呼微弱、差點斷了生機,那些寫在字條上可怕的字眼似乎仍歷歷在目,讓他每當一聽聞類似的字眼就渾身僵直,一想起他差一點就失去他們母子仨人就渾身發冷,雙手顫抖到本控制不住自己。

幸好一切都已成為過去,他們母子仨人皆平安無事,而且她現在就在他的懷中,活生生的,謝上蒼。

“你知道我難產的事?”她從他懷中抬起頭,淚眼模糊的看着他啞聲問道。

“關於你的每件事我都知道。”他温柔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怎麼會?”她訝異的問。

“皇恩。”她張了張嘴,想問又不知從何問起。

孔廷瑾見狀對她微微一笑,讓她靠坐在他懷中,擁着她緩緩地説起當年之事,原來一切都是皇上的計劃。

當今聖上是位賢明仁德的君主,在位至今已三十二年,將大齊王朝帶領至從未有過的興盛榮景,但隨着皇上的年齡愈來愈大,身子愈來愈多病,皇上開始煩惱起繼承人的事。

原本太子的子和能力都不錯,無奈身子骨不行,即使繼位恐怕也撐不了幾年,皇上也早意識到這一點,於是早在十年前便已開始觀察餘下幾名皇子的品與能力,並適度的放權以考驗皇子們的心

五年前皇上已有了想法,只是為了更加確認,於是更加放縱皇子們的明爭暗鬥。

七皇子的謀逆是三皇子策劃的,因為三皇子覺得七皇子對他最有威脅,所以第一個想除掉的便是七皇子。三皇子的眼光不錯,可惜心狹隘,是皇上第一個想將他剔除於繼承者之外的,無奈他卻在“無嫡立長”的保守派支持下,呼聲最高。

同樣呼聲高的六皇子一樣有諸多問題,只是他善於偽裝,表現出來的謙恭仁孝全是謀策,其實本貪婪好享受,因為物以類聚,端看私底下為他效力的勢力便可知。

聖人見微以知萌,見端以知末。智者獨見前聞,不惑於事,見微知着者也。皇上聖明,又怎會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