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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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曉得我的住處，並不是太難的事。

他的“敲門法”實在令人難堪“咚咚咚！咚咚咚！”完全是興之所至。

我皺眉，如果人家知道他姓誰名誰，祖、方兩家的面子全都給他丟光了。

“愛麗絲！愛麗絲！”他還大叫我的名字，這下可好，連我的人也一併丟了。

祖英彥繼續嚷些胡話，然後半天沒動靜，我悄悄地開窗，竟見到他醉倒在大門口。

從前那個活潑、聰明、機智的大男孩呢？如今這麼頹廢。

我心中止不住的悽楚，只好拖他進來，放在地毯上。

長地毯，凍不壞他的。

他曾救過我，我也只得守着他。

天將明時，祖英彥才醒，皺眉頭呻着，睜開眼睛，半天看清楚了是我，眼神由朦朧變得十分淒涼。

“嗨！”他輕輕地。

我得打電話給方東美，不論她有無誤會，祖英彥都是方家未來的姑爺，也是方祖兩府的希望！這麼大的干係，我可擔不起。

“不要打。”他一眼就看穿我的意圖，小聲而困難地説:“我會走！不要打。”他沒有賴在我的地毯上，無比艱辛地爬起來，問我借浴室。

祖英彥梳洗過後，神好多了，不再那麼頹喪，如果有電鬍刀就更好了，但他未剃鬍髭的臉上，仍有着笑容，令人心碎的笑容，小水珠自他儒濕的鄭捲髮上落下，突然令人心動。

他走過我身邊，突然吻了我的面頰，這些年來，除了修澤明，我沒讓第二個男人吻過我，但奇怪地，我竟然沒有發怒。

“你喝醉了。”他淒涼地一笑:“我清醒了。”祖英彥離開後，沒有再來。

我卻得做搬家準備。就算男女之間有友情存在，我也不起這個朋友。

收拾時我不好笑，兩次從這裏搬出去，第一次是為了男人，第二次還是為了男人。

卻也沒真正從男人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方夫人又來登門，離開公司後，我們的立場也同時有了重大的改變，她很直接地問:“聽説祖英彥來過？”口氣是不一樣了，如果我還是方氏集團的員工，她多少要顧一點形象。

我這般步步退縮，也竟仍得不到她的同意。

我忽然平心靜氣了，是的，我是受了冤枉，從頭到尾，偉大的方家都在冤枉我。

但，也直到昨天，祖英彥才當面證實他愛我。

可悲的是，我枉擔了他的虛名。

然而，他的那份真心卻使我不再生氣。

我雖然沒做什麼，也沒人相信我，但既然讓他用了心，方東美便因為我而損失了權益。

“請進。”我心平氣和地招呼方夫人:“喝茶還是咖啡。”方夫人見我態度和緩，不像懼怕她的樣子，也就不再那麼氣焰高漲，隨我進了客廳。

我告訴她，洗手間在後頭。

她的臉一下子變了。

“還是去一趟的好。”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