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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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季大哥成為妖怪,是因為他的哥哥季野樹的幫助扶持,和胡傢什麼關係都沒有。張義詫異地看着季野草,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説。
“雖然修煉成妖五年,可是師父説我的進步是很大的…”季野草繼續説。
什麼?
張義張大了嘴。
五年,他説他成為妖怪只有五年?
張義雖然不是妖怪,可是在南羽的門下學習,他對於妖怪的知識是很豐富的。要是父母都是妖怪,小孩子出生之後就是妖體,天資差些的需要修煉幾年,天資好的,幾乎是出生的同時就有變化人類的能力。
可是自己修煉的妖怪,就沒有這樣的幸運了。
一般的鳥獸草木,受天地靈氣開始修行,至少也要八十到一百年的時間才能變化成人,天資不夠或者運氣不好了,三四百年還不能變化的都有,而不能變化成人,就意味着不能進行更高一層的修煉,所以變化成人形就是要怪們早期修煉的最重要,也是唯一的課題。
季野草變化成人,用了一百年時間,這使他自己親口告訴過張義的,為什麼現在在他口中成了五年?五年成就一個妖怪?這可能嗎?
“季大哥,你是説你自己只用了五年,就修成了人形?”張義試探着問。在他心目中,已經開始認為是胡家的人做了什麼手腳,影響了季野草的記憶了。
季野草呵呵一笑:“其實也不是那麼簡單,聽師父説,我的前世本來是一隻野兔,因為意外身亡了。師父和我的前世有過一面之緣,所以施展法術拘住了我的靈魂,沒有讓我按照正常的渠道轉生,而是幫助我重新投胎作了一隻兔子。然後師父把我從野兔窩中抱走,把我前生修煉出來的內丹又給我吃了下去。在師父的幫助下我閉關三年,出來之後就是現在的樣子了——師父説我和前生一模一樣,不過説真的,前生的事情我一點都不記得了呢。”張義一把抱住季野草放聲大哭:“季大哥,你真的是季大哥啊…季大哥…我真的對不起你…”季野草被他哭得莫名其妙,訕訕地問:“張師兄,你,你是我前世認識的朋友吧?”張義拉着他不放,哽咽着斷斷續續地把過去的事情跟他説了一遍。
季野草也曾經向他的師父胡老頭問起過自己前生的事情,不過胡老頭總是不願告訴他。季野草不是個會刨問底的人,所以慢慢的也就把這些事情拋到了腦後,現在聽張義説起來,雖然沒有什麼驚濤駭的傳奇,也算得上是大悲大喜的一生,季野草聽得津津有味,只是心中半點也沒有和自己聯繫到一塊去,就好像在聽一個新鮮的故事一樣。
講到了季野草為了保護自己而死,張義忍不住再度大哭,在旁邊的季野草反而好聲安着他,説一些“節哀順便”的客套話。
張義哭了一陣子,看着季野草的表情,忽然心中有所覺悟:眼前這個野兔,雖然他也叫做季野草,雖然他服用了季野草的內丹,他的靈魂是季野草的魂魄轉世,可是畢竟他已經不是自己的季大哥了。對於他而言,一死百了,前生的一切一切都已經與他無關。他的今生是胡家族長的關門弟子,在這片山林中地位崇高,受人尊重。而他的未來在那樣的名師指點,在那樣有來頭的大家族的庇護下,也必然是一片光明。他和自己的季大哥,那個自己在山林底層掙扎修煉,能夠和胡家的人説上一句話都興奮好半天的季野草已經截然不同。
他已經不是自己的季大哥了…
原來的季野草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要得到名師指點,真真正正的進行修煉。還想要不再做一個誰都可以蔑視的野兔,在山林中受到大家的敬重。
而現在,這些願望都已經實現了。
張義看着季野草的面容,再次張開雙臂種種擁抱了他一下。他知道自己和季野草的緣分已盡,也不再説那些前塵往事,而是問:“季大哥,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終於説到正事了,季野草一拍腦袋:“我差點忘了,師父叫我帶你回去呢。”
“胡老前輩找我有事嗎?我哥哥去打獵去了,要不要一起叫上他?”
“不用了,師父只讓我叫你一個。好像是派了十七郎和十九郎去找你哥哥了。”十七郎和十九郎?那兩個少年燦爛的笑容立刻出現在張義的腦海中。本來張義是想要趁着來送信的機會好好找這兩個老朋友敍舊的,可是在胡家受到的冷淡使得他沒有辦法開口再去找胡家其他人——説不定還是會吃到一次閉門羹。現在聽到他們的名字跟到很是親切,連忙問:“十七郎和十九郎好嗎?我很久沒有見他們,很是牽掛。”
“那兩個小傢伙還有什麼不好,整天惹是生非的,氣的師父恨不能把他們關起來十年八年不讓出來!”季野草現在的身份是兩個狐狸少年的師叔,説話的口氣自然不同,口其中盡是長輩對晚輩的寵溺。
想通了的張義沒有再去嘆這種變化,他興沖沖地問:“他們去找我哥哥了?”當年南羽在緊要關頭出面為他們兄弟化解危難,並且收下兩個人作徒弟,其實都是這兩個狐狸少年苦苦哀求的結果,張義心中不知道對他們多麼,現在他們兩個竟然不來找自己,而是先跑去找哥哥,真不知道又有什麼調皮搗蛋的念頭了。
“師父命令他們去教訓那隻殭屍。”季野草神自若的話語,對於張義來説不亞於晴天霹靂。他呆了一呆,茫然地問:“季大哥,你,你説什麼?”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吧?
“師父命令十七郎和十九郎去教訓那個殭屍了。”季野草又重複了一次。
張義正個人都愣在那裏,好半天才喊:“那是我哥哥啊!他們怎麼還是這麼胡鬧!”胡十七和胡十九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還跟小時候一樣這麼愛鬧事。
“他們知道那是你的師兄啊,可是這是我師父和南道長的安排呢。”季野草還是沒有明白事情的原委,把自己知道得都告訴了張義。
“我師父讓他們去打我哥哥?這不可能!你在騙我!”張義一把抓住季野草的衣服大聲吼。
“可是南道長真得這麼説的啊。”季野草也不生氣,還是笑嘻嘻地説。
“我師父怎麼會這麼説?怎麼會這麼説…”張義現在心裏亂成了一團,難道是師父不要他們兄弟了?不可能的,師父不要他們了,會簡潔的把他們逐出師門,她不是那種會對自己的徒弟玩陰謀的人。那是怎麼回事?師父為什麼要這麼做?對了,一定是胡家的人搞得鬼“我要回去問問師父,我現在就去!”
“你要去哪裏啊?南道長就在我們家裏。”季野草對拔腿要走的張義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