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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兼職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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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的生活對我來説很是不習慣,因為以前高中時總有補不完的課,一週是絕對不可能有兩天這麼長的休息時間的。相比之下,大學生活似鬆散了許多。

晨起跑步買回饅頭作早餐,那賣饅頭的年輕姑娘沒有再惡目相對,看來真的原諒了我“非禮而視”的舉動。

陽光普照的一天,正適合收拾一下衞生再出去走走。

“漆河軍?”我撓撓頭,看着手中這張名片。

記憶迅速翻回到軍訓完的那天。國字臉,膚白無須,舉止有禮的那中年人,眼神充沛得似有用不完的力。這一張名片是他那天給我的,但除了後來打過電話詢問外,我一直沒注意它,想不到清理書桌被清了出來。

記得他曾説對我有興趣時去找他,會有合適的臨時工作給我。

“名浦電子工業有限公司營銷部部門經理。”我看着下面的小字。

無論是從經濟和學習的角度來説,我都不應該錯過這機會。唯一的問題是要坐上超過一個小時的車到城中心去,對暈車的我確是不小的考驗。

考慮了了半分鐘後,我再次撥通名片上的電話。掛上電話後我整理好衣着,看了偉人牀上一眼。

他仍在牀上酣眠。週末的通宵供電就是這壞處,昨晚我加他再加王壯閒聊玩鬧至凌晨三點才上牀,又開了兩個小時的牀頭會才入睡,現在兩人都仍在低狀態,看來不過中午不會起來。之前本想搖醒偉人回單恆遠處換藥,但想想他傷已經好了不少,遲個一次兩次應該沒問題,獨自去換好藥回來。上次跟火狐搏鬥時再次裂開的傷口已結成薄薄的血疤,對行動並無多大影響。

寫下紙條後,我輕手輕腳地走出門,輕輕帶上門。

***“之柱。”高達十多層的大樓外表面處的深藍玻璃反出強烈的光線,予人以昏眩的覺。

我最後確定了一次並未找錯地方,這才走向緊閉的玻璃大門。

玻璃門在我踏近至米許的距離時自動無聲無息地向兩側分開,頓時令我微愕。

“這是自動門,下面埋有壓力傳器。”旁邊來個聲音,看去時卻是櫃枱內微笑的年輕人。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走了近去,還未説話他已問道:“您好,請問你需要我的幫助嗎?”這人態度好得令人無法不生出好。我回應以笑容儘量禮貌地道:“請問名浦電子工業有限公司是在這兒嗎?”眼睛同時掃過櫃枱上的名字,江樂寧。

他點點頭,和氣地道:“請上六樓,電梯——”他向我身後一指“在那邊。如果你不習慣電梯,樓梯在這邊。”我奇道:“你怎麼知道我不習慣電梯?”他笑道:“看人看得多了,自然就可以通過表面看出很多東西來——對了,你暈車是吧?我這兒有茶,絕對乾淨,可以幫你醒醒神,免得上去時不能集中神應付裏面這些老大。”

“老大?”

“嘿,就是那些負責人,平時開玩笑説慣了,對不起對不起。”他笑容加深一倍,帶上歉意。

我忙表示沒關係,同時謝絕了他的好意,心內卻對他看人的本領起了興趣,但又怕影響他工作,略盤算一回,道別上樓——仍是走樓梯。

名浦電子佔了這座大樓整整一層樓的空間,入門處安靜得令人不敢貿然進入。調整好情緒後,我才跨入門內。內裏是條長廊,乍看下還以為長無止境。廊道兩側分佈着幾間屋子,門口都掛着牌;長廊盡處則是另一扇半透明的玻璃門。

我按照之前電話查詢時的約定逐間看着門前的牌,最後在掛着“接待處”三字的門上敲了敲,金屬製的門應指向內縮了縮,原來未關。

“請進。”一聲甜甜的女聲從屋內傳了出來。我輕輕推開門,剛看清辦公枱後面的年輕姑娘,已被另一聲同樣甜的問語接住:“請問您有什麼事嗎?”心跳猛地一增。

平生第一次找工作,還是自己一人,面前的接待員又是異——我會否失態?擔心想水般湧上,隨即被我強行壓抑住,但心跳仍在增長階段。

即管是參與了黑幫的事情,還廢掉了大名鼎鼎的灰狐的手,都沒現在這麼緊張過。或者是因為當初身在事中無暇去想自己該緊張與否,但現在這情況卻不同。

“你好,我一個半小時前打過一次電話來的…”我儘量壓穩聲音,但説到這裏一時也想不起該説什麼,臉上微發燒。

台後的年輕姑娘呆了一呆,隨即輕呼出口:“噢,是你,你就是漆經理説過的那個‘高手’?”我聽出她話中有不少不能置信之意,心裏反而坦然下來,扶扶眼鏡:“是。上次漆先生説有份工作可以讓我做,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有效?”她放下手中的筆,用右手輕輕繞着一縷秀髮,饒有興趣地道:“當然,不過…不過你真的是高手嗎?”説這話時她出些許天真的神態,像個事事好奇的孩子般,可愛之極。即便我有過不快之亦要因此消失無跡,整個人放鬆下來,略帶捉地模仿着她的句式:“當然,不過…不過不需要測試吧?”她“噗哧”一聲失笑出聲,俏皮地道:“就算要試,也輪不到我啊——我又不懂打架,嘻…”旋即斂笑翻出一份文件夾,筆道:“我只能先給你登記一下聯繫資料,漆先生會另找時間給你們作面試——嗯,請問你高姓大名啊?”

“你們?還有很多人嗎?”我隨口答了她的問題後反問。

那接待員“嗯”了一聲,認真寫好,才道:“大概因為待遇不錯吧,這段時間不少人報了名。那麼你的住址和聯繫方式呢?還有…對了,你用什麼證件?這兒需要有證件登記,例行公事。”我一一回答畢,忍不住再道:“不知道大概有多少個名額?”

“四十個吧。”她説那個“吧”字時像吐珠子般清脆好聽。

我微愕然:“這麼多?”心中卻想到既然要這麼多人,那麼這個“名浦電子”應該規模不少吧?

“可是截至現在報名的人已經有四百多人了呢!”她笑了起來。

我睜大眼睛:“這麼多!不會要來個比武之類的東西吧?優勝劣汰?”接待員再次失笑,幾乎抓不住筆:“你説話真是有趣呢!又不是比武招親…嗯,我也不清楚,這個一般本來是人事部那邊在管的,輪不到我這小小的接待員。”輕鬆的談令氣氛松活起來,我覺到自己完全回覆了平時的心態,隨意笑道:“那可不一定,就算現在暫時不行,像你這麼漂亮,工作又認真的人,一定很快就會升上去的。”她笑着口上道:“哪有的事兒!”但神態間顯然受用了我這記馬

登記好後她遞來一份單子:“這上面是工作的詳細説明,包括待遇在內,你可以拿回去看看。等漆先生通知下來,我會給你電話的。”我接過來一看,嚇了一跳:“一個小時三十塊!”心臟又開始增速。就算週末來工作四個小時,也有一百二十塊,一個月就有五百,比我區區生活費還多了。何況如果是保安類的工作的話,恐怕一個晚上都不只工作四個小時。

“唉,比我的待遇好多了——”她嘆了口氣“可惜我不懂打架。”我再次強壓下心速,暫時撇開這事,向她請教:“不知道能不能提前面試?因為我離城區比較遠,來往不是很方便,可不可以請漆先生先給我面試一下?”心中想到的是那天是他先找上我,應該等於説我已經完全符合他的要求,如果現在面試,或者可以少受一趟坐車之罪。

***走出名浦電子時我仍思索着漆河軍的態度問題。那天他一副求賢若渴的樣子,好像只要我來就連面試都可以省了,現在卻輕描淡寫地以“一切按規矩辦”拒絕了我提前面試的要求。

或者是我把自己看高了?

站在樓梯口再把之前的情景回味一遍,不啞然一笑。

彼此間地位的不同,加上現在是我來找工作而非他找人才,中間關係的微妙轉換直接導致態度的改變,怨不得人。

不過對那接待員確實頗為不公,她好心幫我轉達請求,卻反被漆河軍訓了一頓,實是無枉之災,只好看以後有無機會彌補一下我的罪過。

回到學校時已是中午。我趕往單恆遠處換藥,偉人早一刻已換好,正跟單恆遠説話,見我來到問道:“怎麼樣?你紙條上説是找兼職,順不順利?”我搖搖頭,笑道:“説是要另外通知時間面試,那傢伙樣子拽得很,好像老子不是來應聘而是還債的。”偉人追問道:“那你還要做那份工作?自己找罪受?”我聳聳肩:“原則問題。我決定要做的事情,是很難因為第三者改變的。”單恆遠這時取來藥箱,口道:“他將來肯定會後悔對植哥你這樣。”我皺起臉來:“死人你又來了——這樣叫我實在是不習慣。”他尚未回答,偉人已淡淡道:“不管你喜不喜歡,老植我還是想跟你説一句:這世界是強者的世界。那傢伙敢對你無禮,本原因就是現在的你表現出來的實力沒有他強;要讓人尊敬自己,首先就要讓自己強大起來。”我按着他未受傷的一邊肩頭笑道:“怎麼會不喜歡呢?實際上我的觀點跟你是一致的,而現在我就在增強自己的實力。不過事情的發展不能太過急躁的,現在我還只能隱起來;你看着,當有一天我覺得自己可以發威了,絕對不會再有人對我不敬。”偉人點點頭:“你這樣想最好。”旋即笑道:“知不知道今天我覺都沒睡好?你那個女孩兒打了整整六次電話來,我還好,一直賴在牀上不動;壯壯就慘了,所有電話都是他爬起來接的,最後被吵得差點氣得把電話線拔掉,回去鐵定要找你算帳。”

“方妍?”我太陽“早上忘了給她留個電話了;她有沒有説有什麼事?”

“沒有,”偉人笑了起來“不過你最好回去就給她打個電話,免得有人會擔心你被綁架…噢!”卻是被我輕捶了肌一拳。

換完藥正要離去,偉人止住我:“有樣東西給你看看。”領我進了屋,從衣櫥裏取出一個長達米許的盒子,放到我手上道:“猜猜這裏面是什麼東西。”我度着盒子的長寬和重量,冒出個自嚇一跳的念頭:“不會是槍吧?!”偉人失笑道:“媽的你腦袋是咋生的,想像力這麼豐富?我雖然是黑道上混的,也沒光天化下肆無忌憚地拿槍給人看的膽子啊。”從我手裏接過,打開後取出近米許長的金屬,外形比較像臂力,但似乎沒那麼實。

他將子一頭點在地上:“你看這傢伙拿來打人怎麼樣?”我嘆了口氣:“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搞得我總心驚跳的——打人也不需要用這麼恐怖的東西吧?還是空手比較方便點。”偉人點頭道:“那就不開玩笑好了:你看它用來砍人怎麼樣?”此言一出,令我亦不由一怔:“砍人?”心內構思着用金屬砍人的情景,頓有哭笑不得的覺。用子砍人?首先物理特上就屬於做無用功。

他把子遞過來,指點:“拿着這頭,對,就這兒。看你虎口這塊貼着的地方,是不是有個鷹的圖案?按住它,另一隻手用力拔。”

“嗆!”我愣在當地,看着手裏分作兩塊的東西。

右手仍握着子,但自虎口以下半米左右的部分卻只剩成片狀的外形,似是我之前見過的片刀的濃縮版,但厚實得多而且筆直如,而刀刃處同樣鋒利。左手中握着剛拔下來的刀鞘般的部分,空心處恰好是個三角形。

“這把刀是三哥生前的武器,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偉人平靜地説道。

我霍然抬眼:“生前?”幾疑心自己聽錯。

偉人走到窗口:“老植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五萬塊的酬勞給你嗎?除了是履行諾言外,更重要的是謝你為三哥和四哥報了仇。”我沉聲道:“等一下!我是不是聽錯了?你説鷹哥和虎哥都…”立在窗邊的人默默點頭。

我一時啞住,半晌才道:“是上次被灰狐反偷襲時發生的?”偉人深口氣,轉頭來笑道:“本來不想再淚的,可是不知怎麼的就…不準笑我!”眼角處掛着兩道淚痕,末端是兩顆豐滿墜的淚珠掛在頰側。

我勉強一笑,不知該説什麼好,只得垂下頭去看那刀。想起那天告訴他砍掉灰狐手指時他並未有多大的喜悦,初時還以為他是傷手下兄弟之死,原來比那還要嚴重百倍。難得他能夠重振神若無其事般過下來,這份勇氣和神已非常人能做到。

刀鋒處有好幾處缺口,似被重新磨過,但仍留下了凹凸不平的痕跡。刀身上處處是劃痕跡,唯一完整的只有厚達兩釐米的刀背。由鋒至背只有五釐米許,我無話找話地道:“這把刀恐怕只能橫着削,這麼厚要砍斷東西應該比較難。”偉人輕輕道:“你什麼時候聽過老鷹是靠硬力氣來捕食的?靈巧才是三哥的長處。他造這把刀時就曾對我説過,靠蠻力是不能駕馭這刀的。”我默然片刻,回刀入鞘,整體又回覆狀的外形,除開接口處或因磨擦次數過多而產生的凹口外,半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這把刀現在歸你了,因為你是我見過的人裏面除開三哥外最有資格用它的。”偉人從我手中取過,重新將它裝回盒子,再整個遞還給我“不管你是拿來用還是作紀念我都沒意見,因為它已經是你的了。”我搖搖頭,推回盒子:“我不習慣用這種東西——也沒必要用。”偉人皺起眉頭,嘆道:“我知道老植你仍對黑道的生活排斥,但我不想你因此而受到傷害。雖然你的事我已經囑咐門裏知情的兄弟不得外傳,但你也知道火狐那處很容易會你。多把武器在身邊防備有備無患,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再嘆了口氣“就算你不想加入義字門,有些事情也已經由不得你我作主,我希望你要早有這心理準備。”我聽出他話中透的涵意,明白他已經猜到我不願答應加入義字門一事,沉默半晌,忽然一笑道:“我知道。不過我相信人力可以勝天,其他事情以後再説吧,這把刀我不想要。你該留它在身邊的,因為你比我更該紀念鷹哥。”

“紀念又怎樣呢?”偉人苦笑一聲,但終是收回了刀去“我不勉強你,不過你自己一定要小心。生跟死的界限在黑道里不是那麼分明的,説不定今晚還是整個人躺到牀上,明天起來的時候就缺了哪塊了。”我誇張地做了個驚恐萬分的造型:“別嚇我——我膽子是很小的!”偉人嘴角一,勉強笑笑,拍拍我右肩:“好兄弟。”我無奈地斂回表情:“好什麼好?連自己兄弟都安不了,看你笑得——就跟哭沒差別了。”

“我並不是傷心,”偉人輕輕籲出口氣“只是悟生命的變幻莫測罷了。”這句話似是做作出來的,但看見他臉上的神情時,我一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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