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遠方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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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玉梅的到來，不僅是孫發生，就是週中國、何秀蓉、封玉嬋也是喜出望外的。

何平和郭芳芳受雖然沒有那麼強烈，但知道司玉梅曾經是孫三叔的女朋友，自也刮目相看。

何秀蓉給孫發生泡了一杯茶，把他安排在司玉梅身邊坐下，一屋子親情融融，喜氣洋洋。

封玉嬋説:“明兒我做一桌好菜，給幺妹接風，除在坐的外，還要請小月兩口子和雪琴過來。”司玉梅説:“玉嬋姐，我看不用麻煩了，這幾天我住發生哥那兒，給他和林妹妹做飯。”孫發生吃驚地説:“梅兒，你剛到礦山，怎麼連我的底細都全盤摸清了。”一聲“梅兒”喊得司玉梅珠淚雙，她倒進孫發生懷中，哭得尤似梨花帶雨，分外淒涼。

孫發生抱住她，輕聲地安説:“梅兒，一切都過去了。你們現在不是過得好好的麼！還當了巡視員，至少是副處級幹部吧！和周兄他們一模一樣。”司玉梅伏在他懷中，泣着説:“那又怎麼樣？如果是你娶我，當個工人我都心甘情願。”孫發生説:“不行！你的才能遠在我之上，豈能窩在大山裏費掉？現在的發展才是我希望的。”這時候，林艾婕拿着一迭稿紙，走進屋來，見一屋子人都同情地看着孫發生懷中的女人，不由得好奇地問:“發生哥，這個姐姐婕兒怎麼沒見過？快給人家介紹一下嘛！”司玉梅聽到是林艾捷來了，立即坐正身子，莊重地説:“艾婕妹妹，我叫司玉梅，三哥的義妹。”林艾婕大方地走上去，握住司玉梅的手，笑着説:“我聽説過司姐姐，漂亮聰明，讀書很多。”何秀蓉説:“也當過三叔的女朋友，可惜鬧下放，三叔讓司姐姐跟鐵路走了，在鐵路上成了家。”林艾婕把手中的稿紙遞給何秀蓉，説:“蓉姐姐，這是最後的幾幕，你先安排排練。我現在得陪着司姐姐坐一會兒，拉幾句家常。”她坐到司玉梅的另一邊，挽住了她的胳膊。

司玉梅説:“婕兒妹子，我們大家把發生哥給你了，你要替我們照顧好他。”林艾婕笑着説:“姐姐們信任，艾婕義不容辭！你們放心，發生哥會對我好的。”何秀蓉説:“三叔越對你好，你越要抓住他。否則一有機會，他又會把你推薦出去。”孫發生笑着説:“蓉兒別危言聳聽了，艾婕和我五一就旅行結婚，還捨得把她推給誰！”司玉梅高興地説:“真的麼？太好了！你們旅行的首站必須是金陽，在我家住幾天。我要把大表哥他們全都請來，好好的給你們慶賀一下。”何秀蓉也笑着説:“三叔，你總算給了我們大家一個驚喜！好！祝賀你們！”封玉嬋也笑了，説:“老三，姐姐也祝福你們！你成了家，孫姑爹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了。”週中國早已知道這件事，所以並不吃驚。不過還是説:“三叔，我和龍兒也祝福你。”林艾婕的臉上笑開了花，説:“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我們會請大家吃喜糖的。”孫發生問:“周兄，你着急把我找回來，到底是什麼事？”週中國説:“下班前我接到林場革委的電話，説問團明天準到礦上。你猜是誰帶隊？”司玉梅説:“我知道。發生哥，是江抗美。昨晚我看了他們在金陽的演出，聽了她致辭。”週中國笑着説:“對！就是江抗美。上頭要我們搞好接待工作，所以我才找你商量。”孫發生腦子裏轟的一聲響，瞬間幾乎失去了意識。但他還是立即恢復了常態，説:“她那麼大的一個領導，怎麼帶了問團到大龍山來呢！沒理由啊！”司玉梅説:“老兄，人家是回來收足跡的。她從這大山裏走出去，當了大官，當然要衣錦還鄉，榮歸故里。你們只要熱情接待，讓她滿意就行。”孫發生説:“幺妹説得對，我們必須重新給江領導佈置一個套間，她是有衞士專門伺候的。”週中國説:“好吧！明天還有半天時間可以辦這件事。另外，問團有四十多人，招待所的房間可能會不夠，還要另行安排。這個事，只有侯小月能辦好。”孫發生説:“這些事很簡單，做好容易，但都沒我們也拿幾個節目，同台演出一下的好。”何秀蓉説:“眼下只有幾個獨唱、舞蹈稍一些，只是不知能不能拿出去。”何平説:“姐，你放心，我和芳芳的獨唱獨舞都沒問題，説上就可以上的。”孫發生説:“那就安排。可惜‘龍山頌’還在排練階段，暫時拿不出去。”何秀蓉説:“如果可以，前後作劇情介紹，中間挑一兩幕演出，全當介紹或宣傳我們的話劇。”週中國説:“好主意啊！老三，你幫幫蓉兒，加個班排排戲，説不定也會一鳴驚人。”孫發生危難地説:“周兄，你明知我在南天忙得不可開，哪裏還能出時間來？”林艾婕説:“發生哥，這對你是輕而易舉的事，為什麼拒絕人家周副主任。我幫你答應了。”週中國説:“就是嘛！還是人艾婕妹子會來事。老三，趕快向人家學習學習。”林艾婕説:“那好！你們忙着，我和司姐姐先走了。蓉姐姐，再見。”她説走就走，拉了司玉梅匆忙離去。

週中國鬆了口氣，説:“蓉兒，你和三叔、何平、芳芳去排練場，忙你們的去吧！”何秀蓉笑着説:“好的。芳兒、平兒，我們走。”幸好周龍生正在睡覺，所以何秀蓉一行才可以輕易地從家裏出來。

孫發生默默地走在三個人身後，聽着三個人一路有説有笑，心裏有很多觸。他知道，林艾婕是在故意給他創造與何秀蓉在一起的機會，所以帶走了司玉梅，她卻不明白，其實自己現在更願意陪司玉梅多談談心，彌補對方這些年來的眷戀之情。

何秀蓉留了一步，等孫發生趕上來，説:“三叔，你回去陪陪玉梅姐吧！她難得來一趟。”孫發生説:“那當然好，不過排戲的事，你一個人能行嗎？”何秀蓉説:“當然行！演的都是我們自己的事，大家自己演自己，台詞張口就來。我監督着就行。”孫發生説:“好，蓉兒，我回去了。別得太晚了，早點回家。”他轉身走去，覺一身輕快。司玉梅回來了，江抗美明天也要來。故人重逢，喜氣盈門啊！

他幾乎是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屋子裏亮着燈，房門從裏面上了。他只得敲門。

開門的是林艾婕，她驚喜地抱住了他，説:“不是把你讓給蓉姐姐了麼？你怎麼回來了？”孫發生説:“蓉兒讓我回來陪幺妹，她是對的，幺妹難得回來。”林艾婕在他臉上親了親，才鬆開手説:“快進去吧！司姐姐在喝茶呢！”孫發生走進屋子，果然看見司玉梅一邊喝茶一邊在看着一本書，十分入。便説:“幺妹，還是那樣喜歡讀書啊！這些年，你讀過的書肯定超過我了。”司玉梅説:“不可能！發生哥，你不是要去排練麼？怎麼跑回來了？”孫發生説:“是蓉兒讓我來陪你的，你是貴客，我們不能怠慢了。”林艾婕給孫發生也泡了杯茶，説:“怪我想得不周到。司姐姐難得來，當然應該先陪你。”司玉梅慨地説:“進了這屋子，好像又回到過去了。發生哥，你為什麼拖着不成家呢？”司玉梅説:“姐姐，他這是為了等我。如果他成了家，哪裏還有我的位置。”孫發生説:“一切都是趕巧了。幺妹，你見過司馬大哥了麼？”司玉梅説:“見過了。我坐火車過來，先去的貴西。大哥一家進了縣城，他當上縣革委副主任了。”孫發生笑着説:“好啊！大哥才高八斗，書富五車。治理貴西一縣，不過是小試牛刀。”林艾婕嚮往地説:“你們説得這麼熱鬧，我卻不認識這位司馬大哥，好不遺憾。”司玉梅説:“婕兒，明天問團來大龍山，我大哥説不定也會來，那時候，你就見到他了。”孫發生説:“大哥若來，當真是天大的喜事。我們一定要好好地慶祝一下。”司玉梅説:“發生哥，聽説你還在下炮井榦活，連傷病都不管不顧，你不覺得太苦了嗎！”孫發生説:“幺妹，礦山尚未建成，面臨下馬威脅，我不甘心啊！從千里鎮出來，我們就下定決心把家鄉建設好，把大三線建設好，不達此目的，我不會離開自己的崗位的！”林艾婕説:“大哥，你的崗位是技術室主任，可不是炮工。”孫發生説:“礦山有難，匹夫有責！南天定向大爆破一不完成，我就一不離開炮井。婕兒，這是我們早已達成默契的事情，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司玉梅説:“還是那個孫發生，還是那個牛脾氣。人家是為了你好，動不動就教訓人。”孫發生説:“對不起！是我太動了。你們應該是瞭解我的，原諒一下好了。”林艾婕説:“算了，我和姐姐沒有不支持你，只是關心你的身體。發生哥，你注意身體就行。”司玉梅説:“我在金陽，聽大表哥和七表哥説了許多發生哥的事，他們一直都關心着你。”孫發生説:“戴大哥身居高位，依然不忘貧賤之，也算難得。可惜他不能前來，使弟兄團圓。”司玉梅説:“七哥卻是要來的，他管理着問團在金州期間的費用開銷，必須一路同行。”林艾婕説:“姐姐，我悃了。我們去我那兒休息吧！”司玉梅説:“不去！我們就在這兒睡。發生哥還有被子，他打個地鋪行了。”孫發生快地答應了，江抗美留給他的一套被蓋，至今仍然保存着，很少有使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