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一見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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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顧婉婷的神好了許多。就着大米稀粥吃了一個饅頭後,體力也基本恢復了。
陶麗萍説:“婉婷妹子,今天是要去見新領導的,你怎麼不換件衣服,讓形象好點?”歐婉婷説:“萍姐,隨便他們吧!我這次調動,悔都悔死了!”何天運説:“要換衣物還有時間,我們至少八點半才能打電話過去,問清楚去哪兒報到才開車。”陶麗萍説:“就是嘛!妹子,快去換吧!”顧婉言固執地説:“萍姐,我真的不想換!你們別勸了!”她知道何天運兩口子是好意,去一個新單位,給領導的第一印象的確是很重要的。但她心裏對調來省城已經在漸漸動搖了,雖然父母親聞訊後都為她高興,但少了孫發生,她覺得生活就沒有那麼完美無缺了,工作再好,又能抵消她心靈上的多少損失?
見顧婉婷沒有興致,陶麗萍就不再勸了。反正她與丈夫是努力修飾了一番的,不僅衣物得體,而且何天運還颳了鬍子,她自己也塗脂抹粉,兩口子至少顯得年輕了五、六歲。反而是年齡比他倆小的顧婉婷顯得老氣了許多。
何天運嘆了口氣,向車站門口的公用電話亭走去。
還好,他總算撥通了省革委組幹局張副主任的電話,大聲地説:“張副主任嗎?我是垮山白螢石礦調來的何天運,我們昨天晚上就到金陽了。”張副主任説:“好啊!省經委已經正式掛牌,正等着調的幹部來報到呢!你們直接去大廣場邊的經委大樓報到吧!經委的宿舍也在那附近,他們會安排的。”何天運説:“謝謝張副主任,我們現在就過去。”張副主任説:“不用謝,這是應該的。你們快去吧!”何天運放下話筒,了話費,高高興興地來到停車場。對司機説:“劉師傅,知道大廣場怎麼走嗎?省經委大樓就在廣場邊。”司機説:“走吧!好幾條路都通紅太陽廣場,我得很。”貨車沿環城西路向東行馳,沿途高樓林立,市街喧嚷,自有一番大城市特有的氣勢存在。顧婉婷雖然也在左顧右盼,卻似乎對都市的一切不惑興趣,眉宇間沒有任何表情。
陶麗萍與顧婉婷完全不同。對路邊的店鋪,滿街的人,紅的標語,奔湧的車都表現出極大的興趣,笑逐顏開地説:“婉婷妹子,一想到以後可以經常逛大街,姐姐心裏頭真的高興。”顧婉婷説:“逛街要花錢,還不知道我們每月能開多少工資呢?”陶麗萍説:“總不會比垮山開得少吧!這可是在省城工作呢!”顧婉婷説:“但願如此吧!省城的工資,聽説並不高呢!”司機劉師傅説:“省裏也要看單位,有的好有的差,説不準的!”陶麗萍説:“哪怕保留在礦上時開的工資,我也心滿意足了!”顧婉婷説:“白螢石礦的工資其實並不低,工資單和調令在一起,當然先拿這個標準。”陶麗萍滿意地説:“我和天運的工資加在一起,或許夠用了!妹妹是一個人,應該不愁錢花!”顧婉婷説:“節儉一點用吧!省城花錢的地方多,可不比礦山!”她心裏想的卻不是眼前的事。孫發生沒有來金陽,才讓她顯得形單影隻,獨自面對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社會。工資的多少她到是沒有計較,除了自己小有蓄積外,孫發生留下的那袋食物中竟然還有一個信封,裏面裝着三百元錢,這不是一個小數目,是他半年多的工資,他竟然慷慨的送給了他決定與之分手的女朋友,這是什麼行為?豪俠任,敢作敢為,視名利地位和錢財為身外之物,這樣的好男人離自己而去了,這應該是自己的悲哀。
她不知道,孫發生本不知道那隻布袋中裝了什麼東西!他離開金陽時,戴宣兵不僅買了一堆食品裝入那條白布口袋,而且先在下面放了用信封裝着的三百元錢。孫發生在客車上本沒有打開來看過,到了顧婉婷的房間後順手就撂下了,第二天臨走前才告訴留給顧婉婷。
這只是一個小曲,給顧婉婷的覺卻異常深切。要讓她從心底忘掉孫發生,顯然是不可能的。她臨行前已經給他寫了一封長信細訴衷腸,希望他改變想法,也調到省城金陽來,和她終生廝守在一起,共同創造屬於二人的幸福生活。她知道希望渺茫,卻捨不得拋卻這一絲希望。
司機大聲説:“大廣場到了,你們誰下車問問,省經委的辦公大樓是哪一棟?”顧婉婷打開車門,下車走上人行道,對一個在路邊鍛鍊身體的老人説:“老人家,請問你一聲,省經委的辦公大樓怎麼走?”老人指着右手邊的一棟白大樓説:“小姑娘,那就是經委大樓,你們可以開車過去。”顧婉婷道了謝,上車指着那棟白大樓,説:“就在那兒,可以走了!”司機撳了聲喇叭,開車沿着廣場邊的大道向前駛去。
幾分鐘後,貨車在一個大院的大門前停了下來。門柱上掛着標牌:“金州省經濟委員會”何天運下了車,把介紹信遞進傳達室的窗口,不一會,大門就打開了。
貨車開到大樓前,何天運走進樓門邊的一間辦公室,問:“同志,請問勞資組在什麼地方?”一個辦事員説:“二樓202房,你自己上去吧!”何天運回到貨車旁,告訴陶麗萍和顧婉婷跟着他走,三人上了二樓,進入勞資組辦公室。
一個戴眼鏡的青年幹部看了介紹信,拿起電話就撥,説:“佘副主任,你説的人來報到了。”電話那頭説:“你帶姓顧的小鬼上來,讓其他人給小何他們辦手續,帶到家屬樓去。”眼鏡放下話筒,説:“顧同志跟我去見佘副主任,老何辦完手續,先去家屬摟。”顧婉婷莫名其妙,又不好問,只得跟着眼鏡走。上了三樓,進了306房佘副主任的辦公室。
佘副主任坐在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後邊,笑着説:“顧婉婷同志,我們又見面了。”顧婉婷説:“佘副主任,我還沒辦報到手續呢!”佘副主任説:“手續下邊的人會辦,連住房都會有人給你收拾,王通,去請喬組長來。”原來眼鏡的名字叫王通,他答應後,走了出去。
佘副主任親自泡了兩杯茶,端了一杯遞給顧婉婷,另一杯放在對面的茶几上。
顧婉婷放下杯子,坐回沙發上。
門外走進一個個子高挑的年輕人,一邊打量顧婉婷,一邊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佘副主任笑着説:“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姑娘就是顧婉婷同志,很有經濟頭腦。小顧,這位是喬大勇同志,經委重工業組的組長,你就分在他這個組工作。”喬大勇説:“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顧婉婷同志,重工業組歡你。”顧婉婷説:“喬組長,我都還沒有報到你就急着見人,如果不合適,豈不費你的時間?”喬大勇笑着説:“早聽佘叔叔説過你了!否則怎敢如此唐突?小顧,重工業是我省經濟工作的生命線,你又在礦山工作了幾年,應該最有發言權!”顧婉婷説:“喬組長過獎了,我只在基層工作,對三線全局的經濟走向是不瞭解的。”佘副主任説:“小顧不用謙虛,我從調研時你的發言中已經知道你有搞經濟工作的天賦,所以在經委辦公會上推薦你到重工業組,希望你發揚成績,繼續為人民作出貢獻!”顧婉婷説:“既然兩位領導如此抬舉,我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請在今後的工作中多加指教。”喬大勇説:“好!一言為定!婉婷同志,你的業餘愛好是什麼?可以賜教嗎?”顧婉婷説:“看看書,寫點小東西。喬組長,這與工作有關嗎?”喬大勇笑了,説:“既有關,又無關。是我對所有組員的個人調研,目的在於充分調動組員積極,從一切角度尋找與發展重工業經濟有關的情況。你的特長是文學,不知可有依據。”顧婉婷從外衣口袋裏拿出昨晚剛寫的那首十四行詩的信紙,攤開來看了看,還是遞了過去,説:“這是我昨晚寫的小詩一首,請喬組長指教。”喬大勇接過來,認真地讀了一遍,説:“這是一首很好的愛情詩嘛!應該是戀人寫給你的才對!”顧婉婷説:“我摹仿遠在大龍山的對象的口氣,寫給我自己的。”喬大勇説:“原來你處了對象,這與他們説的不同,他們説你仍然單身呢!”顧婉婷説:“我對象叫孫發生,在大龍山鐵礦工作,技術室副主任。”喬大勇説:“應該也是個人才啊!我們應該把他也調來!讓你們也能團聚。”佘副主任説:“這是我的疏忽,也怪小顧,你怎麼在我們調研時沒説呢?”顧婉婷説:“説也沒用!他不會來的!他的事業在三線!”喬大勇説:“我來做工作。你們愛得這麼深,我們必須支持。”顧婉婷説:“多謝領導關心。如果沒其它事,我該去收拾房間了。”喬大勇説:“行!你去吧!明天必須上班!我們的辦公室在408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