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未來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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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委們的歡會上，戴宣發樸實謙遜地發表了上任的宣言。大意是肯定大家的成績，擺正自己還是小學生的位置，以及團結在喬雲雍身旁繼續做好工作的決心，毫無疑問又得到了掌聲。

喬雲雍説:“宣發同志十分謙和嘛！不錯！年輕幹部，不僅要有衝勁和闖勁，還必須把握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的道理。同志們已經用掌聲表達了他們對你的肯定！離吃飯還有一點兒時間，大家談談怎麼支持宣發同志的工作，怎麼才能把全省的經濟進一步搞上去吧！”吳天明説:“論抓經濟建設，小戴同志應該是難得的專門人才！他有鋭的觀察力，有靈活機動的頭腦，有捕捉戰機的果敢。當然能夠幹出一番事業。目前我省經濟發展欠缺活力，正需要宣發這樣的同志來發揮年輕人敢想敢幹的優勢，打開一條出路來。我年紀雖然大一點，但願意竭盡全力支持宣發同志的工作，哪怕當個馬前卒也在所不辭！”吳老發了話，其他常委連忙紛紛表態，都願意緊密團結在省革委的周圍，在**無產階級革命路線的偉大旗幟下，抓革命，促生產，促工作，促戰備，大力發展金州經濟，不斷增加羣眾收入，穩定城鄉社會秩序，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你一言，他一語，討論的氣氛十分熱烈。

喬雲雍見會議達到了預期的效果，説:“好了！同志們，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裏。大家都去金橋飯店，為戴副主任接風洗塵。小戴對那裏不，讓你的秘書陪着去。”戴宣發説:“主任，不用了！我跟着大家一道，不會誤事的！”喬雲雍説:“有個秘書在身邊方便一點！走吧！不用考慮了！”常委們出了辦公樓，便上了各自的轎車。馮秘書領着戴宣發來到002號轎車前，拉開車門，讓戴宣發坐在後座上。自己再走到前邊，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半小時後，車隊駛入了金橋飯店後面的停車場。

飯店革委會幾個領導正等在那裏，立即領着喬雲雍一行，乘電梯進入三樓的小宴會廳。這裏一共有五桌酒席，領導三桌，司機和秘書們被安排到稍遠些的另外兩桌上。

眾人沒有落座，目光都盯着貴賓室的門。約半分鐘，門打了開來，江抗美微笑着步入宴會廳。她裏邊身着大紅高領衣，外罩墨綠短大衣，顯容光煥發，美豔動人。

那一秒鐘，戴宣發的心臟似乎停止了跳動。他直勾勾地看着江抗美，幾乎有些魂不守舍。

馮雪蘭看到了這一幕，心裏不由得有些酸溜溜的，她也説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戴副主任不就是喜歡盯着女人看麼？那與你有什麼關係？你不過是他的專職秘書罷了！

喬雲雍上前去，與江抗美握手。然後一起走向首席。

江抗美走到戴宣發身邊，笑着和他握手，説:“戴副主任，你好啊！一別幾年，沒想到你的進步這樣大，升到省革委來了，真是後生可畏！”戴宣發強笑着説:“江副主任，見到你一面真不容易！我應該找機會好好地向你學習！”江抗美説:“可惜！我們明天動身去成都了！要相互學習，只能將來再互派訪問團了！”喬雲雍説:“好主意！江副主任倒是提醒我了。我們明年就派團去學習！抗美同志，快快請坐！”喬雲雍坐了主位，江抗美坐在他的右邊，戴宣發坐在他的左邊，不能直接説上話。

菜一道道上了桌，漂亮的女服務員從身後給每個人都斟上了茅台酒。

喬雲雍舉杯説:“同志們，這第一杯酒，是給我們人人尊敬的江副主任餞行。祝抗美同志在四川省革委副主任的位置上同樣心懷人民大眾，做出新的成績！大家都有，乾杯！”江抗美笑着舉杯，説:“喬主任言重了！‘尊敬’二字，抗美當之有愧！謝謝大家！幹！”人們都笑着把酒喝了下去，大家的確尊重並且喜歡江抗美。

喬雲雍又舉杯説:“這第二杯酒，是給我們的後起之秀戴宣發戴副主任接風！祝宣發同志在全省生產經營管理工作中別開生面，獨具匠心，卓有成效！大家乾杯！”戴宣發説:“主任高估宣發了！我一定為主任執鞭墜蹬，報效金州父老鄉親！來，乾杯！”第二杯酒下去，宴席上的氣氛逐漸熱烈起來。

戴宣發端起酒杯，對江抗美説:“江副主任，我敬你一杯！我一口喝完，你意思一下就行！”他一仰頭，把一杯酒全倒入口中，酒沒有撲滅他心裏的情思，反而使他的心情更糟。

江抗美抿了一滴酒，説:“謝謝戴老弟！酒更傷身，還是少喝為妙！”喬雲雍説:“對頭！程序走完，往下就自便了！喝多喝少不要緊，喝高興就好！”戴宣發明知江抗美是在明裏暗裏地勸告自己，要果斷地放開過去，更好地着眼於未來。但他是個不會輕易動情的男人，回想起與江抗美在畢威的數夜歡娛，他心裏不尤如刀切般的痛苦。他不能老是盯着江抗美看，那會讓坐在兩人中間的喬雲雍看出破綻。於是便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悶酒，只要有人來敬酒，他便酒到杯乾，雖然一杯酒只有三錢，卻總是喝的茅台酒啊！老這麼喝下去不醉才怪。

江抗美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她與戴宣發在畢威時只不過是逢場作戲，並沒有動真情。她怎麼知道他會情深種，到幾年後才突然表示出來呢！她現在不好再開口安他，只能暗自着急。

這時候，呂蔚、馮雪蘭等女秘書來給江抗美敬酒，她心裏一動，對呂蔚説:“你是明天就要跟我走的人，來湊什麼熱鬧？去，你們都去給新來的戴副主任敬酒，不過，別把領導灌醉了！”呂蔚冰雪聰明，知道江抗美是要她保護從畢威來的這個老鄉，便領着眾女走了過去。

江抗美為了分散喬雲雍的注意力，説:“主任，我幾乎是你領着來到金陽的。幾年來蒙你多方關照，實在不盡！我倆不善飲酒，乾脆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喬雲雍説:“慚愧！我並沒有幫上江副主任多少忙，無非隨聲附和而已。不過抗美同志的敬酒我得喝，而且就喝茅台，來！乾杯！”江抗美笑靨如花，説:“多謝喬老爺子！”舉杯與之相碰，輕仰玉面，把酒倒入喉中。

這邊，呂蔚、馮雪蘭和女秘書們明為向戴宣發敬酒，其實一杯酒也沒有讓他喝。而且，她們還阻止了常委們的相互敬酒，這讓戴宣發少喝了不少，仍然保持着清醒的頭腦。

他明白，江抗美既是讓秘書們保護他，也是在告訴他天下間美女如雲，他犯不着為她這個過氣的女人如此動！如果情的確發自內心的話，那就保留在心底吧！

呂蔚是為了完成江抗美的指令來保護戴宣發，她已經被任命為四川省革委秘書局副主任秘書，副處級的身份，是江抗美身邊説一不二的實權人物。執行江抗美的命令，她一向不打折扣。儘管戴宣發負氣主動找酒喝，都被她輕言細語取走了酒杯。

馮雪蘭又自不同，她才從基層被選調上來，憑着樸實無華的品得到楚昌雄賞識，被安排給省革委第一副主任當專職秘書，從呂蔚的晉升過程可以看出，秘書們為誰工作就大多由誰來培養，能不能上進很大程度上並不取決於自己。因此，她此刻一心一意就是保護戴宣發，既不能讓他喝醉，又不能讓他在這種場合下失態。她相信，這是喬主任讓她跟着來赴宴的目的。她把呂蔚從戴宣發手中截獲的酒杯全接過來，一多半給長頭髮餘穎倒入手帕，剩下幾杯自己喝了下去。

軟玉温香包圍，少女的幽香透過酒香鑽入鼻孔，戴宣發的火慢慢熄滅了。他已經覺到，馮雪蘭的手以及身體的某個部位，會不經意地觸碰到他的身子，令他到十分刺。他不由得偷偷看了江抗美一眼。對方卻也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知道，她永遠地離開他了！

宴會終於結束，飯店在小禮堂為領導們放映電影。

江抗美當然無暇觀看，與常委們握手道別後，攜同呂蔚欣然離去。

戴宣發緊攥着江抗美剛剛握過的手，捨不得馬上就鬆開，讓那縷餘温隨伊人而去。

馮雪蘭跟在戴宣發身邊，竟然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裏竟會有那麼一點點嫉妒。她現在已經很介意他屬意或親近別的女人，她知道產生這種心態很危險，她會因此而掉入他的陷阱，在他對自己有非份之想時無法抗拒！或者，她壓兒就沒有抗拒的念頭。

戴宣發説:“馮秘書，你看電影吧！我讓司機回來接你。”馮雪蘭説:“首長要回家，我自然得送你回去。這是我的本職工作，豈能失職？”戴宣發説:“那就悄悄走吧！不驚動別人了！哎！沒喝多少酒啊！頭這麼昏！”其實馮雪蘭的頭才有點暈，她幫他喝了好幾杯酒，並沒有想到她是女孩子，本來就不該喝酒的。

兩人乘電梯下樓，她自然而然地攙扶着他的一支胳膊，他並沒有躲讓，一切都十分正常。

半小時後，轎車已經到達中華南路。戴宣發讓司機把車停在飛山街口，下了車步行上坡。

馮雪蘭對司機説:“首長醉了，我必須送他回去。你把車停在路口，等我回來。”她下了車，追了上去。戴宣發正好打了一個趔趄，她趕到了，把他的手臂放到了自己肩上。

戴宣發突然覺得身心疲憊，便任由她攙扶前行。他覺得，這個小秘書還真善解人意，今晚還真是她維護了自己！自己切不可辜負了人家。有了提拔她的機會，可千萬不能放過！

快到院門口時，他拿開了自己的手，説:“今天全虧你了！我會記住的！”説完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