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反映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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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反映問題江抗美説:“呂秘書,讓辦公室查一查這份文件,查不到讓畢威報上來!”女秘書説:“是!我馬上給辦公室打電話,”江抗美的眼睛雖然一直在三個人身上轉,但盯在孫發生身上的時候顯然更多。她知道自己是在唱一齣戲,主要是唱給另外兩個人看的。孫發生冰雪聰明,一定會盡可能地予以配合。她端起淡綠的水晶茶杯喝了口茶,笑着説:“你們反映的問題我知道了。應該説,你們的要求是合理的,反映問題的方法是對頭的。但是,任何問題處理起來都需要一個調查核實的過程,不能憑空下結論。你們看,是回廠等消息呢!還是留在省城等幾天?”謝雲秀看了看孫發生,説:“如果能夠批准從66年給我們計算工齡,我們今天下午就可以回去。如果沒有把握,我們還是等幾天吧!總要有個結果再説。”付陽説:“難得來金陽,我們先在街上逛幾天吧!先看看省城的鬧熱,免得回去後又想出來。”孫發生説:“既然大家想的都一樣,那就等幾天再説。我們就住在雲巖旅社算了,節約點宿費。”江抗美説:“如果要住下來等消息,必須換一個我們能通知到的地方,最好在附近找住處。而且,這件事仍然要給省勞動局牽頭去辦,肯定有問題需要與你們溝通,找不到人可不行!”謝雲秀皺着眉頭説:“江書記,我們帶的錢不多,都住過來肯定不行!能不能只讓孫老三住這邊?通知到他也等於通知到我們。好不好?”孫發生斷然地説:“不行!我們不能分開!就住雲巖!我們三個每天來這裏一趟等消息。”江抗美擒故縱,已經牢牢地把握住了整個這件事情。喝了口茶後又説:“這樣吧!一會我讓秘書安排信訪處給你們解決住宿和吃飯問題,至於工齡的事,我不敢打包票,盡力就是!”謝雲秀笑了,説:“江書記,你真是活菩薩,包青天!老天保佑,子子孫孫升官發財!”這話説到了江抗美的心坎上,簡直讓她心花怒放。
這幾年,不知是上天垂憐,還是善事做多了好心有好報,她與劉向東竟然先後生育了一雙兒女。身為金州軍界第一把手的劉向東自然高興異常,把個江抗美寵得要月亮不給星星。江抗美能這麼快地升任省革委副主任,就是丈夫劉向東找了北京軍內朋友在中央做的工作。江抗美心中其實也沒底,她懷上大女兒的時間正是那一年與孫發生在成都開會時夜夜縱慾的子,那之前她剛剛來過月經,正是最容易懷孕的時候,所以大女兒是不是劉向東的心裏並沒把握。説不定,女兒真是她與孫發生生的?但之後她與劉向東又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打消了她的疑慮,劉向東是有生育能力的。不過女兒身上頗有孫發生的某些遺傳,比如眉目相似,且聰慧異常。但她只能深埋心底,連一個字也不敢跟丈夫提及。好在,劉向東竟然官運亨通,今年年初被提升為解放軍成都軍區司令員,這是大軍區的司令員啊!劉向東赴任前,抱着江抗美是親了又親,慶幸自己的老婆生就了一副旺夫相,發誓後半生只為江抗美和兒女們活着。他讓江抗美加入軍籍,當上了金陽軍分區政治部副主任,雖只是掛職,但享受着軍隊幹部待遇。之後,才把家整個給了她,隻身去了成都。
孫發生見江抗美臉帶笑容,似乎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便笑着説:“雲秀姐,你可真會説話,瞧,江副主任都讓你説開心了。”江抗美回過神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孫發生一眼,笑着説:“雲秀妹子,我們畢竟是老鄉,你們的事説起來也就是我的事,我盡力而為吧!”謝雲秀説:“謝謝江書記!老三,領導太忙,我們先告辭吧!”孫發生正要説話,呂秘書從套間走了出來,對江抗美説:“首長,信訪處接待科史科長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在下面等孫師傅他們下去。”江抗美説:“算了!馬上就是吃中午飯的時間,你讓他們送兩桌乙級菜到五樓小餐廳,再和小孫去把下邊的代表都請上來,我們一塊兒吃箇中飯。”孫發生説:“江副主任,你那麼忙,怎麼好意思讓你陪吃飯?”江抗美説:“別多説了!快去請你們的人進來吧!”孫發生跟在呂秘書身後走出辦公室,他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江抗美官再大,也還是他的美兒。
五樓小餐廳。
外面寒風呼嘯,廳內温暖如。
古古香的酸枝木桌椅,美倫美奐的景德鎮餐具,緻美味的名廚師菜餚。令千里鎮諸人以為自己進入了夢一般的境界,行為舉止不由得拘束了許多。
江抗美坐了主桌的主位,讓孫發生和謝雲秀分別坐在她的兩邊。由於秘書和接待員們奉命陪客,小餐廳內便整整坐滿兩桌。名義上是省革委副主任掏錢請客,實際上卻只不過是掛個帳而已。
江抗美舉杯説:“鄉親們,同志們。今天我們竟然有機會聚在一起,不能不説是十分投緣。當前,全國的文化大革命進入了鬥、批、改階段,革命形勢一派大好。我省已經提前實現了全年工農業生產和三線建設雙豐收的奮鬥目標,受到了中央領導的肯定。我們省革委的周主任已經升任國務院副總理,即將上京赴任。這充分説明,我們金州的工作得到了**他老人家的認可,這裏邊,就有着鄉親們在砂石廠、在大龍山作出的顯著貢獻。來,讓我們舉杯,為我們取得的進步和成功乾杯!”兩桌人都齊齊整整地站了起來,舉杯相碰,笑着乾杯!
不能不説,江抗美的思維和口才當是萬里挑一。普普通通請老鄉們吃一頓飯,也成了她進行政治思想教育的場所。一番話不僅頭頭是道,而且冠冕堂皇,具有強烈的煽動。
孫發生站起身來,舉杯説:“江副主任,領導們,同志們。我們為了尋找真理,解決工齡問題乃至思想問題來到金陽,竟然受到省革委領導和省直機關幹部們的熱情接待,實在慨萬分。領導們不恥下問,釋疑解惑,對基層羣眾噓寒問暖,讓我們到了祖國大家庭的萬分親切。現在,我代表砂石廠全體職工敬領導們一杯酒,祝你們工作進步,身體健康,前途無量!來,乾杯!”江抗美和秘書們也高興地站起來,相互碰杯,把酒仰面喝乾。
呂秘書起身説:“同志們,首長下午還有重要會議,大家都別給她敬酒了。我敬大家一杯後,能喝的同志就自便了。大家不用拘束,儘量少喝酒多吃菜。請,乾杯!”孫發生坐在江抗美身邊,嗅到了那特殊的悉的似乎摻上了母愛的體香,心裏真是百倍千倍的滿足。身邊的女人一直令他魂遷夢繞,愛得天動地,想得死去活來。天各一方,説起來似乎是錐心泣血的相思之苦,但心心相印,想到時卻是從心窩裏湧出來的無邊甜。這充分説明,真愛不一定要朝夕相處,心靈的相守縱使隔了千山萬水也一樣有情絲相連。想到高興處,孫發生竟忍不住笑出聲來。
坐在謝雲秀旁邊的盛枝好奇地問:“發生哥,你笑什麼?”孫發生悚然而驚,掩飾地説:“我們大魚大吃酒席,長髮哥沒人做飯只好啃饅頭,你説好笑不?”坐在他肩下的盛林説:“妹夫一定要讓枝兒來省城玩幾天,真是個好男人!”江抗美笑着説:“你們大概都成家了吧?這回轉了正,夫兩個都是雙職工,子都會越來越好!”謝雲秀説:“江書記,只有我不是雙職工,男人讓擴炮炸死了,我一個人拉扯着兩個娃娃。”江抗美吃驚地説:“是麼?對不起!妹子。我不知道你的悲慘遭遇。孫發生,回去告訴廠革委,要他們單位上多多關心一下嘛!”孫發生恭敬地説:“是!江副主任,回去我一定轉達。”謝雲秀説:“連孫老三自己都是單身漢,他怎麼想得到這些?”江抗美假裝吃驚地説:“小孫,你怎麼還沒有成家?記得有個姓司馬的小姑娘喜歡你啊!”謝雲秀嘆口氣説:“江書記,你不知道,後來出了些事情,司姑娘去了鐵路,已經在那裏成家了。”孫發生説:“雲秀姐,不説了!來,借花獻佛,我敬砂石廠的同事一杯,謝你們這麼多年的支持!”十個人都站了起來,舉杯相碰,相視而笑,一齊把杯中酒倒入口中。
江抗美讚歎地説:“難得你們志同道合,注重鄉情。幹出了那麼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蹟。我再敬大家一杯!祝你們工作順利,閤家歡樂,再接再厲,再立新功!”等到眾人都乾了杯,呂秘書説:“大家注意,吃完飯,由史科長帶你們去省革委第二招待所登記住宿,吃飯也由他給你們統一安排。這一切都是首長親自佈置的,希望你們在市區好好地玩幾天,也不枉來省城一趟。”酒足飯飽,中飯算吃完了。
孫發生一行十人跟着史科長,乘車到了二招。其實從省革委大院出來只轉過一條街就到了,隔得本不遠。史科長之所以要了車,完全是看在省革委副主任的面子上。
孫發生被安排在一個裝得有電話的套間裏。
酒意上來,他沒有漱洗就躺在了沙發上。人多眼雜,江抗美來不及對他説什麼,但他知道她一定有話和自己説。單獨住一個單間,也許就是為了在電話中説話方便。
有人敲門,孫發生打開門鎖,謝雲秀便走進屋來。她坐在沙發上,説:“下午沒事,和你聊聊。”孫發生説:“他們呢?”謝雲秀説:“都去逛街了。解老二説得對,還真只有我陪着你,可惜不敢陪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