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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失去了所有還能剩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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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們肯定認為被火燒的房子是我家吧。”龍謙説道。

嶽鳴疑惑道:“難道不是嗎?”龍謙搖頭道:“這是你們很多不在現場的人的誤解,大家都認為我的父母被燒死,那麼就一定是我家着火,但實際上並不是,着火的其實是鵬程的家。”

“為什麼會這樣?”嶽鳴大驚道,“如果是**程家着火,為什麼你的父母又會在那裏?”龍謙長嘆一聲,説道:“我也不知道,我也很想把他們從墳墓裏挖出來,好好問問,為什麼當年會跑到龍姨家去?當然這是無法實現的事情,我只能猜測,我的父母發現我不見了,他們肯定會認為是龍姨和鵬程搞得鬼,於是,大半夜便去找龍姨理論,然而從龍姨對鵬程最後説的那幾句來看,她已經抱着必死之心,所以極有可能,龍姨想在死前為我和鵬程徹底騰出一條路來,才放了一場大火,把她自己和來找她理論的我的父母一起帶到地獄去。”

“那位龍姨雖然死得很可憐,但是她殺了你的父母,你卻好像並不怪她?”這句話,就是嶽鳴從龍謙的眼中讀出來的信息,龍謙的眼中有憂傷,但是很明顯他眼中的憂傷不是為了他的父母,因為當龍謙提到龍姨的時候,他的嘴角在搐,這説明他很在意這個人,而提到他自己的父母的時候,他卻不會有這個舉動。

龍謙是個快的人,當嶽鳴提出質疑時,他從來不否認事實,連這次也一樣,他回答道:“你説的沒錯,相對於我的父母,我更敬重龍姨,我之所以現在叫龍謙,就是為了紀念龍姨的,龍姨和我的父母不一樣,她是真正為我和鵬程着想的人,不像我的父親,他只會為他自己,甚至不惜毀掉我,不過我的母親是真的很無辜,她老老實實、平平凡凡,卻被牽連了進來。”從小被父母傷透了心的孩子,一旦有其他人給予他們家庭般的温暖,就會很自然地把那樣的人當做自己的父母一樣對待,這樣的例子在現實生活中也不乏少數,嶽鳴也能理解龍謙的這種心態。

嶽鳴又問道:“那**程呢?他應該沒有在那場火裏才對,他應該在哪兒?”龍謙眉頭緊鎖在了一起,他憂鬱地説道:“他本來確實沒有在火裏,可是,當我追着他的腳步趕到火災現場的時候,正看見他衝進了火裏面,並且在火焰燃燒的噼裏啪啦聲中,我聽到了鵬程的嘶喊,他在呼喚他的媽媽,他想要把龍姨救出來。我當時見到這樣的情況下,整個人都傻住了,但是隨即我就意識到,我也要進去,我要救出龍姨和鵬程。我放下行李,就準備往裏面衝,卻被周圍的街坊們給攔了下來,他們死活不讓我進去。沒有辦法,我只能在外面看着大火不斷地加劇燃燒,卻毫無能力,那一刻的我,真是沒用啊!最終,四個人,沒有一個人活着出來。”

“不對啊,現場只找出了三具屍體,而且驗證過,屍體裏沒有**程,這説明**程不一定是死了吧。”嶽鳴發出了強烈的質疑。

龍謙搖搖頭,苦澀地回答道:“誰知道呢?也許屍體已經化作灰燼,也許他沒有死,那場大火奇蹟般活下來,消失於這個世界,但是無論結果如何,我只知道,我失去了他,這和他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龍謙的話,非常有道理,如果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一個想見的人,那麼這個人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這就如同嶽鳴的父親——嶽中原,一直騙嶽鳴,他的媽媽早就死了,實際上,嶽中原並沒有完全騙嶽鳴,因為在他的心中,嶽鳴的母親就已經死了。

嶽鳴一時語,他為自己愚蠢的質疑到後悔,他慚愧地低下了頭。

好在,龍謙並沒有在意,他繼續講道:“那一晚,我獨自帶着我和鵬程的行李離開了營山,我一邊走一邊想,我失去了所有,我還能剩下什麼,我是不是應該隨他們四人一起去死。走着走着,我突然看到了路邊竟然有一朵玫瑰花,這讓我想起了我和鵬程第一次相遇,也是因為一朵玫瑰花,一朵我用手帕變出來的玫瑰花。我便又想到,鵬程與我結緣於魔術,鵬程已經不在了,那麼我應該還剩下魔術,沒錯,我還剩下我視為生命的魔術,我還不能追隨他們而去,我要活下去,在魔術事業上取得成功,我知道這也是鵬程想要看到的,而我就是要做給在天國的他看看。於是,我改名換姓,四處遊歷學習,歷經這麼多年,我想我已經成功了,我想在天國的他,一定也倍吧。”龍謙終於在如此悲哀的結尾,出了會心一笑,他現在所取得的成功,讓他覺,這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成功,而是他和**程兩個人的成功,這也是對**程最好的祭奠。

嶽鳴帶着沉重地心情,説道:“龍大師願意為我這個陌生人,全盤托出自己最難過的往事,説明龍大師是信任我的,我為自己懷疑過龍大師而到抱歉。”龍謙搖頭微笑道:“千萬不要在意,我願意跟你講,是因為你是一個好人,你一定不會誤解我的,雖然魏先生也是一個好人,但是魏先生太偏了,他咬死認為我就是兇手,與他講,是完全説不通,所以我只能告訴你,畢竟你是魏先生的人,我相信你在魏先生面前一定也能表達自己的意見。”嶽鳴輕嘆道:“龍大師完全想錯了,我的意見在魏仁武心中連草都算不上,你壓錯寶了。”龍謙笑道:“沒關係的,我本來只是想抒發一下,如果你能讓魏先生改變對我的看法,我就當添了一個彩頭,不能,也無所謂,反正事實就是我並不是兇手,我只是想和魏先生也能像你一樣成為朋友。所以,現在,你能和我成為朋友嗎?”嶽鳴也出了會心地一笑,他伸出右手,微笑道:“求之不得。”龍謙握住嶽鳴的右手,説道:“既然,我們現在已經是朋友了,那麼還沒請教你叫什麼名字?”嶽鳴這才發現,從在外面遇見龍謙開始到現在,聽了龍謙講了這麼一大堆,嶽鳴還沒有好好地自我介紹過。

嶽鳴鄭重其事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自我介紹道:“我叫嶽鳴,山嶽的嶽,一鳴驚人的鳴。”龍謙微笑道:“那我以後就叫你小嶽,你不會介意吧?”嶽鳴説道:“當然不會介意,魏先生也是叫我小嶽的,我都已經聽習慣了,龍大師以後也叫我小嶽吧。”龍謙説道:“你叫我龍大師,也顯得太生分了一點,不然就叫我謙哥吧。”

“好的,龍大師。”嶽鳴同意道。

龍謙面有不悦:“怎麼還叫我龍大師?”嶽鳴傻愣傻愣地才反應過來,趕緊説道:“哦,不對,是謙哥才對。”龍謙又轉怒為喜,笑道:“這就對了嘛。”嶽鳴看了看手錶,發現已經晚上十二點了,説道:“謙哥,時辰不早了,我耽擱了你的休息,實在抱歉,我該回去了。”龍謙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真的已經十二點了,他依依不捨地説道:“哎呀,和小嶽聊得投入,不知不覺就這麼晚了,時間真是太快了,我和小嶽一見如故,真希望能多聊聊。”嶽鳴説道:“來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的。”龍謙説道:“小嶽説的是,最近我剛從公安廳重獲自由,並且我的助手也不幸去世,最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咱倆單獨吃一頓晚飯,我請你,咱們再好好聊聊。”嶽鳴很高興,立馬答應道:“行,可是咱們在哪裏吃呢?”龍謙説道:“我家附近有一家‘高麗軒韓國烤店’味道不錯,很正宗的韓國味,我們就在那裏吃,三後的下午六點鐘,你來我家找我,我帶你去吃,你看怎麼樣?”嶽鳴點頭道:“非常合適,我一定會如約前來的。”龍謙説道:“那今天就這樣吧。”嶽鳴説道:“那謙哥,今天就告辭了。”嶽鳴從龍謙的別墅離開後,一個人開着“瑪莎拉蒂”返回左右小區,一邊開車,他還在一邊想,他本來是奉了魏仁武的命來監視龍謙的,可是結果不但他的行動被龍謙識破,還陰差陽錯地和龍謙成了朋友,這樣的結果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為什麼會這樣?嶽鳴的做法是否正確?嶽鳴現在已經考慮不了那麼多了,龍謙的故事實在太悽慘,這樣的龍謙在嶽鳴看來,完全不應該是殘忍的殺人兇手,魏仁武不也經常告訴嶽鳴,要相信自己的判斷麼?所以,這一次他也選擇相信自己,可這一次他相信自己,就意味着魏仁武必須錯誤,而他也只能祈禱魏仁武能夠犯一次錯誤,因為他真的不希望龍謙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