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熟人和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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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魏仁武説:“幹活。”的時候,就意味着嶽鳴和張風必須閉嘴,甚至不能發出一點聲響,不然會影響魏仁武的判斷。
只見魏仁武走進了客廳,客廳異常凌亂,茶几倒落,地上盡是茶杯的碎片,血跡也灑得滿地都是。
魏仁武拿起一塊茶杯碎片,用自己的舌頭了一下,便説道:“是上好的蒙頂茶,味道不錯,不過隔夜了,能拿出這種茶葉來款待,可見死者生前正在和一位非常悉的人喝茶,當然這麼非常悉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兇手,那個龍謙的嫌疑又大了一點。”魏仁武又檢查了四散的血跡,説道:“血跡呈扇狀擴散而出,而‘扇’的底部,也就是血噴出來的地方,就是這個沙發。”魏仁武站在一個靠近窗户側翻的沙發邊,手指着沙發。
魏仁武把沙發翻過來放正,一股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指着血跡,又説道:“你們看,這血跡分佈均勻,很明顯死者死前,他的面前是沒有遮擋物的,也就是説他面前沒有人,這説明兇手是從背後下手,而死者當時對此毫無防備,而死前的掙扎倒了沙發,他的雙腳踢到了茶几,茶几上的茶杯散落一地,沒錯,當時就是這麼個劇情。”魏仁武幾乎完整地重現了當時的場景,聽得嶽鳴和張風連連點頭。
魏仁武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説道:“能讓死者毫無戒備,還能讓死者好茶款待,兇手是死者相的人,這點是毋庸置疑的,而且這個人卻是有備而來,我相信張隊長尚未找到兇器吧。”張風説道:“這倒是真的,在現場確實沒有找到兇器。”魏仁武説道:“沒找到兇器,就説明兇器是兇手事先準備好的,這就印證了我説兇手有備而來這個事實。”嶽鳴嘴道:“兇手有備而來,這很正常啊,有什麼疑問嗎?”魏仁武撫摸着八字鬍,説道:“這裏面當然有問題,兇手是死者的人,而兇手來這裏,是專程為了殺死者的。我打個比方,你和我非常,你肯定做夢都不會想到我會來殺你的,畢竟咱倆,而我既然要殺你,那必須有一個非常強有力的理由,不然我本不會想到去殺你的。”嶽鳴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一點,又似乎還是不明白。
魏仁武也不需要嶽鳴太明白,他自己明白就夠了,他又説道:“我的意思是,這個案子的關鍵是動機,兇手為什麼會殺自己的相的人,這個殺人動機一點非常重要,重要到死者必須去死。”張風問道:“動機會是什麼呢?”魏仁武搖頭道:“現在還不知道,我得再找找。”魏仁武一個箭步便衝進了內室,嶽鳴和張風趕緊跟上。
這裏是一個一室一廳的小居室,只有一個卧室,而這個卧室當然就是死者的。
死者的卧室很凌亂,似乎被人翻查過,究竟是誰幹的?魏仁武無須推理,張風和嶽鳴都會認為這是兇手乾的。
魏仁武也這樣認為,他説道:“也許是兇手要偽裝成入室搶劫,所以才把房間成這樣,當然也有可能是兇手在找東西,至於他要找什麼東西,我們首先看看房間裏缺少了什麼東西。”説完,魏仁武便旁如無人地將凌亂的卧室再翻了一遍。
魏仁武找了很久,連那些不起眼的角落也放過,他一邊找,一邊説道:“果然缺少了貴重物品。”魏仁武打開了衣櫃,衣櫃裏有一個內屜,魏仁武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屜的鎖被人撬開過。
魏仁武拉開屜,裏面空空如也,魏仁武説道:“這裏面的東西應該是被拿走了。”
“裏面應該放了些什麼東西呢?”張風詢問道。
魏仁武沒有回答,他把整個屜拉了出來,放在牀上,從兜裏掏出了一把類似於福爾摩斯的那種放大鏡。
他把放大鏡放在自己的左眼上,藉由放大鏡,觀察着屜內部的細微線索,嘴裏還念道:“屜內,有些散落的金粉,應該是黃金飾品殘留下來的。”魏仁武拿開放大鏡,把頭埋進屜,用鼻子深深地一嗅。
魏仁武將頭拿出屜,嘴角掛起了得意的笑容,他説道:“是相片紙的味道,味道還大,説明相片很新,是死者這兩天到的相片,相片能和貴重物放在一起,這説明了死者對相片的重視,然後相片現在和貴重物品一起消失了,這説明什麼?小嶽你來回答。”嶽鳴思索了一陣,才回答道:“這説明兇手將相片和貴重物品一起拿走了。”
“聰明,不愧是我的助手,越來越有我的察力了。”魏仁武稱讚道,“如果兇手只是為了偽裝入室搶劫,他大可不必拿走不值錢的相片,他既然會拿走對普通人無用的相片,就説明相片對於他來説,是有用的,我現在大膽的猜測,相片可能就是導致兇手殺掉死者的東西。”説完,魏仁武便向張風眨了下眼睛。
張風心領神會,説道:“魏先生,是要我去調查照相館嗎?”
“沒錯,我是這個意思,看來張隊長也是個聰明人。”魏仁武撫摸着八字鬍,滿意地點點頭,“我們雖然不知道死者的相片是什麼內容,但是我們能夠知道的事是死者是沒有工具來打印相片的,他需要找一家照相館來打印。”張風説道:“我這就派人去把全成都的照相館翻個底朝天。”魏仁武搖頭道:“倒不用把成都翻個底朝天,只需要在他家附近找照相館問一問,應該能找到,從照片放在看似隱蔽,實則並不隱蔽的屜來講,便能得知死者不算聰明人,他沒有心機藏照片,就説明他也不會枉費心機去遠地兒找照相館。”張風點頭道:“明白,這樣範圍就縮小了很多,我馬上差人去。”魏仁武説道:“你要派的人,莫非是外面那兩個蠢貨?”張風有些尷尬地説道:“魏先生,你要知道,我手上暫時也沒有可用的人才了。”魏仁武輕嘆道:“這就沒辦法了,只能借你一個人才。”魏仁武把嶽鳴拉到身邊,嘻嘻笑道:“張隊長,你就讓小嶽跟着你手下那兩位蠢貨一起去吧,我相信小嶽能幫上不少的忙。”張風高興道:“小嶽能去,那當然最好了。”張風對於嶽鳴,還是相當服氣的,特別是舒潑一案,幾乎全靠嶽鳴的計劃才破了案,這讓當時整個公安廳都為之側目。
可是嶽鳴卻有點不太樂意,他癟嘴道:“魏先生,你要我單獨和那兩位警官一起嗎?”魏仁武説道:“你的意思是説,我剛剛説得不夠清楚?”
“不是,可是…”嶽鳴只是不太願意和那一高一瘦的警察一起做事,他總覺得不是一路人,不做一路事。
“可是什麼?”魏仁武打斷了嶽鳴的話,“沒有可是,我得和張隊長去停屍房看屍體,不然我就自己去找照相館了,你不要費你的用處。”魏仁武一句話把嶽鳴給堵了回去,讓嶽鳴無法拒絕,嶽鳴只得答應道:“好吧,我去。”張風説道:“那我這就去安排。”於是,嶽鳴和一胖一瘦警察一起找照相館,而張風則和魏仁武去停屍房,兩撥人馬分頭行事。
張風駕駛着他的“捷達”警車,載着魏仁武來到了警方的臨時停屍房。
臨時停屍房是屬於司法局下屬司法鑑定中心所管理的,張風和魏仁武對這裏的一切其實很悉,停屍房的值班法醫袁源平也是老人。
袁源平是五十多歲,兩鬢斑白的老法醫。
他一見到魏仁武和張風便寒暄起來,他微笑接道:“張警官,魏先生,好久不見了。”魏仁武哈哈笑道:“是啊,袁仵作,因為其他案子纏身,有很久都沒有接過公安廳的案子,所以才會這麼久沒過來這邊,想當年,這裏簡直就跟我第二個家似的。”魏仁武喜歡把法醫稱為仵作,特別是袁源平,魏仁武總覺得袁源平是有真材實料的法醫,而這裏的其他法醫本都是好吃懶做型的,別説仵作這個稱呼,對於他們,魏仁武連法醫都懶得叫。
袁源平笑道:“是啊,魏先生不過來,我便少了一個與我在停屍房裏,通宵驗屍,通宵喝酒的人啊。”
“原來袁仵作這麼懷念我啊,早知道這樣,除去公事,我也應該多來看看袁仵作,我保證以後一有空就過來陪你守夜。”魏仁武將張風拉到身邊,“另外,袁仵作,你剛剛叫錯了,這不是張警官,是張隊長,重案第一支隊的張隊長。”
“哎呀!”袁源平驚訝道,“失禮失禮了,原來張警官,不對,是張隊長,已經高升了。”張風尷尬道:“沒有,沒有,我也是前天才上任而已,以後還需要袁法醫多多指教才行。”魏仁武這時嘴道:“袁仵作,客套話咱就不説了,我們這次來,是準備看看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