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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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月,蘇愴已經是第一百二十三次接到巫術害死人的消息了,可等他趕去時,卻除了屍體外,再沒有看到別的東西。
毫不例外,又是用降頭術中的小鬼殺人,手段非常高明,只留有一點無足輕重的痕跡。這麼高的手法,蘇愴幾乎想不出是誰所為。這自然不是巫神乾的,巫神要殺人,只要動念即可。可這段時間來,在整個亞洲,幾乎有幾百個高官與富豪被巫術所傷,這還僅僅是蘇愴收到消息的部分。
其他沒有收到消息的脅迫、勒索,恐怕就不計其數了。
巫神絕對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做事情,可蘇愴知道,現在巫神已經不是一個人,她已經收攏了一批力量,這是一股獨立於原來巫術體系之外的力量。
而蘇愴這個巫皇,本該統御巫術世界的人,卻已經被孤立了。
這一切都源自於沈芸和蘇愴的一次談話,正是這次談話,揭開了整個巫術體系,乃至整個人類社會驚天鉅變的序幕。
人是最喜歡密談的動物,在歷史上,正是無數次的密談才推動了一場場戰爭、政變乃至世界的繁華。但無論哪次密談,都不會比蘇愴跟沈芸的這一次那麼重要。
因為他們所談的,是關於這個世界的所有。包含了人、經濟、財富、動物。乃至一切的一切。
以前從沒有過這樣的談話,以後也不會有,所以這就是獨一無二。
那天,沈芸殺死李沁後,便把蘇愴帶到了一處墳前,那是李沁父母的墳墓。在從前,他們兩個被降頭師殺死後,被沈芸埋藏在這裏。
沈芸將李沁的屍體也埋進了墳墓,她沒有使用法術,動作緩慢的,一點點扒開泥土,又一點點的覆土。
“你到底是誰?沈芸還是巫神?”蘇愴看着眼前的一切,越發的疑惑了。
“這已經不重要了。”沈芸做完一切後,呆呆站立在墓前“現在沈芸就是巫神,就算保留着以前的意識又如何,巫神終能控制一切,控制沈芸,控制你,甚至控制天下。”
“小芸,我會救你的。”蘇愴忍住心裏的痛楚。
“管好你自己吧。”沈芸冷冰冰的“我早説過了,我有一個大計劃,這需要你的幫助。”
“這個計劃是你的還是巫神的?”沈芸昂頭,看着碧藍的青天:“這天空屬於誰?”蘇愴不説話,心裏卻有了答案。他到,以前那個温柔的沈芸已經徹底的離他遠去,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雖然徒有其表,但卻象鐵一樣冰冷堅硬。
蘇愴苦笑:“你有巫神的力量,想要顛覆整個世界都易如反掌,何必還要我幫忙呢。”沈芸清幽嘆息,她略略回望,在稍遠的地方,薄霧裏面出一些摩天大樓的輪廓,那是一個現代化的都市,如劍般刺破天空的高廈,就是現代人共同的標誌。
“我喜歡這個時代。”沈芸忽然説,她看着蘇愴,一點都不象在開玩笑。
可蘇愴卻到了可笑:“我還以為你重生就是為了毀掉這世界呢。”
“也許以前想過,但現在卻不。”沈芸淺笑“你知道為什麼?”蘇愴又怎麼會知道。他只是一個凡人,怎麼能體會到一個上古大神的心情。不過現代社會所帶來的一切,確實已非遠古人所能想象。
不過,沈芸卻並不是因此。她緩緩説道:“正如你們所知道,我代表的,是母系的力量,可以説,我是女人佔據社會統治地位的最後一個領袖,在我之後的世界,哪怕有女人登上政治高位,可統治的卻依舊是一個男人為主的世界。”蘇愴曾經聽李江山説過一些:“上古三帝背叛你,就是為了能讓男人統治人類發展。”沈芸點頭:“我一直以為,那是次瘋狂的背叛,可這幾千年的時光裏面,我卻忽然明白過來,這只是歷史的必然。因為從遠古開始,人們要生存,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而男人的優勢就在力量,所以在那樣的時代裏面,只能由男人成為統治者。有沒有我,這一點都不會改變,否則,人類進程就會早早的結束。”
“現在不也一樣,現在的世界,依舊是男人統治。”
“你錯了。”這已經不是沈芸第一次説蘇愴錯,可這次她卻説的異常果斷,彷彿蘇愴是大錯特錯,錯的沒藥可救了。
沈芸緊緊凝視着蘇愴:“又一個新的輪迴開始了,現在,就是女人統治的新起點。”蘇愴不信,他搖頭。
沈芸卻像是在笑一個大傻瓜,她點着蘇愴的額頭:“你空有一身巫術,但卻不知道思考。男人統治世界,是因為力量。可到了如今的社會,什麼才是力量?技術、工具、科技、武器,已經取代了人力。男人已經再沒有用武之地了。可是女人的優勢,女人的隱忍、智慧、細心卻一再的展現出來,這難道不是一個新的時代開始麼?”蘇愴有些呆,他當然能聽懂沈芸所説的意思,可是他卻難以相信:“你真的是巫神麼?要是別人聽了,會當你是人類學家呢。”
“神是無所不知的。”沈芸笑笑,風從她身邊吹過,掠起了髮梢飄揚。
蘇愴看着,甚至想幫她摁住,用最温柔的方式,守護在她的身旁。
“你會幫我哦?”沈芸眼波如水。
會還是不會,這是一個選擇,可蘇愴卻真切受到,無論他選擇什麼,都是命運所安排的路途。他閉上眼,不説一句話。
沈芸卻沒有停止:“新的時代就要開始,可對於這個世界來説,它還需要許多年。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個進程提前,我要把男人的統治一點點摧毀,所以我需要一個代理人,這個人能夠代表我的力量,統御所有巫術的實力。”
“所有巫術的實力?”
“是的。”沈芸冷笑“你以為幾個降頭師,幾個黑巫師的靈魂就是整個巫術世界了麼,你大錯特錯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看到有無數的巫師,有無數的鬼魅從地底下爬上來,它們將會匍匐到我的面前,只要有他們在,就算是這個世界與我作對,也會被巫術的力量淹沒。”
“這麼説來,你的敵人是死定了?”蘇愴低頭喃喃。
沈芸微微一笑,沒有説話。也無須多説,只是想象,便可以知道,當如洪水一般的巫師以及他們所駕馭的鬼魅過城市時,將會有何等的威力,這不要説普通人了,就算有幾千個蘇愴這樣的高手,恐怕也無法抵禦一秒鐘。
“你選好了麼”沈芸淡淡的。其實她早已經確定,蘇愴本只有唯一的選擇,那就是跟隨她,服從她的命令。否則蘇愴就是一個死人,一個再沒有希望的死人。
蘇愴輕觸沈芸的指尖,他恍若回到了從前,連聲音都温柔起來:“我選好了。”沈芸輕籲口氣。
可蘇愴説:“我做你的敵人。”就是這樣,蘇愴與他的神徹底決裂了。在接下去的子裏,蘇愴集中起了人手,時刻防備着沈芸的動向。但他卻一敗再敗。
也不知道沈芸從哪裏來了這麼多巫師,竟然在很短的子裏面,就殺死了許多亞洲各國的政要。蘇愴四面奔忙也沒有找到一點線索。
正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柳柳成蔭。就在蘇愴怎麼也找不到頭緒時,卻有人竟抓到了一個小鬼。
抓住小鬼的是亞洲某國的政要家裏,因為這些害人的小鬼明顯是降頭師圈養的,所以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蘇愴的耳中。
蘇愴是一個人趕過去的。最近幾天,也不知道淡若谷出了什麼大事,項冰月被緊急召回了谷中幫忙處理。
蘇愴到了那個政要的家中,發現諾大的豪宅裏面,到處狼藉一片,幾條寵物犬死在房門口,而屋子裏面,傭人們面無人。顯然剛才這屋子裏面已經大戰過一場。
而那個罪魁禍首正被人封鎖在玻璃瓶裏面,這是一種相當高級的小鬼,顯然被降頭師修煉了很久,所以戾氣十足。這樣等級的小鬼,就算是蘇愴親自來處置,也要花相當的時間力。
可現在,這小鬼卻受困與一隻普通的玻璃瓶,可見施法之人的實力非同小可。
在小鬼的附近,只有兩個人站着,一個就是政要本人,他早就臉蒼白的縮在椅子上,看來沒有轉移並非膽子大,而實在是腳發軟動不了。而另一個年輕一點的,似乎是政要的兒子,正站在他的後面。
蘇愴端詳了會小鬼:“我想見見捉鬼的法師。”
“是我!”説話的卻是政要身後的年輕人。
蘇愴見他不是高官的兒子,詫異了下:“是你捉住了這個小鬼?”蘇愴看年輕人本就不象是修煉過降頭術,也沒有什麼高深的法力,實在無法相信竟是這個人封印住了高級鬼魅。
年輕人走過來,遞給蘇愴一塊黑的牌子:“我叫張龍,聊幾句,天台見。”張龍,一個相當普通的名字。可蘇愴捏住那塊沉重的鐵牌,卻一點都不覺得張龍普通。
這塊鐵牌所代表的意義是別人難以想象的。如果説通靈李氏只是奇門界中公認的強者,那麼鐵牌所代表的則是人人都聽説過的一股力量。這股力量的人隱秘存在,卻經常現世,他們會捨棄生命去做一些別人以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當別人提起代表他們的那個字時,總是充滿了尊重。
張龍旁若無人的走上了天台,沒有人敢去阻止他。自然了,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僱傭張龍所代表的力量,永遠只有他們去幫助人。
蘇愴也走上了天台。發現張龍正在寬闊的平台上舞動一把巨劍,這把鐵劍有一人多高,上百斤重,舞動起來,竟然可以在人身邊形成一陣颶風。張龍雖然瘦小,可因勢利導,揮舞重劍如行雲水,一點都不見吃力。
一套劍法舞罷,蘇愴將鐵牌還給張龍:“我還以為你們已經消失了,沒想到卻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就如同正義永遠不會消失,我們也不會消亡。現在天下大亂在即,正是我們重出江湖的時刻。”張龍微笑着説。
蘇愴深一口氣,現在他正憂愁自己一個人的力量過於單薄,如果能加上張龍所代表的那股力量,那麼,無疑將增加重重的一塊砝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