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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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陌生又強烈的覺令她不安地想要尋求幫助,可這個房間、這張牀、這個男人,每一處都是那樣的火熱,整個房都像是起了火。她無助地想要逃開,卻又被用力地拽回,然後任由那火焰將她噬…
這一夜,程元秀的清白、矜持與理智,都在衞旬的熱情之下變成了灰燼。
一夜的纏綿歡愛令向來少眠的衞旬難得睡過頭,他平素卯時起牀練拳,可今竟是一覺睡到了辰時末才醒。
大牀上一片冷清,凌亂的赤錦被之間是渾身|赤|luo的衞旬,他只在際搭了條被子,被子上方好似銅鼓的肌隨上下起伏、下方筋糾結的長腿左右分開。醒來之後,他先是把身子往旁邊一滾,結果長臂一伸卻摸了空,人呢?
衞旬不悦地睜開眼,“喂…”一道輕軟好聽的聲音立刻從房中響起,“相公,你醒了?”衞旬朝聲源望去,只見坐在妝台前的程元秀半旋着身看向他。她此刻換了一件水紅雲寢裙,臂間挽着月白紗制披,烏髮隨意束起,有幾縷髮絲調皮地垂在臉側。程元秀素淨的小臉上未施脂粉,卻仍是姿容勝雪、氣質清婉,緻的眉眼之間更是添了初為人婦的別樣韻致。瞧着這樣的她,衞旬覺得自己就像初嘗人事的頭小子,竟又動了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掩去失態,“怎麼醒得這樣早?”昨晚他們折騰得這樣狠,她幾乎是在結束的瞬間就睡了過去,怎麼還有神早起?
程元秀從妝台起身,向他走來,“當然是起來伺候相公洗漱。”衞旬的目光落到那半透寢裙下的嫋娜身軀上,心不在焉地問:“你知道我何時起牀?”程元秀已經走到牀邊,“之前相公派去程府的嬤嬤告訴過我。”衞旬單臂撐着頭,抬眼看她,“你知道怎麼伺候嗎?”程元秀點頭,“自然知…”話音未落,便忽然覺得臂間的披猛地被人一拽。
程元秀往前一跌,纖臂被衞旬扼住,然後整個人就被他扯到大牀上,狠狠壓住,一陣頭暈目眩過後,便看到視野中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衞旬用手指撥開她寬鬆的衣領,看到有嫣紅如櫻花瓣的吻痕在她的雪膚上綻放,他眸一深,呼也亂了節奏。
“那你現在就來伺候我吧。”
“那你…先起來,我伺候你淨臉。”
“我不要淨臉。”他將頭埋入她的頸窩啃咬,聲音嘎蠱惑,“我要你。”
“別…”程元秀忍住推開他的衝動,臉彷彿抹了胭脂般紅潤。
衞旬卻本不理她,大手沿着她的曲線下滑,別有用心地問:“穿得這麼少,不冷?”現在的程元秀幾乎要羞得自燃,又怎麼會冷?
衞旬的大手從衣襟的縫隙中探進去,撫上她平坦緊繃的小骯。
程元秀閃躲着纏綿在耳側的親吻,忍住惱意,“相公…我們還要去給老夫人請安。”衞旬動作一頓,撐起身子看她咬忍痛的樣子,“你怎麼了?”她不語,水眸中浮出了濃濃的埋怨。
衞旬將手出來,“我昨晚傷你了?”程元秀低垂着眼睫,軟語之中似是夾了一絲無奈的嘆息,“我沒事。”話雖如此,可她心底到底還是不高興的,昨晚衞旬那麼過分地折騰她,到今早已經都腫了起來,可她還要忍着疼爬起來,自己清洗了身子,然後才敢叫陪嫁而來的沛玉進來服侍。
程元秀知道自己已經嫁做人婦,這些事是她無法逃避的,更何況衞旬對她也算有恩,自己只有努力地成為一個好子、好媳婦,才能報答侯府對自己的厚待。所以在嫁來之前,她就已經向衞旬派去的嬤嬤問清他的生活習慣,想要好好地照料衞旬的起居。
可如此不被憐惜,她還是覺得有些委屈,從一開始相識,衞旬對她就是想親就親、想摸就摸,完全不懂得尊重,不過這些話程元秀是不會説的。現在衞旬於她來講已經不是那個登徒子了,而是自己的相公,她自小讀女戒、女訓,自然知道女子要以夫為天。
衞旬看她那樣子,心口一揪,但説出口的話卻是,“你也太嬌了。”程元秀咬不語,心中泛起了委屈。
衞旬利落地坐起來,伸手就要去她的褻褲,“要不要抹點藥?我看看。”程元秀立刻慌亂起來,她怎麼可能讓他給那裏抹藥,她忙不迭地逃開他的魔爪,“我真的沒事!”她略顯狼狽地跳下牀,又退了幾步之後才站定,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衫,“相…”想起他剛剛説的話,程元秀硬生生地將另一個字回去,而後説:“時候不早了,老夫人還等着咱們呢。”衞旬也跟着翻下牀,大步走到她面前,“讓他們等。”程元秀退開一步,“昨天就…”因為害羞,她並沒有説完。
衞旬這才想到,昨天自己光顧着房都沒有去席間敬酒,大婚之新郎卻沒有面,看來今天大哥免不了又要發脾氣。
見衞旬不語,程元秀立刻揚聲喚道:“沛玉,送水進來。”陪嫁婢女沛玉和原先侍奉衞旬的頌晴依次走進內室,衞旬見有外人在場,也就沒再追着去看程元秀的傷處。不過看到她從頌晴手中接過物事想要親自伺候自己時,衞旬還是沒忍心,提議讓頌晴來侍奉,可程元秀卻沒有接受他的好意,執意任何事都要親力親為,並説這是她為人子的分內之事。衞旬沒再言語,由着她低眉順首地伺候自己洗漱、換衣。
收拾妥當之後,衞旬説:“一會兒你自己去請安吧。”程元秀一愣,“相公不去嗎?”成親的第二,新人應該去給長輩奉茶的。
衞旬不耐道:“這麼多年我也沒有去請過安。”娶媳婦的事終於告一段落,他也該乾點正事,照看下馬場的生意了,“我中午不回來,你自己隨便吃點。”他微微彎,由着程元秀踮腳幫自己披上大氅,“要不然請安之後,留在大嫂那吃也行。”程元秀垂着眼,輕輕地哦了一聲。
衞旬直起,自己繫帶子,“對了,你眼睛沒壞的事,他們都不相信,我也懶得解釋,所以想了個別的法子。”程元秀一直也在擔心衞家人介意自己眼疾的事,一聽這話立刻抬頭,無聲地詢問。
衞旬掃了她一眼,説:“我打算帶個郎中入府,假裝把你的眼睛治好。”程元秀猶豫道:“我裝了三年,若是這麼快就治好了,豈不奇怪?!”衞旬很是無所謂,“那就假裝治些子,而且侯府的人腦子都不好使,好歹騙騙就行。”程元秀點頭,有些他的用心。當初他執意要娶自己這個“盲女”入府,肯定遭到了大家的反對,不管他是用什麼方法説服家人的,若是並非自願,那大家對她肯定心有芥蒂。如今衞旬用了這麼個方法,無非也是為了讓她在侯府過得好一些。
她輕聲説:“謝謝。”衞旬沒回應,只道:“嗯,我走了。”程元秀安靜地將他送到門口,直到那抹身影在眼前消失才又回去。
到了睦元堂之後,這一天的認親之路算是正式開始了。
程元秀獨自一人給老夫人、衞康和陶氏請了安,衞旬沒有出現在他們的意料之中,所以也就本沒預備衞旬的紅包,可程元秀卻總覺得大家看向她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同情。其實衞旬之所以會娶她,不正是因為同情嗎?她不想被同情,可卻總改變不了處於劣勢的處境。
見過長輩之後,她又分別見到了衞旬的幾個子侄。
衞金戈、衞金寧和衞金僖自不必説,連衞旬已經出嫁的大侄女衞金勻、二侄女衞金梧也都在。
她們昨晚隨着夫君來參加婚禮,特意暫住了一晚等着見程元秀一面,要知道她和衞旬的事可是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她們也都好奇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美人,能把她們那烈馬子的三叔給馴服,還鬧得非她不娶。
見了之後才知所言不虛,這位嬌滴滴的三嬸確實生得漂亮,雖説侯府的幾個女人也個個出挑,可是卻少了她那貴如初雪、不染纖塵的氣質,那麼緻的一個女人,彷彿水晶般一碰即碎。
衞康和陶氏是見過程元秀的,可那時她穿得素淨,又略顯狼狽,低眉順首的樣子很容易讓人忽略。可今再見才發現真是人靠衣裝,只是稍稍打扮了一下而已,她卻像換了個人似的,仿若裹在綵綢中的明珠,玲瓏又剔透,再瞧她知書達禮、聽話懂事的樣子,更是讓人討厭不起來,所以衞家夫婦心頭對她眼疾的那絲介意,也消散了不少。
與老夫人、侯爺夫婦和一眾子侄見過面後,這還並沒有結束。
都城侯衞康這一脈是老侯爺的嫡出,而老侯爺的側室與庶出孩子也都在侯府裏住着,所以程元秀陪着老夫人用過午膳過後,又隨陶氏去各房認親,一路認下來之後已是將近傍晚。當她終於回到檄羽閣時,腿雙間早已疼得麻木,剛一回房就差點受不住般跌坐下去,幸虧沛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而後又將程元秀扶到了軟榻上歇息。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衞旬還是沒有回來。
程元秀沒有胃口,只讓沛玉給她打水沐浴,好解一解這一身的酸乏,因為實在累極,所以她只好留下沛玉伺候,對方也就難免瞧見了她一身的紅痕。沛玉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先是紅了臉,而後忍不住心疼道:“小姐,姑爺他也太…”程元秀輕嘆,她還能指望衞旬心疼自己嗎?他肯娶自己為已經是莫大恩惠,所以她本不敢奢求什麼其他的了。
又過了約莫一個時辰,衞旬帶了一個郎中回府,他説得玄乎至極,好像對方是一個了不得的神醫似的,任何疑難雜症於他來講都不在話下。而侯府的人偏還真信他的忽悠,將那“神醫”奉作上賓,眼巴巴地看着那神醫給程元秀把了脈、瞧了眼,神神秘秘地搗鼓了半晌過後,説出一個她意料之中的結論。
“三瞳內有氣急昏蒙,然目視尚見。”神醫一捋鬍鬚,“依老夫愚見,三這是陰虛血少、竭勞心思、憂鬱忿恚所致。”衞康聽得雲裏霧裏,兩眼直冒圈。
最後還是陶氏問道:“還有沒有治?”神醫一笑,“自然有得治。”他不着痕跡地瞄了眼衞旬,拈着鬍鬚道:“本就不是大病,只是一直沒有好好醫治才會久而不愈,如今老夫給三開上幾副藥外敷內服,不出半月便可大好。”本來裝得好,可最後手上力道沒拿捏準,差點把假鬍子給拽下來。
陶氏和衞康只顧着高興,也沒有注意。
神醫也沒覺出來,拉着鬍鬚演上了癮,“老夫行醫多年,還真沒有…”衞旬眼尖地瞄見他那搖搖墜的鬍子,一步邁過去捂住神醫的嘴,“行了,神醫,快去擬藥方子吧。”
“唔唔唔。”
“頌安,請神醫去偏閣。”演技還沒炫夠的神醫就這麼被七手八腳地被請了出去。
程元秀本是累極了的,可瞧見這滑稽的一幕,也難免心生莞爾。
確認她眼疾無礙之後,衞康和陶氏也離開了,程元秀又忍着疲倦伺候着衞旬換衣、沐浴,沐浴餅後,衞旬去外面打了套拳,再回來時就見程元秀已經側卧在榻上了。
她質地飄逸的緋紗裙鋪在大而閨的大牀上,仿若大片紅蓮,程元秀的小臉陷在軟枕中,在烏髮紅裙的襯托下更顯得素白,她似已睡着,纖長的睫在眼底投下一片烏青。衞旬翻手下外衫,赤膊爬上牀,順手將她軟綿綿的身體摟入懷中。
程元秀嚶嚀了一聲醒來,咕噥道:“要睡了?”衞旬的鼻子蹭着她的耳,“不困。”程元秀艱難地睜開眼,“那你想要做什麼?我伺候你。”
“可我想做的事,你伺候不了。”喉間滾出不悦的哼哼聲,“早知你這麼容易壞,我就不做那麼狠了,這得多久才能好?”程元秀被他説得臉紅,一聲不吭。
衞旬一直摟着她不肯放手,半晌過後以為她睡着了,忍不住問:“睡了?”昏昏睡地程元秀強撐理智,“還沒。”
“我聽説你今天還送給大家禮物了?”新媳入府,本該給小輩見面禮的,衞旬知道程元秀境遇艱難,所以自掏包幫她貼補了不少的嫁妝,而那些見面禮也該是從嫁妝中出的。可今衞旬才回府就見衞金僖喜孜孜地向他炫耀手中的珠絡,他這才知道程元秀除了見面禮之外,還給幾位侄女每人都編了一串珠絡,就連衞金戈,都收到了她親手纏的劍穗。
程元秀咕噥道:“嗯…”衞旬又問:“什麼時候準備的?”程元秀糊糊地説:“定親之後就開始準備了。”她在衞旬懷中動了一下,下意識地找了個舒服的角度窩着,聲音飄忽,“別人都以為我眼睛不好,刺繡、納鞋難免會惹人生疑,所以簡單地準備了點小玩意。”衞旬問:“何必這麼麻煩?”程元秀用臉蹭了蹭軟枕衞旬,“多數的嫁妝都是你貼補的,我自己又囊中羞澀,送不起什麼好東西,只能親手編就,送一份心意罷了。”她越説聲音越低,顯然已經是在要睡不睡的邊緣掙扎着,一雙長睫已是虛虛地闔上了。
衞旬沒有説話,似乎在琢磨什麼,片刻後,他忽然説:“衞金戈那小子不愛玩劍,你送他劍穗有什麼用。”程元秀沒回答,衞旬撐起身子看了看,發現她已經睡着了。他無趣地躺回來,慾望雖已消退,但心晴也沒好起來,忍不住本噥了一句:“咕,花這麼多銀子娶的,結果連個劍穗也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