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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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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氏那一番話雖是刻薄無比,卻也道出了一個事實,現在的安青雲已經不是當初那手握兵權的將軍了,即便是在安青雲依舊是手握重兵的時候,曲氏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讓安卿玉這庶女成為自己兒子的正妃,作為一個皇長孫的正妃,那必定是貴族之中的嫡女身份,而曲氏和敬貴妃也已經早就選好了人選。作為側妃入了門曲氏倒是許的,畢竟有安青雲這樣一個極好的助力也對他之後皇長孫身居高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現在的安家已經不是以前的那一個無雙城之中最是尊貴的武將之的安家了,一個小小的城門吏的女兒居然還妄想着成為正妃,這本就是在痴心妄想!一想到自己現在那幾乎是奄奄一息的兒子,曲氏的心中是又悲又惱,就説這安家的女兒門的厲害,就應該一個都不能輕易地接觸着,這不就是鬧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哪裏不知道安卿玉這丫頭眼下巴巴地巴住自己的兒子還不就是巴望着自己的兒子能夠在陛下的面前為安家説兩句好話,能夠使得安家再到將軍的位子。

但現在安家的事情正在風頭尖上,誰敢去觸碰,也就只有自己那個傻兒子被眼前這人得不管不顧的把這一盆髒水屎盆子往者自己頭上扣着,自己怎麼攔都是攔不住的,原本以為不讓安家的人不接觸到自己的兒子就不會有什麼事情,哪裏料到竟然還會出昨夜的事情。曲氏一聽到從宮裏頭帶出來的消息,她幾乎是被嚇到了,下毒這種事情怎是自己那兒子能夠做出來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教唆着的。曲氏凶神惡煞地瞪着安卿玉,以前瞅着這人還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模樣,現在看來,曲氏只覺得這人本就是一個狐媚子,將他兒子勾得已經失了理智了。

安卿玉的一張臉青白青白的,她萬萬都沒有想到曲妃會説出這種話,當着眾人的面狠狠地扇了她一個耳光。她原本還以為曲妃應該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但是現在看來也是不竟然的,但她實在是不明白為何曲妃會在現在這個時候跑來安家對着自己説出這種話來。

“曲妃娘娘…”安卿玉只覺得自己心中委屈的很,容毅雖是身為皇長孫,但在自己的面前一貫是説話和氣且還是對自己温和有禮的,絕對沒有朝着自己説出這般不堪的言辭來的時候,如今這曲妃進了門來劈頭蓋臉就是來指責自己,這種閒氣,安卿玉怎麼能夠不覺得委屈,不覺得心中堵得慌,她雙眼通紅楚楚可憐地看着曲妃,“娘娘你誤會了…”

“誤會什麼?”曲氏原本覺得安卿玉看着好,現在看安卿玉是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順眼,尤其是那盈盈可憐的姿態,更是叫她覺得有些憤怒,“只怕安小姐就是用這樣楚楚可憐的姿態哄騙的我兒為你強出頭來吧!”曲氏冷哼一聲,看向了安青雲和段氏,“對於安家的遭遇,我也略有耳聞。安大人被貶一事卻是可惜,這城門吏一職對於安大人來説的確是大材小用了一些,但是往難聽裏頭説,這也是安大人自己咎由自取的,與旁人又有什麼緣由。安大人想要走動走動,這也的確是人之常情,但用這自己女兒勾着我的兒子不放,安大人你這實在是做的過了吧?要不是被你女兒在後頭教唆的,毅兒那裏落得如今這地步!”曲氏説着,想到她所聽聞的,眼眶一紅,也顧不得自己皇室中人應當有的身份,指着安青雲呼喊着道:“安青雲,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安家!你最好是看好你們家這狐媚子的女兒,別一個勁地往着我兒子身邊湊,我是死也不會同意她進門的。”當然的,曲氏的意思也正是敬貴妃的意思,敬貴妃也從自己那個孫兒的口中聽説過不少關於安卿玉的事情,這以前的時候也沒有怎麼當真,但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敬貴妃只覺得這安家的人就和災星似的,誰碰上誰就倒黴徹底!敬貴妃知道安卿玉是一個美人,自己的孫兒也是真心真意地喜歡的,但這天底下的美人那麼的多又何必要去沾染那一個會讓自己倒黴會讓自己去了一條命的人呢,所以敬貴妃也堅決不會允許安卿玉再出現在自己孫兒的身邊,也絕對不會允許她進了門。

安青雲被曲氏這劈頭蓋臉的一頓説下來,他這面上也有些難看,這説到最後的時候,安青雲也大約是知道了肯定是皇長孫出了什麼事情,這才使得曲妃慌了神跑到了自己面前來鬧騰了,至於這出了什麼事情,安青雲實在是不知道,他已經不在朝堂之中了,也沒有人給他通風報信,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安青雲也原本是想忍耐忍耐曲氏,到底是皇族中人,只是沒有想到曲氏這話是越説越難聽了,搞得好像是他想要仰仗着自己女兒同皇長孫之間的那一點情,削尖了腦袋一門心思想要利用女兒捆綁住皇長孫殿下,這種話對於安青雲來説本就是一種侮辱,一種對他的品格的折辱。

安青雲雙手緊握成拳,額頭的青筋突突地冒起,忽地他暴喝一聲:“夠了!”曲氏被安青雲這一聲喝倒也是嚇了一跳,抬眼看向安青雲的時候只瞧見他那臉紅脖子的模樣,光是看着也叫人覺得有些可怕,莫名的,曲氏縮了縮脖子畏縮了一下,但旋即又覺得自己又沒有什麼錯處,如果不是安家,自己的兒子又怎麼會被皇上懲罰,要是皇上對毅兒生了厭,到時候這罪名誰來擔?這其中牽扯的就廣了,可是同往後的榮寵有關的。

安青雲那一聲吼之後倒也覺得像是找到了一個宣口似的,他看着曲氏:“曲妃娘娘,您到底是皇族之人怎麼能夠説出這種話來隨意地踐踏着安家。是,我的確是求了皇長孫殿下為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這到底説不説怎麼説什麼時候去説也是皇長孫殿下的事情,我也沒有着殿下一定要為我説,誠然如曲妃娘娘所説的那樣,如果這就是我安青雲後的宿命,那麼我也就認了,城門吏就城門吏吧,這是我的命我的歸宿,我做!但是曲妃娘娘你這話説的也委實是太難聽了,殿下對卿玉有幾分情誼,畢竟是兒女之間的事情,又加之殿下是皇長孫,我也不能説些什麼,這兒女姻緣除非有陛下親口賜婚哪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曲妃娘娘若是不同意卿玉,説一聲就是了,往後我們卿玉也不會再見殿下一面,也煩請殿下不要再見卿玉了,這也就是可行的。曲妃娘娘又何必將話説的時這麼的難聽,非要覺得咱們家是一門心思地巴着殿下不放!我們安家也是有骨氣在的,也無需要賣女求榮。”安青雲那一番話説的鏗鏘,那堅毅的模樣倒的確有了幾分當年當將軍領軍作戰時候的那般容,一時之間倒也嚇住了曲氏,讓她不敢再説出一句來。

安青雲的確是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的,他雖然是想要讓皇長孫為自己美言幾句倒是真的沒有讓安卿玉在皇長孫的身上粘着不放的,而他心中雖然也想如果有一能夠讓自己的女兒同皇族沾親帶故一些,卻也不至於到那沒臉沒皮硬是要將人了過去的地步,他也是有着自己的尊嚴的。

“好!好!好!”曲氏聽着安青雲所説的這一番話,她連連道了三聲好,“安青雲就衝着你這一句話,你誓,絕對不會讓你的女兒再來糾纏我的兒子!要是再糾纏,你們安家的臉面只怕也沒有再可丟的了!”

“曲妃娘娘你放心,我安青雲説到做到,從此之後也別讓皇長孫殿下再進安家的門,我們家廟小,供不起一尊大佛,高攀不上也不敢高攀!”安青雲咬着壓説着。

曲氏見安青雲那神情之中是堅定無比的澤,她也一貫曉得安青雲一貫的脾既然這種話都已經説出了口,安青雲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再來糾纏的,他安家也絕對丟不起這個臉面,所以得了安青雲這一番應承之後,曲氏揚高了頭,領着自己的婢女又出了安家的門,那行匆匆就彷彿安家是會到處傳染的瘟疫一般。

等到曲氏一走,安青雲惱怒地一圈砸向剛剛曲氏坐過的椅子,他這一圈帶着十足的氣力,一拳下去一下子將那椅子砸出了一個四分五裂,安青雲的臉還是氣惱不休。

“這曲妃也實在是太欺人太甚了!”段氏也氣得臉難看無比,“還真當自己還是太子妃呢,竟敢來安家撒潑,真是半點樣子也沒有!真當我們安家是好欺凌的了。”安青雲也惱怒着,聽到段氏這一句話的時候,他的心中也不的厲害,道了一句:“還不是看我們安家如今落了勢了,什麼牛鬼蛇神都是敢往着頭上爬上來了,只當安家這條大船是要爛在這泥潭子裏頭了。”太子府上早已經是門庭冷落了,要不是皇長孫得陛下的緣,哪裏還有曲妃説話的餘地,早就已經被丟在一旁了。

“哼,”段氏重重地哼了一聲,“即便是安家爛在這泥潭子裏頭了,到底爛船也有三斤釘,這般的欺人太甚!”段氏抱怨了幾句,她轉頭安着安青雲道,“我兒莫怕,眼下陛下不過就是在氣頭上罷了,這城門吏也不過就是一時之間的事情而已,等待陛下氣消了,你且好好表現表現,多的是要用到我兒的地方,官復原職不過就是時問題了,我兒切莫着急。”段氏覺得當今陛下不過就是要做個姿態給人看罷了,哪裏是會真的罷黜了自己的兒子的,更何況如今四國之間的關係並非十分的融洽,再加之邊疆之地時多有蠻夷侵襲,朝堂之中能征善戰的也不過就是幾人而已,在這幾人之中自己的兒子正是在其中的,到時候需要用到他的地方多了去了,安家現在不過就是出於一個低而已,等到低過了,贏來的也會是一個高峯。

“更何況,元哥兒就要回來了,元哥兒在戰場上可是立下了功勞的,到時候陛下一個高興,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你説是不是?!”段氏看着安青雲道,“到時候哪怕是人來求着,説盡好話,也別指望得點什麼好處!”段氏雖這話裏頭氣鼓鼓的,她依舊是堅信着安家不會這麼快就倒下的,早晚有一天安家還是會成為以前的那一個安家,她這一番話可説是在安着安青雲同時也是在安着自己。

段氏看向安卿玉,只見安卿玉這一張臉青白青白的,難看的厲害,心道卿玉一定是被剛剛曲妃那一番話給傷着了,她伸手拍了拍安卿玉的手安撫地道:“天可憐見的,哪裏想到那曲妃竟然是這麼一個潑辣的貨,就算是她將皇長孫當做寶來對待着的,又怎是能夠這般詆譭我的寶呢,這也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卿玉你莫要怕,有祖母給你做主,後一定是會為你挑選一個好夫婿的!”安卿玉聽着段氏那一番話,她出了一個虛弱的笑來。剛剛曲妃那一番話她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而段氏那一番不管是安父親的話還是安自己的話,她也是聽的清清楚楚的,她只覺得自己這個祖母真的是年紀大了,想事情竟然也是變得這般的簡單起來了。如果沒有在旁幫襯着,就算是哥哥立了戰功回來又有什麼用處,到最後賞賜的也不過就是哥哥一人罷了,到時候父親還是那一個城門吏,她也依舊是城門吏的庶女,到時候還是依舊被人所瞧不起,走出去也依舊是會被人嘲笑,一想到那樣的子,安卿玉就覺得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種子不應該是她這樣的人應該過的子的,安卿玉打從心眼裏頭就是這樣覺得,她要的是走出去就算是不能一呼百應至少也是讓人羨慕的,像是一個城門吏的女兒能夠做些什麼,嫁給一個平常人家的人?不,如果是叫旁人知道曲妃剛剛辱罵過自己,整個無雙城之中也就是這般的大小,傳來傳去誰不知道,到時候的她本就別指望踏出這門檻一步了。安卿玉在心底之中恨恨地想着,既然曲妃這樣不情願自己進門,要這般地毀掉了她的名聲,那她説什麼也非要嫁給皇長孫,她説自己當通房丫頭都是沒有這個資格的,那她就非要成為正妃給那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曲妃看看不可。

皇長孫他,她説什麼都是不會放手的!安卿玉在自己心底之中生出一種狠來,她絕對會記得這一切,絕對不會叫人踩在自己的頭上還依舊一聲不吭,她一定要做將人踩在自己腳底下的人而不是被人一直踩在腳底下。

容毅生生地受了那五十鞭子,起先有二十多下鞭子倒是在他完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鞭打的,所以一開始也不算特別痛苦,但這剩下這二十多下的鞭子那可是紮紮實實地在他清醒的情況下打的,那鞭子用力極狠,鞭子又是沾足了鹽水的,那傷口更是火辣辣的疼,就像是有千百隻螞蟻在上頭狠狠地咬着一般,一個勁地往着自己的骨子裏頭鑽。

在他被人從樹上放下來的時候,他的衣衫一半被血染透了一般被汗浸濕了,那一身錦袍已成了襤褸,身前的面料已經被五十下鞭子揮得破破爛爛,一道一道的血痕遍佈着,鮮血從這些傷口上溢出,浸潤了那衣衫,而身後因為疼痛而滲出的汗水也已經將衣衫浸透,黏黏地搭在身上,他就像是一個從血池之中泡過的人一般。

明明是那樣痛苦不堪的折磨,但是容毅卻沒有昏過去,他咬着牙承受着這一切,等到他被放下來的那一瞬,那些個原本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的御醫們一下子湧上了前來,將容辭抬到了早已經備下的寢殿之中,剪開了他身上那破破爛爛的衣衫,早已經備下的金瘡藥一瓶瓶地往着他身前的傷口上撒去,那前,大腿前面都是遍佈着錯的傷口,那一道一道的傷口勾得人除了一張臉外,上下都沒有半點的好了。

那金瘡藥雖是收傷口的好藥,但在灑在皮膚上的時候卻是痛極,幾瓶金瘡藥灑在傷口上的時候,那種疼痛完全不亞於又是生生承受了五十鞭子的疼痛,容毅咬着已經被他咬破了,鮮血從傷口之中溢出,他死死地仰着頭,就像是一條瀕臨死亡的魚一般想要努力地拱起身子好讓他聞到最後的一口空氣。

常太醫伸手給容毅把了把脈,現原本在身體之中游走的那一團氣已經沒有最初的時候那般的烈,這被鞭子打過的地方那黑的痕跡竟已經全部散去了。

“皇長孫殿下若是受不住,那便喊出聲來吧。”常太醫見容毅那樣堅持着,倒也是有些不忍心了,“老朽們無能,這才使得殿下吃了這麼多的苦楚,殿下受不住就大聲地喊吧,只要明這剩下的五十鞭子過後,殿下就沒有什麼事情了。”容毅鬆開了口,他重重地息着,聲音微弱無比:“什麼?”常太醫原本也不想將這事告訴容毅,畢竟他這才剛剛受了這樣的刑法,但是轉念一向之後覺得自己就算是現在不説,明殿下還是一樣會知道的,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安撫道:“殿下明還有五十鞭子,長生縣君説了,只要殿下能夠捱過這一百鞭子,身上的毒就能夠解了。”容毅一雙眼睛睜得極大,整個人不可抑制地顫抖着,也不知道是因為傷口太疼還是因為剛剛常太醫説的那一句話讓他覺得震驚,還有五十鞭子!容毅當然覺得自己是受不住的,他從剛剛就覺得了,那鞭子又沉又重,而自己卻還是清醒無比,明明已經是疼的快要昏厥過去了,眼前也一陣陣的昏,但他的神智卻是清醒無比,每一鞭子他的神智就比前一次還要清醒。他知道這一定是素問那賤人搞得鬼,她就是要自己清醒地承受着每一次鞭笞的苦楚,想要昏卻又昏不過去,這樣的人果真是歹毒無比。原本他還以為今這般一來已經結束了,卻沒有想到這不過還是一個開始,明還有五十鞭子。

常太醫見容毅這般的模樣,他還以為容毅是被嚇到了,他道:“長生縣君怕殿下一承受一百鞭子怕是承受不住的,故而是分作兩來執行。殿下再且忍受忍受,老臣們一定會好好醫治殿下的傷勢的。”

“好——好一個長生縣君!”容毅咬着已經被他咬得快血模糊的悶悶地吐出了一句,人以為那素問還真是怕他一百鞭子吃不消,卻忘記了分作兩這明的時候的苦楚只怕是會比今更甚而不是比一次鞭笞完要來的痛苦,素問那麼做分明是要他更加痛苦上百倍罷了,真是好歹毒的用計。

敬貴妃看着那一身的傷痕,早就已經昏過兩回了,等到她再醒來的時候,太醫們已經將容辭身上的傷口都細細地敷上了一層傷藥,傷口倒是沒有用布條纏起,怕是明再行刑的時候反倒是會讓今的傷口更加受傷嚴重,所以那一身的傷口都掩蓋在一層薄薄的錦被下。

敬貴妃看到自己那神蒼白的孫兒的時候,那一雙眼睛變得通紅,她坐在一旁細細地哭着,也不敢掀開他的被子去看那傷口到底如何了,就怕看到那血模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