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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南風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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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問回到浮雲小築的時候,安晉琪剛整理妥帖用了早膳準備去京兆尹衙門,瞧見素問打從外頭來,那臉上還有幾分倦容,十成十是沒有睡飽的。

“今怎這麼早?這是從哪裏回來?”安晉琪關切地問着,平裏頭的時候素問也沒有這般的早起,今剛明她便是從外頭而來,這一早就出門,想必是有些什麼要事的。

“你忘了,今他是要去守城門的,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是要去看看的。”素問道了一聲。

安晉琪沉默不做聲,他知道素問説的人是誰,他也有些同情自己這個父親,年紀一把了卻在最後落得那樣的一個地步。但這同情也不過就是短短一段時間的事情,安晉琪還是覺着父親他也是罪有應得,但到底是為人子女的有些話也不能説的太過就是了,安晉琪最後也就是點了點頭,道了一聲“我出門了”素問目送着安晉琪的離去,自己則是回了房,在她的房中,莫氏還在牀鋪之上睡得沉。昨夜莫氏是同素問一道睡的,娘兩説了不少的話,直到三更過了這才沉沉地睡去,一早素問起身的時候特地給莫氏用了一些藥讓她不至於那麼早醒來,素問在牀榻的外頭躺了下來,閉上了眼再度睡去,彷彿她從來都沒有出過門一般。

近午時的時候素問這才被莫氏叫起了身來,原本一個姑娘家的睡到中午這也不是什麼好習慣。但莫氏好不容易就得了自己這個女兒,哪裏還是捨得説上一句兩句也顧不得什麼合不合規矩的,她起身的時候瞧見素問還在睡,她刻意地放輕了腳步就怕將她吵醒了,又是在旁靜默地看了好一會兒確定自己這個女兒絕對不會再從自己眼前消失之後方才起身洗漱。

素問在莫氏起身的時候微微醒過一次,又自覺家中又沒有什麼瑣碎的事情,所以又幹脆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莫氏看着素問是百般的歡喜,只是每每瞧見伺候着素問淨面梳都由輓歌在旁伺候着,莫氏這心中到底還是有幾分芥蒂,畢竟是一個女兒家身邊怎能夠讓一個男子來伺候着,這些傳出去不是要被人笑話和詬病的麼,而且這院子裏頭又不是沒有丫鬟的存在,怎麼這種事情都是讓一個男人手。

莫氏在心中唸叨了許久,最後還是忍不住朝着素問開了口:“娘不是一個介懷的人,問問你若是有喜歡的男子,你便同娘説,只是你現在這年紀還沒有到及笄的時候,要是真心想嫁他,等你及笄之後娘就給你選一個好子,你看如何?”素問正在喝湯,聽到莫氏這麼説的時候,她也微微有些困惑,道:“嫁誰啊?”

“輓歌啊!”莫氏理所當然地道了一聲,“娘看得出來,輓歌對你也算是盡心盡力,你對輓歌也是有那麼點意思在的,要不這院子之中丫鬟婆子怎的就不伺候你?”素問看着莫氏,沒有想到會從莫氏的嘴裏聽到輓歌的名字來,她呆愣愣看着莫氏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看上去就像是看上了輓歌一般,而莫氏則是將素問的沉默認為是默認了,她以過來人的姿態在那邊道:“娘這大半輩子也算是看透了,這富貴榮華不過就是轉瞬的虛空罷了,嫁的再好也不過就是旁人茶餘飯後的幾句説辭罷了,但這子到底還是自己過的,是好是壞也就只有自己最是清楚,娘不求你嫁入高門大院,只求你一生歡愉,你若是喜歡輓歌,他能夠在孃的面前一個誓言説這一輩子都不會負了你的,娘就同意。”她這般説着便是朝站在一旁的輓歌看了一眼,這男子雖然面容清冷平裏頭又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但從他待素問的那姿態,莫氏想若是一個男人能夠保持這樣的姿態對問問一輩子,那也可算是一個好去處好夫婿的。

莫氏經過這麼多年來也早就已經看透了那些個事情了,她當年嫁入安家的時候有多少人羨慕和妒忌,倒最後的時候還不是落到這樣的一步田地,所以莫氏絕對不會要求自己這一雙兒女一定要嫁得好娶得好,只求這一生都康健就足夠了。

素問放下了自己手上的湯匙,她一手拉住莫氏,認認真真地道,“娘,我和輓歌之間沒有半點的私情可言。”輓歌是她救回來的人,半點診金都是付不出來。輓歌那個時候就説了跟在她身邊做事抵診金,到現在的時候,素問覺得這一筆買賣自己十足虧了本,輓歌這人的特長除了殺人就是吃飯,自己又沒有用到他殺人的地步,現在就是閒養着他在吃飯,這其中倒是真心虧了。

一直斂着神情靜默地站在一旁的輓歌也蹙着眉頭看向莫氏,他道:“夫人,我從未想過這種事情,我斷不可能娶姑娘的。”

“為何?”秦媽媽在一旁看了輓歌一眼,這眼神之中還有些困惑,像是小姐這般好的女子,難道他還敢看不上不成?

“太痛苦了。”輓歌雙眼緊閉,一張臉微皺就想是瞧見了人間煉獄一般,那神情看起來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輓歌從來都不敢想象,當姑娘是他的主子的時候,他待她就是如同自己接到的任務一般盡心盡力地做到最好,姑娘的脾都是和他沒有多大的關係的。但姑娘成為他的子,那其中就完全不同現在了,姑娘那説鳳就是雨任意妄為的子光是想着就是覺得這讓人難以忍受的。

“…”漸黃昏,如今這夏的暑氣已過,頭也不曬了,這氣温一下,也已經有了幾分初秋的味道,宜人得緊。無雙城是越國的國度,繁華之貌當然是別的小城鎮比不上的,後還在西方剩下一些沒有落下,大街小巷之中已經掛上了華燈,接着夜晚的到來。無雙城的夜晚也是美麗的,雖是沒有那一條秦淮河,倒也的確有那“煙籠寒水月籠紗,夜泊秦淮近酒家”的意味。

無雙城之中也有河,長長的一條護城河直穿過無雙城,在護城河的東岸多半是酒樓,而西岸則多半都是銷金窩,岸邊夜晚停着不少的船隻,不少船工蹲在牀頭等着夜晚遊河之人。

原本容淵所選的地方就是護城河東岸最大的一間酒樓望江樓,這望江樓的廚子廚藝絕佳,比之皇宮之中的御廚也是毫不遜的,所以每熱鬧騰騰的,更是要提前幾預定上酒席才能夠吃的到。容淵選在這樣一處大的地方擺上那一桌謝罪宴也可算是對素問的重視了,若不是看在慶王的面子上,只怕那一桌酒席也不是那麼容易能夠一下子訂下的。

薄西山,在望江樓的門口便是站立了五個男子,這為一身紅裝站得筆直,神情肅穆地像是在沙場點兵一樣的男子便是慶王容淵,那一張絕代風華的臉孔引得經過的行人止不住地側目,而他的身邊則是有一坐在輪椅上頭戴金冠面冠如玉眉眼之中有着止不住風華的肅王容辭,而在容辭的身邊穿着一身藍布衣,手中輕搖山水摺扇的御史大夫裴翌。

這樣可謂是人中龍鳳的三個人往着望江樓的門口一站,就像是個活招牌似的,這不管進不進望江樓的人都要看上兩眼。

清風清朗二人雙手環地站在三人的後頭,默不作聲,卻是忍不住在自己的心底之中吐槽開了,也不知道那姑娘是什麼意思,這要換個地方也就算了,便是應該將換了地方告訴他們才是,卻還是約在這望江樓的門口等着,這不是誠心叫人看着笑話麼,堂堂兩大王爺一個大人的站在人家酒樓的門口等着人,被人來人往的駐足觀賞,這叫個什麼事呢。也虧得三個人一個一個如此的沉靜。

頭漸漸落下,空中漫天的火燒雲璀璨,五人終於是在那長長的街道頭看到了那等了已是有了一會的人,那人穿着一身粉的裙子,袖口處有着短短的繫帶,像是蝴蝶振翅飛一般,間依舊纏着那細而長的銀蛇劍,扣得那纖細的肢盈盈不及一扣。長長的頭隨意地梳了一個髻,大半的長都是披散着,那髻也是鬆鬆垮垮的,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會鬆散下來。她款步而來不急不緩的姿態十足的悠閒。

裏頭素問出門常常是隨身揹着那大大的竹箱子,身邊總是跟着一頭温順的黑虎,可今她沒有揹着那竹箱子也沒有帶着那一頭黑虎,只一人慢慢走來。

素問走到離容淵前三四丈處,“到齊了啊!”她的聲音平緩,半點也沒有不自然,頗有點沙場秋點兵的姿態。

容淵沉默不語,容辭嘴角帶笑,他一貫是曉得素問這人有些特立獨行的,所以對於她此刻這般姿態,容辭不能算是很意外,只能算是在預料之中。裴翌早在渭水之畔的時候就已經着過素問的道,想他前往素問所在的醫廬那邊幫忙,結果幾過去,他也覺得自己同她應該可算是識了,這一開口之後,素問卻是雙手環一臉防備地道了一聲:“你是誰?”果真往事不堪回。

“那就走吧。”素問也不等他們回答,轉身就走,也不管他們是不是跟在自己的後頭,那瀟灑而強勢的姿態頗有女王的風範。

五人沒轍,只得是跟上素問的腳步,順着她走,走過那一條長橋,到了西岸。

西岸的那一些個胭脂地已經掛上了紅燈,有不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已經站在了門口,身上輕紗附體,香肩微,手上的香帕更是風送來一股清香,那些個美人朱輕啓,嬌態無比地叫着:“公子——”容淵面無表情地順着素問的腳步往前走,視兩旁的女子如同紅粉骷髏一般,眼觀鼻鼻觀心的姿態就像是入定的禪者一般,容辭雖是心中已經有了準備,但是瞧見素問一個姑娘家的在這煙花之地步履如常地走着,也委實是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的,跟在容辭身邊的裴翌沒有見過這般的陣仗,面對那些個上來的熱情姑娘,也可算是見過大場面的裴翌一張臉漲的通紅,就連耳朵也通紅無比,一邊從那些個姑娘的隨時可能伸出的魔爪之中解救自己一邊忍不住嘀咕了一聲怎就這些歌姑娘總是朝着自己而來的。

容辭聽到裴翌的嘀咕,忍不住是輕笑了一聲,想他那皇叔是領軍作戰之人,這身上不免的就是有一股子戾氣所在,這煙花之地的人最是鋭,曉得那些人是可以觸碰那些個人是絕對不能沾的,更何況皇叔那微沉着的面一看就知道是生人勿近,這裏還有誰敢這樣去觸碰。而自己身有殘疾,自然不會有姑娘有這樣的興致了,手執利器的清風清朗就在自己的身側,有人上前那利器一出手自然也就沒有人想要討這個嫌了。只有裴翌,眉目生得好,氣質看着温和無害,這一派作風又是十成十的風才子的姿態,那些個花娘們自然像是見到了的蜂一般地往前湧着。

最後素問在一間館子前頭停了下來,這可算在煙花八大胡同之中唯一可算是清淨的地兒,門口沒有那招攬生意的花娘,也沒有掛着任何的牌匾,好像是隱藏在這熱鬧非凡的巷子之中的一個別致的地方。但這樣的別緻在這裏卻不是個什麼好地方,清風清朗兩人面一黑,悲慼地上前了幾步站在素問的面前,討好地道:“素問姑娘,這可不是什麼姑娘家應該去的地方,不如咱們換個地方,您要是不喜歡望江樓還有不少的地方,再是不濟,前頭那些個地方也成。”清風清朗眼巴巴地看着素問,那眼神之中佈滿了懇求的澤,若是能夠讓素問改變主意的話,哪怕是要他倆現在這個時候跪在素問的面前也是可能的。

素問看着攔在自己面前清風清朗兩人,這兩人的眼神之中充滿着祈求的意味,素問輕輕一笑,“你們兩喜歡前面的花樓?沒關係,你們儘管去就成了,這裏有慶王殿下護着,肅王殿下是絕對不會出任何的事的。年輕人嘛,美人總是喜愛的。”素問也不看清風清朗兩個人,直接走過兩人的身邊,然後走進了這異常安靜的地方,容淵隨之跟上,清風清朗沒法只得是將容辭抬進了門去,兩人對看了一眼,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心中悟,這叫素問一聲妖女果真是半點也沒有叫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