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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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連着喊了十來聲的孽障,最後漲紅了臉有些不甘心地指着大門口吼着:“給我滾,全部都給我滾出去。”
“正好,我也是來接母親和兄長的,再過些時候只怕安將軍也養不起你們這一大家子了,當然我的母親和兄長我自己來養就是,不勞你們費心。”素問拉了莫氏的手,一邊拉着她往着門口走,一邊朝着秦嬤嬤道,“嬤嬤,我娘房中的那些個細軟你可得記清楚了,免得有些人趁着你們不在就直接拿去用了。”秦嬤嬤是個老人了,曉得素問剛剛就是為了來給夫人撐臉面來了,她聽到素問這一句話她了膛道:“小姐放心,那些個細軟嬤嬤早就已經記下了,半點也不會有差池的。”安青雲看着那一行人往着門口走,又瞥見安晉琪也跟着一同離去,他的心中怒火更熾,他朝着安晉琪吼:“你要是跟着這妖女走,出了這安家的門你就別回來了!”安晉琪剛要回話,卻將輓歌刷地一下將一卷明黃繡着金龍的卷軸展開來直衝安青雲而去。安青雲眼明手快地接過了那捲低頭一看這才現那是一道聖旨,就同剛剛安青雲所接的那一道甚至是一模一樣的只是上頭的旨意不同而已。
在這一道聖旨上硃砂筆寫下了建業帝的旨意,安青雲的眼睛一掃而過就已經清楚地看到了那上面所寫的,心中默默地有些吃驚,建業帝竟然給她正名了,那御筆一揮道明瞭素問才是安家的嫡女。
御筆一提,哪怕她不是安家的女兒如今也成了安家的女兒,而且還是嫡出的沒有半點質疑的權力,這一點並非是叫安青雲覺得意外的,更讓他覺得意外的是建業帝竟是允許她另闢門户,允許莫氏和安晉琪同她長住,更是賜封她為長生縣君,這可是正二品的。
這樣的榮耀,這樣的恩賜哪裏得見過!
安青雲手微微一抖,幾乎是要握不住那捲軸,輓歌的內力一震,安青雲恍惚之間覺得自己的手微微一麻,他一下子鬆開了手,輓歌手一抖,那明黃的錦緞收了回去,穩穩當當地握在他的手上。
安青雲抬眼看向輓歌,他和素問手過兩次,雖然並不能將素問的功底完全摸了一個透但是卻還是能夠知道個幾分,她雖是年輕但是拳腳功夫和內力都是不俗的,若是在江湖之中闖蕩雖不能算是頂尖的那種人物卻也不至於到了那末去的。而這個少年,這個看上去年紀輕輕的少年的內力頗高,而且有些詭異並不如大越境內那些個門派的功夫。
安青雲多看了幾眼輓歌,之見這收了手的輓歌又是面無表情着一張臉走出了門,緊隨在素問的後頭。
安青雲的臉面在今已是被丟了個乾乾淨淨,卻又礙於那旨意又不能再做出些什麼,最後的他只得是憤然地回了書房無視段氏在身後的呼喊。
段氏見自己的兒子不理自己,心中是又氣又急,她一早就知道那孽障留在府中是沒有半點好處的,當初還想着她一定是回不來卻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下來,這人居然還能再自己找回來,果真是鬼子,這麼多年了這禍害安家的能耐可是半點都沒有改變!段氏想着,自己應當應當要選一個子去寺廟之中拜拜菩薩,也應該去問問當年給這個孩子做批言的師太該如何是好了,早知有今天這一,她就應該是那小孽障掐死在襁褓之中,那容得她長的這般的大。
蘇氏口微微有些,她這病還沒有好,但她知道現在已經不是她能夠安心養病的時候了,一旦安青雲真的去當了那個城門吏,到時候安家可就真的完了,徹頭徹尾地完了。
段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囑咐了一聲府上的人近來不可隨意出門之後她也拄着枴杖在張媽媽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院落。
府上的丫鬟婆子也都曉得今時不同往,府裏頭的主子都已經是這般的愁眉苦臉了,想必在外頭定是一場風雨,一個一個臉上也沒有了笑意,她們都是同安家息息相關的,不是家生子就是賣了死契的,如果安家要倒了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們,也不知是會被賣到哪裏去了。
蘇氏回了房,她急急忙忙地讓楊媽媽給自己整了衣裝,將自己臉上因為被莫氏打了那一巴掌而浮起的那臉用沁涼的井水浸透的帕子敷了敷,好不容易看着不是那麼高高腫起了之後又用香粉遮蓋了起來,安卿玉看着自己母親那模樣也有些奇怪。
“娘,如今祖母不是不讓咱們出府麼,你這身子骨還沒有好全,這出門作甚?!”安卿玉不解地問着,平常的時候母親是最聽老夫人話的一個人,尤其是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安卿玉覺得換成自己是説什麼也不想再出府的,想想自己原本是將軍之女這一下卻是變成了那城門吏之女,這樣的變化安卿玉也只覺得承受不起,若是叫旁人知道自己這還不知道要如何代呢,光是被人奚落就奚落死了。
“你懂什麼,若是娘不去找你舅舅,只怕到時候咱們安家真的要完了。”蘇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她看着坐在一旁還不知道事態嚴重只覺得丟臉的安卿玉,論説丟臉,蘇氏也覺得有些丟臉的,但是如果只覺得丟臉而不想着補救,那麼安家就真的沒有半點希望了。
蘇氏凝重地看着安卿玉,安卿玉被蘇氏那掂量着像是在論經稱兩的眼神看的有些,她不由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忍不住道:“娘,你在看什麼?”
“皇長孫殿下不是對你很有好嗎?”蘇氏殷切地看向安卿玉道,“你去想皇長孫殿下説道説道,讓他去為你父親在陛下面前求一個情。”
“這…”
“沒有這和那的!”蘇氏緊緊地盯住安卿玉道,“你要還想保持着你安家大小姐的光鮮,那你就去求皇長孫,不管你用什麼方式都好,你都要求得他為你父親求情,否則別説皇長孫的妃子了,就是其他名門公子,你一個城門吏的女兒過去也不過就是一個姨娘而已,你往後要過的就是娘如今的這種生活!你是安家的女兒,家門的榮耀就是你最好的後盾,直接決定了你未來會是過萬人仰慕還是百般踐踏的生活,你懂不懂!”安卿玉被蘇氏説的話一怔,她想到今被羞辱的那些,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蘇氏語重心長地道,“皇長孫是太子的遺孤,最得陛下的憐恤,若是他開口為你父親求情,陛下多半也會答應的。只要你父親還是將軍,自然是會在立儲君的事上站在皇長孫的一邊,你嫁入皇長孫府也就是指可待的事情。”安卿玉又點了點頭。
她明白蘇氏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如今這眾皇子之中成年又沒有成婚的也便是隻有那麼幾人了,皇長孫,慶王、肅王…而這幾人之中同自己情最好的也就只有皇長孫殿下。哪怕她心中對於皇長孫沒有半點男女之間的情,現在她唯一能夠仰仗的人也就只有皇長孫了。
蘇氏讓人準備了一些個東西,她從側門坐了一頂小軟轎直奔自己那工部侍郎的兄長那頭而去,安卿玉在自己的房中糾結了良久,也研磨了筆墨,寫了一封信讓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鬟送到了皇長孫的府上去了。
在蘇氏和安卿玉為了自己以後安定的子而奮鬥的時候,素問則是領着莫氏和安晉琪往着自己的浮雲小築而去了,她早就讓人備下了房間就等着莫氏和安晉琪的到來。
莫氏在踏進浮雲小築的時候心境也有些不大一樣,她以前不知道素問的身份,那個時候又病得糊塗常有惹出禍事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己來浮雲小築的身份是一個病人,一個被素問診治的病人,但現在自己卻是以素問的母親,這心境自然是不一樣的,她看着這三進門的宅子打理的乾乾淨淨的,院子裏頭也有幾個丫鬟和婆子伺候着,她的眼眶就是有些泛紅,她這個當母親的一天也沒有照顧過她,如今看到她這般的有出息,莫氏的心中是又羞有愧。
莫氏摸着素問腕上那古舊的金鈴鐺,在摸到素問這鈴鐺的時候,莫氏就知道這是自己當年給自己孩子帶在腳上祈求平安康健地長大的,在那鈴鐺上頭還有她親手刻下的“長樂”兩個字,這樣的鈴鐺天底下也就獨有這麼一個,素問真真是她的孩子,半點疑問都沒有。
莫氏的眼淚止不住地,秦嬤嬤也跟着自己的主子一併哭着,她那個時候還懷疑過素問為何是要待夫人這般的好,用最壞的臆想來臆測過人,沒有想到她就是小姐。
素問看着那哭成一團的莫氏和秦嬤嬤,也不知道要説些什麼,最後只得是將視線落到了安晉琪的身上,安晉琪朝着素問柔柔地一笑,靜靜地看着她和莫氏半句話也不説。
素問好好地安撫了莫氏的情緒,讓她吃了一些去睡了一會,這才去找了安晉琪。
安晉琪正站在花園…不是藥院之中,那偌大的花園已經被素問翻整過了,半朵花也沒有,只有那新翻的泥土和剛撒下去的藥籽,不明所以的人乍一眼看去只怕會覺得這是一片菜園子。
安晉琪的手背在身後,正對着那一片藥園也在等着素問的到來。
“哥哥。”素問輕聲叫了一聲,她坐在廊檐下的長凳上,喚了安晉琪一聲。
“你今太冒險了。”安晉琪轉過了身,他也走了幾步走到了素問身旁還空着的長凳旁坐了下來,這本該是用個最嚴厲的訓斥來説的話現在聽起來到有點像是在嘆息一般,安晉琪原本也想訓斥素問兩句的,但一看到人之後什麼訓斥的話他都全然説不出口了,對着自己這樣的妹子,他怎能訓斥的出口。
“我知道。”素問點了點頭,“誰讓他實在是欺人太甚,你以為在你和母親身邊的那個浣紗是個什麼好東西,安卿玉也正在打着主意讓你和母親徹底從府上消失,如果再遲兩天,只怕到時候你和母親就要大禍臨頭了!”她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巧的小盒子,掀開了蓋子,裏頭是一層淺綠的透明膏藥泛着沁涼的味道,素問用手指沾了藥靠得離安晉琪近了一點,仔細地給他有些浮腫的臉上着藥,這藥膏一沾上臉就沁涼無比瞬間緩解了安晉琪的疼痛。
“這傷痕通常是在第二天的時候看上去才最嚴重,不過這藥膏我自己做的,效果還不錯,等到明哥哥你起牀必定是看不到半點的青腫。”素問道。
安晉琪沉默了一聲,他原本就是防備着浣紗,想着尋了一個錯處將人給潛了出去,只是沒有想到素問的手腳是這樣的快,臉上清清涼涼的,安晉琪對於安青雲那一巴掌也沒有怎麼在意,但是見到素問這樣慎重其事地給他上藥,他心中柔軟無比。
“你應該同我商量商量的。”安晉琪道。
“這事原本就是要解決的,早些和晚些也沒有什麼不同。”素問給安晉琪擦完了藥膏才緩緩地道,“我早晚也是要進宮見陛下和皇后一面的,如今慶王剛剛班師回朝受正是好時候,而且這晚進宮就沒有這樣的好處了。”慶王班師回朝,手上掌管三十萬兵馬,而安青雲手上有十萬,建業帝的手上有二十萬的兵馬,其餘四十萬兵馬分別駐紮在邊疆之境。在這無雙城之中慶王的兵馬已經過建業帝了,雖説是親兄弟,但是帝王權術哪裏有放心自己兄弟的道理,尤其還是一個有為的王爺。
安青雲這些年做事還算細緻,雖然小事不斷,但到底已經在朝堂之中混跡已久身邊跟隨的還是在背後仰望着的武將也大多以安青雲馬是瞻,已經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安青雲所做的事情肯定也不是一兩件了,只是上上下下都打點的差不多,而建業帝還需要用到安青雲的份上才一直視而不見。
如今武將又多了一員,又是有着皇室血脈的人,建業帝要防的就是這個同自己兒子年紀差不多的皇弟,安青雲手上的兵馬就成了關鍵了,能夠收回兵馬,又皆安青雲這事震攝住慶王,就算今天她沒有鬧出這事,建業帝也會隨便找了一個藉口將安青雲手上的兵馬取了回來。
但建業帝的事情也沒有做絕,雖是把安青雲給派去當那城門吏了,但官階還是在二品並沒有撤他的職,他等到安青雲重踏大殿的時候必然會對建業帝心懷且鞠躬盡瘁。
這不過就是一盤博弈的棋罷了。
她利用建業帝將安青雲拉下馬,而建業帝又未曾不是利用她呢。什麼長生縣君,給的那封地是那西北最是荒蕪的一塊地,哪裏遍地黃沙,常年顆粒無收,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這還不是要她去用銀子去填這個那個,將她留在無雙城之中,從而想要掌握她手上所有的錦家的那些個商鋪和那滄南一帶的水運。
素問一想到這些個事情就覺得煩心。輓歌拿這一封燙金的帖子走了進來,恭敬地遞到了素問的面前道:“姑娘,慶王府的帖子。”
“説什麼?”素問眯着眼問着輓歌。
“明傍晚,慶王殿下邀小姐去望江樓,説是謝罪宴。”輓歌淡淡地道了一聲。
素問微微嘆氣,想到那持槍的男子她就覺得自己那一被他內勁掙的手有些麻木,只怕這不是什麼謝罪宴,搞得不好就成了那鴻門宴了,但是這就直接去了這望江樓實在顯得她好説話了。
“回慶王府的話,既然要謝罪的話,這地方就不能是在望江樓,換一處我喜歡的地方。”素問道。
輓歌看着素問眼中那狡黠的目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