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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記得你許過我來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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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兒,如果我早些,在江釗之前跟你説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你會跟我在一起嗎?"

"

"

"會嗎?"

"會。"恩佑伸手搭在朵兒的腿上,靠近自己的臉,然後把手枕在自己的臉下,本來冷得很,但這時候他覺到有温熱的體淌在他的手背上,温温的,很熱。

"朵兒,來生,你就跟我在一起吧,我等着你,好不好?"朵兒搖頭,月光下的臉,已經有粼粼波光,伸手揩着臉上的水漬,咬着,一手摸着恩佑的臉,一手緊緊揪住自己的腿,"我不相信來生。"

"你真是不解風情。"恩佑淡淡的從喉嚨裏擠出一點笑意,好象還是在那條藝術街上,他支着畫架站在那裏,目光純澈如水的時不時瞄她一眼,然後點彩蘸墨,細細描繪,那樣的聲音,只是漫不經心的調侃,"你那麼愛着江釗,我今生就算活着,你也不會嫁給我,我搶也不可能搶得過。讓你許個來生,你都不肯,小氣。"朵兒揪着自己的腿,疼痛不知,"恩佑,我不相信來生的。"

"信吧,讓我有點念頭,好歹給我點希望。"有一種聲音,寂寞如雪,有一種等待,如雪般寂寞,皚皚蒼蒼,透着荒涼。

朵兒無恥的發現自己的心跟着疼痛了,除了江釗以外,她為了另外一個男人,疼痛了,淚珠是月光照過的鑽石,灑在男孩的臉上,"恩佑…"恩佑長聲一嘆,氣息越來越微弱,"信一個來生,又能怎麼樣?"朵兒緊緊的捏住恩佑的手,像要捏住他微弱如絲的氣息,"恩佑,我信。"恩佑低低一笑,帶着一絲滿足,他本來一直是背朝着她,側躺在她的腿上,這時竟然將腦袋一扭,掀開一直閉着的眼簾,望着朵兒。

月盤如銀,通透的月光下,他的目光純澈如水,一望到底的欣喜像是被白裏的陽光照出來的一般耀眼,"那來生,你嫁給我,不準悔。這輩子我且放過你,讓你跟江釗快活去。"

"不悔。"

"朵兒,你不能忘的,記得你許過我來生。"

"我不忘。恩佑,我不忘…"綿綿的呼聲,有些弱,朵兒看不到月光下可以反光的那對寶石,他的眼簾又闔上了,朵兒緊緊的抱住恩佑的頭,怎麼喊,恩佑都不再回應她。

朵兒的肩背抖得厲害,哽着聲音,悲慟難忍,"恩佑,你別睡,恩佑,你這麼早就去另外一世界等,你是想我也短命嗎?你再多活些年,晚些過去等我不行嗎?恩佑…"半晌後,恩佑才又無力的説出連貫的一句話,"朵兒,如果我真有幸活多一段時間,你讓我追你一次吧,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錯過了你,讓江釗搶了先,好遺憾…"朵兒忙不迭地點頭,"好好好,那你一定追我,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事就是沒被人好好的追過,恩佑…反正我已經離了婚,你加油,我們都是單身,你一定要追到我。"

"呵。"恩佑輕笑出聲,可只有他自己能受到喉嚨裏冒出來的苦澀,苦得舌頭都發了麻,"嗯,我一定好好追你,學盡一切追女孩的本事,朵兒,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是我唯一喜歡過的女孩,我一定要追到你…"朵兒也不知道是為何,恩佑説話總是好連貫,雖然弱一點,但不怎麼帶着息,好象很穩定,可是他説完一句話後,半天都不會有回應,像是這個人再也不會説話了一般,讓周圍都籠上了一片沉沉的死氣。

無數輛軍用越野車,開着大燈在草原上四面八方的掃蕩,警犬的吠聲在草原上此起彼伏,一架架的直升機沿着草原地面的上方向地面打着高倍的探燈,仔細的搜尋。

江釗坐在直升機裏,耳朵裏全是螺旋槳和馬達震耳的響聲,他望向窗外下方,高倍探燈下的草原被螺旋槳扇起風吹得一**的漾着。

眉頭沒有一刻鬆開過,臉部的臉線像是用石刻的一般,冷得發硬。

還沒有開完的會,在聽到朵兒失蹤後扔下一切就走。

保鏢都找到了,朵兒還沒有找到。

自從安排好搜救之後,他一句話沒有説,只是把目光落在任何一個可以看以的角落,嚴肅到令駕駛員都有些駭住。

同他一樣神情的人,還有一個人,就是坐在後座另一邊的莊亦辰。

這是莊亦辰第一次和江釗對外公開坐在一起,目的卻是同一個,找人沒有什麼時間和心思去回憶,去懷念,他只想快點找到那個女人。

對講機裏一直都是回報些無用的東西,江釗和莊亦辰都只能把力全都集中在外面,這時候對講機裏報出一長串座標,駕駛員帶着些興奮的大聲回答,"收到收到雪狼收到"

"江市長,那邊找到三個人我們現在過去"江釗立即坐定"三個?"

"對,三個"小婭拿着手機,打開手機電筒功能,對着天空的的直升機用力飛舞着,"這邊有人這邊有人"莊亦辰看到小婭的時候,心裏一抖,那人是誰?

黑乎乎的連頭髮都全是泥沾在一起。

她平時也不做那麼誇張的動作,可他還是從那些誇張的動作中捕捉到了悉的影子。

而江釗則是一眼就認出了朵兒。

晚上這麼冷,她穿得很少。

強烈的燈光照過去,她頭也沒有抬一下,只是緊緊的抱着枕在她腿上的人的腦袋,趴着,垂着頭。

恩佑被送進了手術室前,席振天趕到,恩佑已經打上了點滴,沒有繼續昏

病房裏,席振天伏在恩佑的身上,哭不出聲,喊出孫子的名字的時候,覺自己被空了一般,瞬間蒼老,"

恩佑。"恩佑拉了拉席振天,席振天便把耳朵靠進恩佑的嘴,"爺…爺,別再…動她,求您。"説話的聲音終於吃力起來。

席振天一驚,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孫子,"你知道了?"這已算是默認。

恩佑知道席振天對他的愛,回想起來也很後悔過去那些子總在畫室裏待著,讓爺爺覺得是朵兒牽絆到了他,才會想幹脆殺了她便得個清靜,兩家人也不傷和氣。

可是朵兒若真是死了,他還不如早點死了的好,又怎麼可能清靜得了,摸到席振天的手,輕聲的斷斷續續的説道,"嗯,我知道了,可…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爺爺,別再動她,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廂情願,她沒有…一點錯。"

"可…"席振天沒有想過會被恩佑這樣識破。

"她是我活下去的…念相。"

"爺爺答應你"恩佑似是還不放心,不肯鬆開席振天的手,"就算我不在了,也別動她。"

"恩佑,不准你胡説"恩佑眼睛一紅,急得又是一股作氣的説道,"爺爺,我連江釗都沒有殺,您怎麼能傷害她?您怎麼忍心這樣來傷害我?"恩佑眼睛一望到底的都是深深的痛,"您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把江釗殺了嗎?我連槍的膛都上好了,您知道我的槍法有多準,我會組裝槍支,真找一個混亂的場合殺他,也查不到我的頭上來。但是爺爺,是您不準的,您説不能傷害江秦兩家的人,您説的都是大義,恩情。可是朵兒她是江釗的太太,她也是江秦兩家的人,您怎麼可以?"

"恩佑,紅顏禍水"席振天想着往裏恩佑為了一個女人痴成那樣就一陣陣的到心痛,他怎麼可以讓一個女人把恩佑一輩子給毀了?人一死,什麼都會慢慢忘記。

"爺爺,你説紅顏是禍水?我八歲那年的禍…又是因為什麼?"恩佑歇下氣來,淡淡的看着席振天。

"你"席振天沒料到都這時候了,恩佑還要拿過去那樁血案來他。

"爺爺,您應該她,她讓您的孫子體會到了這世間除了親情以外的情,總算沒有白來這世上走一遭,不是嗎?"恩佑清澈的眼裏,溢出了水漬,"爺爺,我愛您,我也愛…朵兒,別再傷害她,好不好?"席振天無法去看恩佑的眼睛,偏過頭去,握着拳頭,重重的説道,"好"帶輪的病牀推出病房,推向手術室,席振天追到手術室門外,目光鎖在那裏一動不動。

醫院是江釗安排的,本地的軍區醫院。

窗外繁星滿天,卻無心觀賞。

小婭在沼澤裏被割了些傷口,現在一身乾乾淨淨的躺在病牀上,有傷口的地方都塗了藥,打了吊瓶,是消炎藥。

病房有些緊張,沒有單獨的,小婭和朵兒便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