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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悦之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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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隨着寒玉匣中冷香丸數量的減少,清如額間的疤痕也越來越淡,最後只剩下一道淺不可見,形似彎月的小痕,若不細看本發現不了,能有現在這個效果清如已經非常滿意了,心中也暗歎這冷香丸端得神奇。

清如端坐在銅鏡前,由綿意為她描卻細眉,薄施粉黛,點上絳,頭上帶了一對米珠點翠蘇,周圍零星的帶着幾朵珠花,打扮的素雅清麗,清如知道福臨不甚喜歡人家濃裝豔扮,所以她的裝扮一直以清、雅為主。

“皇上昨夜還是獨宿於養心殿嗎?”清如捋着頭上絳碧蘇,讓每一絲每一縷都順滑無比的垂在耳側。

福臨自入住在養心殿後一直未曾召幸過嬪妃,每次處理完政務後都是獨自一人歇下,十來天如此。

皇帝如此多子不幸嬪妃,算得上是一件大事,要換了以前太后早就找皇帝問其是何因了,但這次很怪,太后什麼也沒説,只是冷眼旁觀,至於皇后還是以前那樣,什麼也不敢説不敢做,除了每去太后那裏請安定省外就留在坤寧宮了。其他的后妃雖頗有微詞,但礙於太后和皇后都沒説話,她們也只能在心裏想想,不敢隨意去找皇上。

綿意正替她將一對珍珠髮釵戴上,聞言道:“回主子,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她笑了一下道:“聽説皇上已經讓敬事房備下了主子的綠頭牌,看來不之內就要點主子的牌子了!”從話裏透出的喜悦之情,看得出她亦在為主子高興。

清如微微一笑,起身伸展雙臂讓她為自己套上最後一件外裳,湖碧青的袖子上繡着祥雲齊瑞的圖案,稍一側頭,墜上的珍珠輕貼在側,涼涼的如水滴一般。這些子,皇上幾乎隔天就會來看她一次,瞧着她額上的逐漸好起,很是高興,恍若傷是在他自己身上似的,有時候事務不忙時就與她在宮中一道用過膳再走。

福臨,你是在等我嗎?

望着窗外滿園的,心底驟然生出這麼個想法來,臉立時微紅了起來,兩團紅暈比世間上最好的胭脂畫就的還要美,螓首微低,下巴構成一道優美的弧線,這樣的她美得驚人,連同為女人的綿意亦呆了眼,半晌才愣愣地道:“主子你真好看,像仙女一樣!”

“六宮粉黛多的是漂亮的人,何況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嗎?!”清如到底還是女子,聽到有人稱讚自己美麗,心裏自是高興,但臉上作出一副佯嗔的表情。

“那不一樣!”綿意很認真地説着:“宮中各位主子美麗的是不少,可她們不似主子這般自然,至於以前嘛,主子美則美矣,但很少有像現在笑得這般真切過。”真的這麼明顯?清如摸了摸自己微燙的臉,走了幾步,正想着,子矜在外面求見,清如輕咳一聲,收了臉上的神道:“進來吧!”得了許可,子矜挑簾走了進來,手裏面還端着一托盤,上面放着各絹花:“小姐,這是內務府派人送來的絹花,共計十八支,請您過目!”皇宮的東西端得奢華,説是絹花卻做的栩栩如生,而且照着花式薰就花香,譬如做成海棠花形狀的就散發出海棠的香味,所有薄如蟬翼的絹花其邊都是純銀鑲就,花蕊及花葉處綴有細小的紅藍寶石,其中六枝更是綴了晶鑽,隨便一枝拿到外面去賣都是價值不菲。

清如掃了一眼,拿起一枝在手裏把玩着,不甚在意地問:“其他娘娘那裏也是這樣嗎?”

“才沒有呢!”子矜眉目間微得意,指着那六枝與眾不同地道:“內務府的人説了,這幾枝只有小姐這裏才有,連寧妃娘娘都沒有呢!”清如用眼漠然地瞟了她一眼道:“戒驕戒躁,諸事謹慎,別讓人抓了話柄子,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是不是?”

“奴婢不敢!”經清如一提醒,子矜臉上的得意盡數悉去,換之的是愧,她真是沉不住氣,居然一會兒功夫就把小姐教的話給忘了,看來以後要多多記着提醒自己才行。

清如點了頭對又道:“你們幾個都是我身邊的人,切然要記下,不可在外面仗勢,更不得亂言,一切都要慎之!”待子矜與綿意齊聲應下後,清如方緩了,指着絹花道:“綴晶鑽的留兩枝放我房裏,剩下四枝你們一人兩枝,其它的就拿去給眾人,估計今兒個新撥的奴才也該到了,你們看情況分一下,別少了多了。”才吩咐了她們,外面就有太監高聲道:“皇上駕到!”皇上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心中疑着,卻不敢怠慢,肅整了衣容出宮接駕,果見福臨大步而來,後面跟着一眾宮人,寶藍的袍子,邊緣滾着暗金的花間繫着同緙金的帶,猶襯得他尊貴非凡,與在乾清宮時判若兩人。

“臣妾恭皇上!”欠身彎,未及觸地便被福臨拉了起來,欣賞的目光在她身上轉,清如含笑抬眸牽着他的手往屋中走去,邊道:“皇上今天怎麼來的這般早?”

“今天下了朝看沒什麼事,就早點過來了,而且朕也有事要和你説!”福臨進殿在鋪着錦墊的椅子上坐下,清如甚少焚香,卻喜在房中放幾束花,淡雅的花香似有若無,卻又無時無刻不充盈於鼻間。

“不知皇上所為何事?”清如接過子矜遞來的茶親手奉與福臨,官窯燒就的瓷盞細白無瑕,幾可與玉比擬。

茶盞剛一揭開就聞到一股泌鼻的香味,裏面飄浮着幾片碧生生的茶葉,熱氣如煙在兩人間嫋嫋,福臨飲了一口含笑道:“你不妨猜猜,總之與你有關!”

“與我有關?”清如低頭想了一會兒,搖首道:“皇上一些提示都不給,臣妾怎生猜得出,還是請皇上明示吧!”福臨緩然一笑,伸出了手,陪側在邊的常喜立刻知機將手中的小盒放在他手上,然後和其他人一併退了出來,這下殿中只剩下他與清如二人,清如不知其打得是何主意,只好措手站着,眼中是一片不解。

福臨並不忙着打開盒子,而是先拂開清如額前的碎髮看了看那淡得幾乎不見的傷痕,暖和的手帶着與女子不一樣的覺,清如不自在的別過臉,福臨那樣專注的眼神讓她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