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章是夢是真無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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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不凡壓低聲音道:“眸兒乖，我在這兒呢，不怕，看到什麼了？”眸兒抬起頭來，緊緊抓着他的衣襟，還沒來的及説話，忽然那惡少身子一顫，居然醒了過來，醒的太過突出其來，連卓不凡也是猝不及防，那惡少顯然是嚇了一大跳，指着他道:“你…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兒？”卓不凡不疾不徐的笑回道:“夢療齋使者，來為閣下送夢。”一邊説，一邊就推開眸兒，走過去收起了那陳平安的魂魄。魂魄入袖，只覺甚輕，不由抬頭沉的看了那惡少一眼。

那惡少恍然大悟，點頭嗯了一聲，卻又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終於把陳平安那廝斬下腦袋，大卸八塊了，他的血，真是香啊！哈哈！”一邊似是回味無窮的咂着嘴巴。

眸兒忽然驚叫一聲，伸手指着那惡少，嚇的説不出話來，卓不凡也已經看到，隨着那惡少的説話，他的嘴角，居然緩緩的溢出了黑紅的血沫，可是看他的表情，卻只是歡暢，沒有半分痛苦之。

卓不凡皺起眉頭，只覺袖中愈輕，雖説靈體原本就沒有份量，但是此時，自己正施展乾坤袖的功夫把靈體錮，卻不該是這麼輕若無物才對。卓不凡再打量了那惡少一眼，看他眉間微微顯出青紫之氣，眸中也泛起了血紅之，沉了一下，抱拳道:“失陪。”回手拉住眸兒，便輕輕的縱出了窗子。

靜夜中施展輕功，急趕到陳平安的宅弟，眸兒雖甚是懼怕，可還是聽話的用隱身法帶兩人一同進入，剛進入陳平安的房間，撲鼻便是一陣血腥之氣，那血腥之氣濃厚的便似有形有質一般，嗅上去已經覺幾近窒息。

卓不凡和眸兒皆是可以夜間視物的人，一撲進去，眸兒已是驚駭而呼，卓不凡早有防備，急掩住她的小口，看她大眼睛淚光隱隱，全是驚駭之，不由甚是憐惜，輕輕擁住她肩，緩緩拍拍，直等她平息下來，才向她一笑，鬆開她上前檢視，眸兒仍是害怕至極，縮在他的身後，緊緊抓着他的衣襟。

卓不凡早已看到那陳平安的身，已經被劍之類的利器斬成了數塊，腦袋被丟在了一邊，死狀極之慘烈，望之令人作嘔。他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踏前，小心避開地面上橫的血跡，一直走到近前。

卓不凡彎下，細細的察看了一番，除了這些狼藉的屍塊之外，周圍俱都整整齊齊，顯然沒有經過任何打鬥，這陳平安雖也是江湖中人，可是這次，只怕是在夢中，就被莫名其妙的斬去腦袋，又被殘忍的分屍。卓不凡不願見到這種殘忍的情形，微皺起眉，目光轉，只覺有甚麼地方不對，可再細細的從左至右看了一圈，仍是説不出究竟有什麼地方可疑。身後的眸兒一直在簌簌發抖，卓不凡只得直起身，輕嘆道:“眸兒別怕，我們走吧。”握住了眸兒的手，正要回身，忽然頭腦中靈光一閃，急回身時，一眼看到那腦袋滾在一邊，可是，在斷裂的腔子裏，卻幾乎沒有血跡，卓不凡壓住噁心，湊上前看了一眼，刀口中血枯竭，竟似已經被人乾了。

卓不凡忽然想起那惡少嘴角溢出的黑紅的血沫，想起那惡少説“…他的血，真是香啊！”不由一陣作嘔，握住了眸兒的小手，便電似的翻身躍了出來。

夢中的情形，居然成為了現實中真實的存在，這實在太可怕了。卓不凡緊緊捏着眸兒的小手，覺她的柔荑冰涼顫抖，雖甚憐惜，可是事關重大，所以仍是開口問道:“眸兒，你在夢裏看到的，跟現在，是不是一樣，有什麼不同？”眸兒仍在微戰:“一樣的，是一樣的…我看到那人把他切開，捧起他的腦袋喝他的血…”眸兒忽然俯下身，拼命作嘔，可是她本就餐花飲，不食人間煙火，又能吐的出什麼來？空自作嘔了一番，迴轉身抱住卓不凡的手臂:“我好害怕啊…”卓不凡回臂攬着她，柔聲道:“眸兒乖，不要怕…”忽然心念一動，失聲道:“糟了，青衣的夢！”此時也已經來不及回去問司夢，只想快點找到青衣阻止她。自己這次為了想等眸兒睡着，本來就出來的很晚，如果夢境中的事情，都會成為真實，那青衣送出的綺夢，可就只能説是做孽了。

施展輕功，在整個小鎮中疾奔，沿途搜尋青衣的靈力波動，這小鎮不大，不一會已經跑完一圈，一無所獲。眼見已經天微明，急伸手握緊眸兒的素腕，清晰又快速的道:“眸兒，你立刻去夢療齋帶司夢過來，我去找青衣，你不是可以找到我嗎？要快，明白嗎？”看眸兒的神，她似乎很想説自己害怕，可是她還是咬着乖乖的點了點頭，桃花般的衣衫輕輕旋轉，很快自卓不凡眼前消失，卓不凡立刻向鄰縣延伸，再奔了一會兒，便看到青衣急急的了上來，詫異道:“師兄，你在找我嗎？”卓不凡道:“你的夢已經送完了嗎？什麼時候送到的？”青衣驚詫萬分:“早就已經送到了啊，我…我是自己隨意走了走，才的這麼晚。”原來青衣今天見到卓不凡和眸兒，觸動心事，一入夜，早早的送過夢後，便一個人隨意遊走，直到覺到卓不凡的靈力盪，才趕過來會合。

卓不凡微微皺眉，不容置疑的道:“帶我去那個姑娘家裏。”青衣更是詫異，訝然問道:“什麼？”卓不凡看了她一眼，青衣也不敢再説，雖是滿腹疑惑，卻只得縱身當先帶路。卓不凡緊緊隨行，青衣側頭看他目光深凝，微微沉，認識他以來，從未見過他如此，不由言又止，卓不凡察覺了她的注視，側過頭向她淡淡一笑，輕嘆道:“希望我只是杞人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