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這把匕首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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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牆是磚砌成的,還用水泥塗了層厚厚的屏障。
可是,如今,牆已給溶解開來了——要是它打在人的身上,那還得了?
這還了得!?
大家臉都變了。
“俠腿旋風”烏干達臉就像只滷了三天四夜的牛膀。
他正在押解要犯。
——來人卻要殺死他手上的人犯!
“三劍童”的臉也不好看。
他們沒想到出手“劫”囚車的居然也是些跟他們年齡相彷彿的“孩子”幸好“公子”出手應敵前總會發出手勢和暗號,讓他們及時應變。
但臉最不自然的還不是他們。
而是發暗器的人。
———那兩個長得很“貴氣”穿得很“貴氣”舉止也很“貴氣”眼大大又靈靈,臉圓圓又白白,臉上各長一對酒渦的一男一女!
老烏沉聲朝指喝道:“哪家黃口小兒,受誰主使,來幹這種觸犯王法、公然殺人滅口的玩意兒!”那兩孩子笑了。
女的笑得很甜。
男的笑得很天真。
——年紀小小,已如此好看,長大那還得了!
男的説,語音不稚氣:“還有誰派我們來?説出來保準唬你一大跳!你們這些小衙差牌頭可不夠稱呢!”女的説,語音滋潤而甜:“我們是天子跟前第一人派來的,聰明的就馬上讓開,別阻你辦事,不然上面就查辦你!”聲音確是,但語氣可十分老江湖。
無情笑了。
並且笑道:“你們不是蔡京派來的,別充了!”老烏倒有點意外:“他們年紀小小,卻是出手狠毒,到底是誰家劣子?”無情用手按殊了一聲道:“別這樣説,以免跟名震天下、難纏難惹的‘老字號’結怨!”老烏震訝地道:“他們是…温家的人!?”無情道:“除了嶺南‘老字號’温家的‘金童玉女,筷子兄妹’温渡人、温襲人之外,在這紅塵俗世,風波江湖之中還有誰能在二十開外,仍能保持天真爛漫的容顏和心靈?除了他們,誰還能信手發出‘老字號’的殺手鐧:‘冰’!?”這次,那對“孩子”才真正變了臉。
他們的臉跟嚴冬歷經長夜終於破曉時的“魚肚白”幾乎同樣不好看。
男的就是“毒童”温渡人,他的人像正迅速“長高”、“長大”他的聲音也變了,再也不稚,但依然尖鋭凌厲。
“無情,我以為你是一條好漢,一向主持正義,沒想到,你卻一再為難我們,還為這種蔡京手下的狗奴才出手相幫!”女的便是“毒女”温襲人,她水靈靈的眼睛往無情瞟去,竟有小婦人的尤怨之:“大捕頭,你真是聞名不如目見!我們殺走狗敗類,關你何事!你用得着為這個禽獸不如的兇手得罪我們‘老字號’的人!”無情淡淡地道:“我不想得罪‘老字號’温家的人。”温渡人怒道:“那你為什麼還要救他?”無情道:“因為他是我押解的囚犯。”温渡人道:“他既是殺人犯,就該殺人者死。”無情道:“那他應該得到公平的判決,執法的事該由刑司、律法來判定,而不是由你們私下行刑憤、殺人定罪。”温渡人忿忿地道:“你認為這人在審訊時會給定罪?法是人訂的,也是人辦的,現在大宋可有清廉嚴正的青天大人來這些狗崽子得到應有的報應嗎?”温襲人補加了一句:“進了牢獄。到頭來,還不是給蔡京一句話就開釋了!”無情長嘆一聲道:“我是吃公門飯的,總不能讓你們當街殺人。”温襲人展顏一笑,她的酒渦很好看呢聲道:“你本來當視而不見不就行了嗎?”無情嘆道:“可是我還是看到了。”温襲人惶惱地道:“看到了又怎樣?”無情道:“既看見了就不能不管。”温渡人然道:“那你無非是想要包庇這殺人兇手,”無情道:“不是。我的職責是抓兇手,而不是殺人。”温渡人道:“他才是殺人兇手。他殺了你不少同道,同僚。”無情道:“所以我要抓他歸案。”温渡人道:“那我替你殺了他。”無情道:“你不是替我殺他,你是要替許天衣報仇,替温晚大家長出口氣。”温渡人道:“我殺一個殺人兇手,那你只要看不見就是了。”無情長嘆一聲,緩緩道:“我剛才説過了:我看見了。”温渡人氣極了:“那你是存心跟我們温家的人找碴。”無情道:“我已説過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温家的人不動我的犯人,我就尊重‘老字號’温家的每一位成温渡人道:“你若不讓我們殺掉這兇手,就是得罪了我們温家每一人。我勸你別自找麻煩!”無情自言自語似的道:“我也知道我這是自找麻煩,但我自尋煩惱也不只這一次。”温襲人忽然口道:“你想要他什麼?武功?絕技?‘幹個太陽在手裏’?還是‘九天十地十九神針’的發弩?你大概要等你拷問出來之後,才讓我們殺他吧?只要你一句話應承了,我們也可以考慮忍一忍、等一等,你要什麼條件,開出來吧!”她和她和兄長既問出、説出這一連串的話,他們自然不是小孩子了。
小孩子的心靈,絕對不會那麼多歹惡、險詐,且咄咄迫人。
這對温氏兄妹的想法和説法,簡直系閲遍世情險惡且已給同化同了。
無情這次沉住了臉:“我説過,我只有權抓兇手,除非不得已,不然無權殺人。若我看見你們在此大街公然殺人,我就只好把你們當兇手來抓了!你們不必跟我談條件,我職責在身,無權放人殺人。”温襲人噗嗤一笑,居然出一股稚氣而弱不風的甜。
“那我明白了。”她説:“只要你沒看見,就沒事了?”無情冷冷的道:“可是我第三次説了:我己看見了。”
“不。”温襲人嬌笑道:“如果你沒有眼睛了,或者眼睛已看不到東西了,那豈不是什麼也看下到了,又如何阻止我們呢?”無情神光內斂,目光暴長,瞳孔收縮,雙眉一沉,道:“這裏大街有許多人,你想讓我看不見,我倒要見識見識,但你千萬別連累了其他的人,否則,你們便是兇手——”他一字一句的道:“別忘了我是個專抓兇手。殺手的捕快!”温襲人一面聽一面冷笑。
温渡人卻聽得很用心,還回答:“我知道,我明白——我們今天才剛剛相識,卻早已久聞大名,只無緣拜識。江湖風波惡,也風險多,我們這下不打不相識,可謂是‘相識風雨中’了…”他頓了一頓,又惋惜的道:“可惜知道和明白,也沒有用,我們不得不動手——我們豈止相識風雨中,還相識在‘蜂雨’中哪!”話一説完,突然,從他小小的袖口裏,打出一物。
那物迅速暴脹。
説也難以置信,原先,那物只像一塊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