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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突襲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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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珈山向北,深入仙人森林百里。

五十四匹“陸悍”無聲無息的在密林中奔馳,五十四名梟騎的眼睛,全然隱於斗笠之下,無法判斷他們此時的心緒。

樹木、草藤在大地的震裂中潰斷、沉陷,但卻沒有半點聲音,仿若一幕幕並不真實的幻影。

彷彿煙霧上升,五十四縷青光,在空中融合成了一個轉青光的罩子。方圓一里內,事物的變化依然,但那些應該被生靈所察覺的特徵,好像被青光罩收殆盡,例如,聲音、大地的震裂

十里外,列橫帶着陰鬼宗僅剩的、來自於江湖的弟子,遙望着森林中,無聲的詭異。

張峯不傻,他悟上乘,心思縝密。

三百年中,除了叛離陰鬼宗的陰老二,所有來自於江湖的武者,不是死亡、既是失蹤。張峯怎能、怎敢認為只是些簡單的巧合?從平陰鬼弟子對“離魂珠”的貪婪、羨慕和宗門長老對自己的重視程度,張峯判斷,自己能活到現在,恐怕和“離魂珠”大有關係。

張峯還是第一次,跟隨陰鬼老魔列橫單獨出行。他心思百轉,小心到了極點,但面對十里外的詭異,張峯早已驚呆。一個個於無聲無息中肆的梟騎,彷彿比陰鬼弟子,更像是鬼。

列橫的目光,遠遠凝聚在一個個隱在蓑衣下,僅出半截的圓盾上,彷彿找到了詭異的來處。

“他們就是梟騎?”突然的問題,令張峯心中一顫,身子在樹巔一晃。勉強站穩後,張峯向列橫行禮道“宗主,他們是梟騎。只有他們,才會不分四季,從來都身着斗笠、蓑衣。”列橫勉強能看到一件件蓑衣、一頂頂斗笠上的暗紅。聲音不由緩緩低沉“它們一定沾染了不少血腥。”張峯似已從失態中恢復,他彷彿誤解了列橫的話。

“宗主所言無差,正是血腥成就了梟騎的威勢…”像是想起了什麼,張峯忙補充道“當然,那是梟騎在江湖的威勢。”列橫沉默了,張峯遙望着伴隨梟騎移動的青光幕,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向列橫問道“宗主。這羣梟騎得了什麼法器,竟會封閉聲音、阻擋神識。”一絲外人難以察覺地苦澀,從列橫眼中掠過。他緩緩道“是七竅圓盾。修真界消失很久的七竅圓盾。惑人七竅,將真實當成虛妄。那層光幕,該是由七竅盾構成的惑神陣。傳説它能收生靈地七成知。”見張峯似有些不解。列橫笑了笑。解釋道“簡單的説。面對七竅盾,你可能變成瞎子、聾子,可能喪失嗅覺、味覺,也可能無法運用神識。”張峯心中一顫,暗自苦笑道,得此法器,梟騎怕能在修真界繼續他們的神話了。

“七竅圓盾既然出現,那蓑衣下,一定隱藏着青霄矛…”列橫不像是在給張峯説,像是在自言自語。

青霄矛?有機會,張峯當然不會無動於衷,他言道“宗主,您是説七竅圓盾不會單獨存在?”列橫看了眼張峯,望向已慢慢消失在密林深處的梟騎,道“六千多年前,九道宗百餘人侵入劍州,生存了數百年,令白雲殿束手無策。最終還是白雲宗主紫親自出手,才將九道宗殺絕。九道宗憑什麼抗拒白雲殿達數百年之久?憑的就是青霄矛、七竅圓盾,既然七竅圓盾在梟騎手中,青霄矛就不可能不在。”張峯剛想再問,列橫笑了笑,繼續道“如果説,七竅圓盾是詭異的防器,那麼青霄矛就是詭異的殺器。青霄矛對體的傷害有限,但它能直透紫府,傷及元嬰、攝取魂魄。雖然在修真界比青霄矛高階的法器不少,但卻少有法器能針對修真者地本而殺。煉此法器已是逆天,用它斷然無法渡過天劫。”張峯已驚駭在青霄矛、七竅圓盾的詭異、強橫中,他甚至有些嫉妒,同樣來自於江湖,為什麼梟騎能得到如此法器?張峯在嫉妒的同時,卻忘記了自己得到“離魂珠”也曾被別人嫉妒過。

列橫彷彿很清楚張峯地心理,他淡淡一笑,道“張峯,你可知,本宗為什麼告訴你這些。”張峯不敢怠慢,躬身道“請宗主吩咐。”

“陰鬼宗要和大威府打道,很可能會結為同盟。你來自於江湖,行事、説話都會方便很多,少不了做些跑腿、傳話的事。”張峯聽得瞠目結舌,陰鬼宗地勢力到底有多大,張峯心中有個猜測。雖然不,但張峯相信半個寂州,一定是陰鬼宗的天下“請大威府曾在益州荒原掀起過滔天殺戮以爭霸主,他們必不會誠心和我陰鬼宗結盟。在大威府一羣土匪心中,有的只是惟我獨尊地念頭…”張峯還未説完,列橫已揮手打斷道“陰鬼宗為魔宗一脈,怎能有善良盟友?惟我獨尊…”列橫説完最後四個字,眼中掠過了一絲不甘,但他相信鬼祖“只要大威府行,那麼就惟我獨尊,有何不可?”列橫言語一頓,不管臉已變地張峯道“如果三後,大威府還能存在於珞珈山,你張峯就是陰鬼宗第五長老,方便你代表陰鬼宗和大威府接觸…”

“陰鬼魔雲”已卷着列橫,掠入森林。但他地聲音,依然在張峯耳中迴盪“你跟着那些梟騎,他們的目地該是三大妖地。如有需要,你可調集九怨五鬼幫幫他們,用你們的話講,是攀個情,留個接觸的由頭。不必擔心,離魂珠正是是青霄矛的剋星…”列橫消失後,張峯看了眼突然出現在掌中的“鬼面銅牌”苦笑連連。沒想到近三百年苦熬,盼望已久的權利,得到的竟會如此輕易。銅牌正是調集九怨五鬼的令符,五個陰鬼宗出竅期的高手,足以將張峯捧為陰鬼宗勢力最強的長老。

黑蚣妖地,位於珞珈山正北,一百五十里外。

陰沉的森林中,隆起的數百土包,正是兇殘的黑蚣妖巢

這些兇妖,即是寂州和靈州的第一道自然屏障。也不知有多少修道者、禮佛者,葬身在這片森林。在一個個土包環繞中,是由枯骨堆砌而成的高地,寂州南部三大妖王,黑蜈王,正是隱於其中。

黑蚣王,是一條修煉了七千年的紅紋黑毒蚣,但妖物並不像人類一樣得天獨厚,七千年的歲月,黑蚣王的修為相對於人來説,不過是合體中期。

數月前,這片黑蚣妖地,困得了幾個修道者,黑蚣王至今才將他們消化。龐大的元力轉化為妖力後,已是所剩無幾。黑蚣王的心情並不太好,一堆白骨,從高地頂端的凹陷中噴出,滾落於高地下,代表着黑蚣王消化了最後一個獵物。

白骨的滾動,彷彿力量有些過大,整個由枯骨堆砌成的高地,竟然有些顫抖。

臉上浮有血紅花紋的黑蚣王,坐於高地內的白骨椅上,還當自己有了些錯覺。他剛剛抬起兇目向上打量,整個高地,轟然塌陷,生生將寂州一大妖王埋入其中。

大地已開始起伏,草木在翻騰的泥土中沉陷,樹木一折斷,砸平了不少土包。有些修行不夠的黑蚣妖,生生被大的樹木,活活砸死在土包中。

“是誰,是誰敢毀我黑蚣老祖的家園!”黑蚣王的咆哮聲,伴隨着一股沖天而起的黑霧,傳遍了整個森林。

五十四名梟騎,十八人為一組,從三個方向,衝入了黑蚣妖盤踞的妖地。當他們距離妖地一里時,淡淡的青光幕,已緩緩蔓入了妖地。大地在無聲中震動木於無聲中斷裂、草藤在無聲中沉陷…一切破壞的肆,於無聲無息中開始。

黑蚣妖有着驚人的遁地天賦,它們對環境的知力也極強。即使修行不深的黑蚣妖,也能在強敵來臨時,先一步逃。梟騎來的無聲無息,大地仿若在夢中震動,陸悍仿若於幻境中肆

上百修行不高的黑蚣妖、和一些還未修行的黑蚣,只在梟騎的一次衝襲下,不是生生被陸悍踩死,就是被一顆顆倒下的巨樹砸死。

一個個穩坐於“陸悍”背上的梟騎,彷彿沒有聽到黑蚣王的咆哮。他們彷彿一具具沒有任何情的殺戮機器,只數個呼,就在黑蚣妖地,肆了四、五個來回。但凡衝出地面抵擋的黑蚣妖,在一束束青芒下,莫名其妙的倒下,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地。

充滿劇毒的黑霧,本無法透入一個個梟騎體外的淡青光環。

“孩兒們…”不知何時,站於空中的黑蚣王,看着森林中的狼藉、看着一具具黑蚣屍體、看着已不存在的土包,大聲哭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