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滄海鯖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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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門修真的本，在於頓悟天道，而後飛昇。五行一木所創造，是修真界傳最廣的道法。越是簡單，就越難領悟，其中藴含着真正的大智慧。五行道法，重悟，而不重元力的積累和控…”夏瀾略有所悟，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狼狽等人，在重的授意下，早已將五識封閉默默修行。

“野狼”在荒原，雖然和大威府結盟時間不長，但重相信，敖厲不會無緣無故的戲耍他們，既然敖厲言明，聽不得，那還是不聽為好。

相比夏瀾等人，原本既是土匪、缺少驕傲的重，對自己和“野狼”看的極為清晰。二百年來，重早已認清，敖厲不管是在勢力、還是對修真界的瞭解，都比他們更勝一籌。而來自於江湖的“野狼”跟隨敖厲，才會更加有利。

“野狼”不同於小門小派“野狼”是一夥能打能殺的兇殘土匪。

“野狼”是重的信心，有什麼勢力能在敖厲面前，取代“野狼？”黑子溝、野狼、沙風口，曾是大威府在荒原的三大支柱，相信在修真界，也同樣如此。

重想起，包括“野狼”三股荒原土匪的背叛，反倒被敖厲利用，心中就不斷的滲出一絲絲寒意。重暗暗下定決心，不管世事如何發展“野狼”今後，和大威府是綁定了，哪怕是一起毀滅。只有敖厲帶領下的大威府，才符合“野狼”地行事習慣。

封閉五識的重思緒百轉。而敖厲地話，卻在繼續。

“太真道宗，除了弘兆，其他人即便踏入大乘期，也要用千、萬年去迴歸本源，領悟道的奧妙。弘雨的‘水靈法訣’在陸地，窮極水態變化。以水靈元力為引導，確實變化莫測，詭異非常。一旦迴歸滄海，那點以元力為基的力量，會被廣闊的海洋融合，它們本就不屬於你們。”看着苦苦思索的夏瀾，敖厲暗暗搖了搖頭，心中一嘆，很多事，知道了有如何？能明白？不是更加糊塗？徒為頓悟。平添了無窮地障礙。

“五行道法，之水。要在認清自我的基礎上。理解相互間的關係，領悟其中的規律和藴含的本。這才是道，它學不會、聽不會、看不會、教更不會，只有悟得…”海面不知在何時平靜，一條條水生魚類，靜靜浮游在海面。隨着微波起伏。

三個侍女，能成為方家四大侍女，其悟、心境卻比常人更勝一籌。夏瀾將一股子濕潤的空氣入了肺部，其餘二女也是神黯淡，她們向敖厲行了個禮道“多謝魁首告知，我們明白了。”敖厲雙目閉合，繼續尋找着一段段記憶中的因果。至於夏瀾幾個侍女，既然已經失去了價值，那麼敖厲就不會再對她們花費半點心思。如果不是方小亦和巧。敖厲早已將她們全部殺死。

一個生靈的記憶，其八成被各種瑣事佔據。而關鍵事物的因果。卻又無法離件件瑣事。敖厲心中淌的殘缺瑣事，更是繁雜，如果不是敖厲地意志力堅定、踏入極端自我，他早已忘記了自己是誰。

兩天後，方小亦從昏中醒來，眼神中的悲傷未減，但也不再哭泣。短短兩天，她臉上地稚盡去，似乎兩天的時間，便讓她長大了，再不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女孩了。

方小亦眼中的海，很美。她慢慢沉寂於其中，似乎聽到了海的聲音。

夏瀾等三個侍女，雖然神憂慮，但她們卻不敢打攪方小亦。修真界，真的藴含了太多地玄，是是非非，再不是她們所能夠判斷的。

沒有人想到，七天過去，巧依然平穩的控着海。這讓敖厲都到了些許意外，沒想到，平時不顯山水的巧，對“水靈法訣”的理解，會如此深沉。藏匿於快樂中的海洋同化，竟讓巧支持到現在。

“有意思，看來深入‘滄海一角’能多上幾分把握了。”敖厲心下笑了笑。

一直盯着海面、神識廣散的方小亦，眼神緩緩清澈，一層純淨的湛藍，由她的眼眸一閃而逝“我懂了，我真的懂了。”海洋似乎回應了方小亦地聲音，輕輕的海風，柔和地托起了她的長髮，像是在她的耳邊訴説着什麼。

方小亦深深的望着大海，喃喃道“謝謝你…”

“明白了？五行道法，很簡單，卻很神奇。”方小亦似大海般清澈的眼神，看向敖厲時，卻出了一抹如海的温柔，她輕輕一笑“你早就懂的，是嗎？”敖厲回想起，在枯木峯參悟“枯木符籙”的經歷，心中頗為苦澀。而方小亦眼中的莫名情意，也讓敖厲暗暗皺眉“知道，卻似懂非懂。極端殺戮，不體天心。道，與我無緣。”方小亦笑了笑，不再言語。她看向頭的巧，眼神中盡是欣喜。

重看着方小亦，神呆滯的自語道“她步入了靈寂後期，這怎麼可能？”敖厲起身，拍了拍重的肩膀“在這海洋中，她會比元嬰期修真更強。你也有機會，但要自己去想，自己去悟，把握住機緣。”敖厲突然一笑，仰望着蒼天“天道、機緣，從來就是一種施捨。”聽了敖厲的話，夏瀾、秋彤、冬凝，眼神一暗，她們確實錯過了一個天大的機緣。

“嘩啦…”一聲，由巧控的海終於破碎，但這次卻沒人落水。方小亦的小手，在海面輕撫，海水就如同有了實質，令眾人穩穩的站於其上。

海水凝質，不同於冰凍，近乎於玄了。

敖厲暗自嘆，二世武者。卻比修真者更勝一籌。他們更容易，領悟自我和天地的關係。從中領悟天心妙法。

真地全部渙散了…”巧眼中雖透着悲意，但更多茫。

方小亦抬手遙遙一點，巧便躺在海面上，沉沉地睡去“讓巧姐姐休息會，瀾姐姐。你來控海，帶我們繼續走。”敖厲踩了踩柔軟的海面，向方小亦道“她們知道的太多，沒機會了。繼續修行‘水靈法訣’吧，當元力凝實，破丹成嬰，也許還有機緣，窺得天心妙法。”

“你…”

“少主，是我們他説的。只要少主和巧姐無恙。我們早晚會找到機緣。”方小亦初窺天心，道法剛成。心境進了大大一步。轉瞬，她既明白的事情的前因後果。有些遺憾地方小亦，微微一嘆，剛想説話，海面突然動盪了起來。一層層滔天巨，帶着轟天響動。由海洋深處延伸而出，聲勢頗為驚人。

敖厲的眼神陡然平靜，於極靜中，他鋭的撲捉到海中殘餘的絲絲劍意。也只有敖厲那種極端的靜，極端的知，才能僅憑本體，不借助任何外物，到事物本質的細微變化。

方小亦的小手，再次輕撫海面，低聲道。

“三百里外，十一個劍修。在搏殺蛟。”

“蛟？八荒十二妖物之一。”敖厲心中暗暗一驚，他沒想到，竟能在廣海見到如此妖物。

夏瀾幾人疑惑的看着方小亦，而方小亦有心指點夏瀾幾人，她指了指海面“是它告訴我的，我本身看不了那麼遠，大海懂得很多呢。”

“能不能，讓我們看到搏殺地情形？”敖厲想了想，走到方小亦身邊道。

沒有任何猶豫，方小亦斷然搖頭“不能的，我不知道方法。水靈法訣，我已經忘記了。”敖厲遙望遠方，目光卻被重重巨阻擋。他受着腳下海水地平穩，猶豫了片刻，向方小亦道“説説方家家主、你的母親，屬於哪一宗門。你們方家，在修真界還有多少勢力。”重心驚着四周巨，也驚駭腳下的平穩，他並沒覺得敖厲的話有什麼不妥。而狽卻暗暗翻了個白眼，如此明目張膽的探人底細，還不被活活騙死？

“少主…”夏瀾剛剛説話，就被方小亦抬手阻止。她向敖厲笑了笑，輕俯在敖厲耳邊，低聲説着…

“莫離宮？”敖厲“哈哈”一笑“做個易，你們方家為我除掉周俊的未婚，我教你五行道法。”方小亦也沒細想，痛快地應道“好，我答應你。”夏瀾嚇了一跳，心中暗恨，在太真道宗，五行道法任由弟子參閲，但她們卻沒人重視，更別説記憶了。雖然如此，夏瀾也不敢讓方小亦繼續説話，她將方小亦拉到一邊，言語焦急，略帶恐慌的道“少主，違背家規，家主也護不了你啊。你知道…”方小亦小嘴一撅“我知道，但我是方家傳人，按家裏的規矩，我的夫君，有資格和我分享家中的秘密。”不光是夏瀾等三個侍女，就是重等人也張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看着方小亦。敖厲手中的筆也微微一頓，但很快就恢復了平穩。

“看什麼看，真是的。”方小亦向夏瀾和重等人，哼了哼，跑到敖厲身邊，看着紙張上的文字。敖厲沒有絲毫元力，無法制作玉簡，必須要用筆來抄寫。

片刻後，敖厲將寫好的五行道法“坎水符籙”遞給方小亦，他還沒説話。方小亦拿過紙張，搶先道“不管你承不承認，我是認定了…”眼見敖厲地眼神毫無變化，方小亦心中苦澀，繼續道“違反家規，是要死的，你不想我幫你了？”敖厲點了點頭，指着方小亦手中地紙張道“快看，它對你並不困難。”方小亦目光雖移到紙張上，小嘴卻不停的嘀咕“極端自我，真的很自私的…”在方小亦默默體會“坎水符籙”的當口，重走到敖厲身邊，低聲道“魁首，那蛟是什麼東西？”

“蛟屬於八荒十二妖王，不過既然有劍修圍殺它，説明這隻蛟還沒成年，不具備化形的能力。蛟內丹，排列於妖丹之首，只要略加煉製，就是一件強大法器。據我所知，修真界也就太真弘雨手中，有一件蛟妖丹煉製的法器。”要劫貨了？重心裏有些興奮，老買賣，手都有點生了。

體悟天心、海心的方小亦，對“坎水符籙”的領悟速度，再次出乎了敖厲意料。不到一刻種，方小亦的小手輕抬，海面上憑空升起了一層薄霧。在陽光的映下，其中顯出了幾個淡淡的影子。隨着霧氣進一步凝聚，霧中的影子也越來越清晰。

見敖厲皺眉，方小亦向他吐了吐舌頭“只懂了一點，先用用。要不，他們打完了。”海面上，數十丈的霧氣中。

一個從海面算，百丈長的妖物，渾身佈滿了晶瑩的鱗片，下半身不知扎入海洋多深。如同小山般的魚頭，不斷吐着海水，遮天蔽。兩長達百米的觸鬚，如同利劍般，攻擊着半空御劍飛行的修真。

確實十一人，其中一人腳踩長劍，站於半空，似乎在觀察着十個劍修與蛟的對抗。

十柄似乎由花瓣凝結的長劍，不斷在蛟本體，劃出一道道深深的血口。但那蛟的恢復力卻極為驚人，血口乍出，血還沒等出，那口子表面就結出了一層薄薄的膜。

看着霧氣中，越來越清晰的人影，重心中突然一驚，強忍着沒有開口。他竟在十一個劍修中，看到了歐陽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