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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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見過面前這女子，登時呆住片刻，女孩子繼續介紹自己:“我是時事雜誌的實習生，是總編郭先生叫我來找陳至聰先生的。”時事雜誌！聽見名稱，我才想起有一段時間沒有稿了，當下立刻致電編輯部。

“你這小子稿沒見，電話又關機，是不是想死啊？”對面傳來總編的怒吼。

我抱歉的説:“對不起！我生了大病，在家中休息。”時事雜誌是我最大的客户，雜誌中有六成以上的圖都是由我負責，這一星期的突然失蹤，的確會為大家帶來很大不便。

總編告訴我，由於我整整一個星期沒有稿，雜誌的出版在眉睫，故此特別從公司派一位同事來協助我完成手上的工作。

“莎莉雖然是個新人，但資質不錯，你好好教導他。”總編叮囑道。

掛線後我才發覺那女郎一直在門外等，立刻上前招呼她進屋:“對不起，我都睡傻了。”

“沒關係。”莎莉純純一笑。雖然觀其年紀尚輕，但就叫人有一種落落大方的好，而且相貌姣好，算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進屋後我着她到沙發稍坐，自己則回去洗臉梳頭，這一星期我連鬍子也沒有刮，樣子像個氓。

稍稍整理後我回到客廳，這時候莎莉正閲覽着我過往作品的相集，看到我從房間出來，立刻站起來再次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楊莎莉。是時事雜誌的實習生，之前在東京設計專門學校攻讀平面設計科，郭總編希望我來協助你完成最近期數的稿件。”我謝的説:“真的太好了，休息了一個星期，稿子都在堆着。”莎莉作一個九十度的鞠躬:“我只是個新人，什麼都不懂，希望老師能多多指教！”

“老師？我只是個賣不了錢的無名圖師而已。”

“不！老師的作品都很優秀，我在學校時已有留意了，今次可以做老師的助手，真的很高興。”莎莉認真的説。

我受到少女的讚揚，到有點難為情，當下張開工作桌開始工作:“客套話不要説了，工作吧！”

“知道！”楊莎莉是個十分活潑開朗的女孩子，雖然經驗不足，但有她在旁邊幫忙，家裏鬱悶的氣氛亦頓時添了生氣。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在莎莉的協助下，我總算完成了當趕着要的稿件。

“我先把稿件送到雜誌社。”莎莉説。

現時一般雜誌的圖都以電腦完成，但因為我較喜歡人化的設計，故此有部份素材以人手描繪，需要在出版社進行素描。

“這麼晚還要回去麼？”我望一望表，已8點多了。莎莉搖頭笑説:“這份稿很趕的，我乘公車回去可以了。”

“坐公車太麻煩了，我駕車送你去吧！”我回房間取出車匙，莎莉不好意思的説:“這樣可以嗎？”

“這份稿本來一星期前就要出，現在得到你協助才完成，我謝都來不及呢，怎可以讓你一個女孩子送過去？”我沒好氣的説。莎莉説不過我，只好上了我的車。

順利地把稿件都到編輯部後，我向她説:“晚了，吃過晚飯再回去吧？”莎莉甜咪咪的點一點頭，這時候我才留意到女孩圓潤的脯，工作了一天也沒發現，這位年紀輕輕的女子是個巨。

我清清喉頭，駕車到附近的泰國菜館，飽餐一頓後問道:“你住哪裏？要不要送你回家？”莎莉連忙搖手:“不用了，太麻煩你了。”我看看已經11點，怎麼説也不應讓一個女孩子獨個回家，莎莉推託不了之下勉強説出地址，意外地遠。

“都説不好意思嘛！”坐在旁邊的莎莉怪不安的，我輕鬆道:“這種時間要你自己回去才不好意思哩！但你住得這麼遠，早上到我家豈不是很辛苦？”

“不辛苦，只是乘公車嘛，一點也不辛苦。”

“那抱歉，明天也要麻煩你了。”到達莎莉居住的大廈後，我向女孩説。

“不會麻煩，可以跟老師學習，是我的光榮。”莎莉誠懇地説。

“拜託，我不是那麼有名氣的，不用那麼誇張。”被過份的奉承，我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

送別莎莉後，我獨個駕車回家，途中也有想起她臨別揮手時的模樣。謝上天，在我心情最憂鬱的時候，派個開朗的小天使來替我舒緩。

往下的每一天，莎莉都準時來到，在女孩的勤快幫助下，我不但恢復了往的工作效率，甚至有更佳的表現。

“你覺得哪一張好一點？”我拿起兩張彩稿，問莎莉。

莎莉回答:“論調，左邊一張比較引人，但這份稿將會編排在客户廣告旁邊的頁上，顏太鮮豔會不會搶去了讀者的目光？”

“聰明！我以前就是試過沒有考慮編排的問題，選了過份搶眼的圖畫，結果惹來客户不滿，幸好有你的提點！”得到我的稱讚，莎莉笑逐顏開，而我也有好一段時間沒有這樣開懷的笑過。

一星期後，堆積如山的稿件全部完成，我向莎莉謝地説:“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本沒法如期完成，現在甚至還有存稿。”莎莉笑笑説:“不用客氣，我覺得這星期我學到的比在學校一年還多，是我賺了才對。”

“好吧！既然今天是最後一天，今晚就吃一頓好一點的。”我拍拍口，但莎莉卻顯得悶悶不樂。

“什麼事，不舒服嗎？”我問道。

莎莉搖搖頭:“沒有，不過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跟老師學習。”

“不必客氣了，你的基本功很好，觸覺也很鋭，再過一段子肯定比我優勝，我本沒什麼可以教你。”莎莉這女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客氣，有時候叫我很難應對。

莎莉想了一想，説:“老師，我留在這裏當你的助手好嗎？”

“助手？我這裏沒那麼多工作需要助手啊！”我難為的説。

這時候老媽從廚房裏笑盈盈的走出來:“要！你當然要助手。”

“媽？”

“這段子你比早前神多了，單單是這點，就證明你需要助手。楊小姐，你可以一直在這裏工作，雜誌社給你工資多少，我也給你多少。”

“伯母，謝謝你！”莎莉的説:“我在雜誌社也只是實習生，工資不高的。”我有點莫名其妙，最終仍無法推倒兩女人的決定。

飯後送莎莉回家，一向早睡的老母卻在等我回去。

“送人回家了嗎？”媽媽問道。

我點點頭，老媽自言自語地説:“楊小姐真是一個好女子。”我沒有回答，只再點頭，母親突然問:“有沒考慮追求她？”我嗆着説:“你亂説什麼了？她只是個小女孩啊！”

“她今年有20歲吧？你才29，相差十年也沒有，一點不過份。”老母點點頭説。

“求求你不要這樣，很想要媳婦嗎？當楠楠回來吃飯又説只有她才是陳家媳婦，現在這個又説適合我，人家以為你失心瘋啊！”我咕嚕着説。

媽頓了一頓，説:“的確我很想新抱（媳婦）回到你身邊，但自從上次我的壽酒以後，你就整個人失魂落魄，我想是因為她的關係吧？”我沒答話，老母雖然讀書不多，事情卻看得透徹。

我安她説:“媽，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我真的沒事，這一個星期我都沒想起楠楠了。”

“你自己也知道啊？就是楊小姐來了這一星期，你才沒有想起新抱。”老母一語驚醒，我一直以為是工作忙過天昏地暗才沒時間想到前，但細心想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了莎莉在旁邊替我打氣。

“情這種東西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勉強不來的，如果她真的已經變心，你再強求也是沒用。”老媽語重心長的説:“這段時間，新抱沒再找給你吧？”媽的説話叫我突然想起，這段子我的手提電話一直沒有開啓，有莎莉這女孩子在身邊陪伴我，我居然連一星期沒與外間聯絡也不察覺。

我重新按下電源，媽繼續説:“我看出楊小姐對你是有意思的，是否追求由你決定。但怎樣也好，你要記住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去費心，只會害了自己。”

“媽，我知道了。”叮囑過後，母親便回房睡覺，而我經過一天的工作，沐浴過後亦打算休息。

但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看到擱在牀邊的手提電話多了一項來電未接顯示，拿來一看，是楠楠的號碼。

我皺一皺眉，好不容易才忘記前，怎麼在這時候又掀起我的苦惱？

然而在沉思之間，握在手中的電話再次響起，也是楠楠的來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