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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聽説過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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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還有…)在最後意識消失之前,艾拉蒂雅莫名想到的,卻是那個只有過兩面之緣的人類少女。

(安…)她現在如何了呢?逃出去了嗎?離開這座城了嗎?有再被其他魔物發現嗎?她…還會再來找自己嗎?我是魔神,是深淵魔帝,不能依賴區區人類的幫助。

也不能要求區區人類做到這種事情,但是…但是…(幫幫我!安!)…轟!突然天頂倒塌,碎石和泥沙一起傾瀉而下。

就下方的囚犯們連反應機會都沒有地就盡數掩埋其下。從破口中大搖大擺跳下來的,是一位體型巨碩的奧杜族。

它扛着長逾兩米的鐵,毫不在意地任繼續崩塌的天花板打在自己岩石般的皮膚上,正要踏進崩潰的牢房,突然一頓,甕聲甕氣地説。

“哎呀,得小心點,踩到前僱主了的話可就沒錢拿了。”於是它換了個位置,放下壯的蹄足,立即從瓦礫下飈出一股鮮血,那個倒黴的囚犯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經奴役了有史以來的最強魔帝,來得及發出一個命令,就這麼在廢墟下嚥了氣。

奧杜族的卡塔烏雷小心地繞過牢房中間,瞥了眼艾拉蒂雅渾身赤,經歷蹂躪反而更加誘人的身姿,下體,還是忍了下來,轉身一將鐵柵欄打飛。

破壁而入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其他的看守,立即就有趕來的衞兵對着奧杜族揮出武器,但無論刀槍弓弩,都無法在灰糙皮膚上造成半點損傷。

本就以皮糙厚着稱的奧杜族此刻的防禦力高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它若無其事地頂着攻擊靠近,一擊將人羣打散,第二擊將還想反抗的隊長砸成醬,第三次揮舞鐵,其他的牢房便也都盡數崩毀,裏面的囚犯趁機逃出,將本就狹窄的通道變得更加擁擠混亂。

“咔,哈,哈,哈。”卡塔烏雷俯視着自己的“傑作”哈哈大笑,慢悠悠地伸手過去把一名還在對着自己後背努力揮劍的士兵抓起來捏爆腦袋“聽説時還以為是多難的活,結果實在太輕鬆了啊。”然後又拎起一個過去的囚犯,向着支援過來的士兵們砸過去“喂,喂,努力鬧得更大點啊,沒吃飯嗎?嗯好像是沒有。

那就更要拼命一下了,不然這輩子都沒吃飯的機會了啊哈,哈,哈。”豬人旁若無人地繼續大鬧,沒有技巧,沒有計劃,只是憑着蠻力和皮糙厚橫衝直撞。

它繼續揮舞鐵,砸扁更多衞兵,砸飛更多鐵門,煽動着混亂向整座監獄擴散,直至硫磺的風從走廊另一邊吹來,持續蔓延的混亂,終於將恐引了過來。

“我知道你…”赤皮膚的惡魔噴吐着黃綠的火焰,提着巨大的斬首劍緩慢靠近“在城牆附近單獨活動的傭兵…能獨自穿梭城市確實是有幾分實力。

不過你應該既沒膽子,也沒實力來這裏鬧事的才是…”

“算了,無所謂…”它向着豬人舉起大劍,黃綠的火焰開始在劍鋒上升騰“也好久沒有過像樣的戰鬥了,你就努力在腦袋被砍下前讓我好好愉悦一下吧。”

“不。”卡塔烏雷面對挑釁,卻反而一派輕鬆地放下了鐵“我的報酬裏可沒有當高階魔族對手的部分。”

“?”!話音未落,一道白的身影就從恐魔背後的天花板破裏躍出,正正落在它的背上,不等反應,手中銀杖便已刺入了壯的脊柱中。

“我為你祈禱。”安輕聲唸誦,聲音輕柔如在為嬰孩安睡,又冰冷如殺手向着受害者告別。

“祈禱你能得神恩寵,祈禱你找尋到自己的使命和意義,祈禱你終有一能成為理想的自己。”伴着禱言,聖力沿着銀杖持續灌入恐魔的體內,於是後者皮膚崩裂,肌消融,外觀猙獰的斬首劍和其上的硫磺烈焰一起在光中蒸發。恐魔張了張嘴,想要發生。

但從喉嚨裏透出的,也已經是神聖而致命的白光。

“最後,我為你祈禱,祈禱你能在此安息。”積蓄到極致的聖力最終爆發,灼目的光輝之後,狹窄的監獄通道里,恐魔的痕跡絲毫不存。周圍是一片無際的黑暗。如記憶中的那般,寧靜,温暖的黑暗。

啊…自己終於回來了嗎…作為自己出生地的,只屬於自己的故鄉…深淵…只要回到這裏,就可以安心了…之前遇到的事情,也都可以忘掉了…雖然周圍的黑暗好像有些黏稠,有些奇怪的覬覦。

但那種,都不重要了吧…接下來只要睡過去…奇怪?為什麼…覺奇妙的不甘心…明明我,一直都只是想回來的才對…明明一直覺得,神格、帝位、力量、名譽,這些都無所謂。

自己所想要的,從一開始,就只有回到這裏而已,僅此而已…但現在…但現在…周圍依然是一片無際的黑暗。

但恍惚中眼前似乎看見了一片純白的光,和周圍不同的,澄澈清亮的温暖。於是我下意識地抓住了它。自己,真正想要的…“…?”艾拉蒂雅突然驚醒,身體觸電般地彈開去。

然後才顧得上打量自己所處的狀況。眼罩和身上的其他束具都被取下,她身處不知哪裏的旅館房間裏,身上只披着件樸素而乾淨的牀單,四下靜悄悄的,只有名為安的人類少女坐在牀邊,微笑地看着自己。

她依然穿着那件純白的法衣,帶着紋金的披肩和繫帶,從衣領到小腿纖塵不染,沒被覆蓋的腳踝和玉手則裹在不透的絲織裏,全身只有脖頸和臉上可見百合的肌膚,與白金的秀髮和綠松石的眼睛互相點綴,構出一種神聖的美。

她坐在牀沿,並着兩腿,間的衣物有些皺褶,似乎是被艾拉蒂雅剛才所抓亂的。安不以為意,只是柔和地微笑:“太好了,你醒了,身體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艾拉蒂雅裹着牀單坐在牀角,一邊警惕地看着她一邊警惕地檢查自己的狀態。

“…你來幹什麼?不是説了很礙事嗎?”她假裝不記得之前的呼救,硬着聲音説道。

“抱歉,但一直沒有艾莉絲的消息,衞兵間還傳起不好的傳言了,我很擔心。”安真切地説。

她還記得艾拉蒂雅那個隨口取的假名“…不過這裏畢竟不是我悉的地方,無論是找到合適的幫手還是找到你在的地方都要花不少時間,所以…抱歉,我好像又來晚了。”

“又沒叫你救我,有什麼晚不晚的,而且不就是…”艾拉蒂雅嘟噥着,還想撐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突然昨夜的記憶湧上心頭“嗚…”一切的偽裝瞬間崩潰,滴答一顆豆大的淚珠從少女的眼角滾落。艾拉蒂雅趕忙抹去眼淚,但馬上更多的晶瑩生出,只能迴避着安的視線把整個臉遮住。

很快這也不再起作用,淚溪淌過美麗的下頜,在牀單上濡出一大片的濕痕,終於什麼都顧不上了,少女將整個腦袋埋進臂彎之中“嗚…竟然…怎麼敢這麼對我…怎麼能這麼對我…我可是…”話語逐漸斷續得成不了聲。

而後便只剩下細若蚊吶的嗚咽,只有水漬在潔白的牀單上不斷擴散。安挪近身體,再一次將之擁入懷中,輕撫後背“抱歉,給不了你安。但艾莉絲真的很堅強了。”

“嗚啊啊…”艾拉蒂雅就這麼抱着她大哭出聲,到重新冷靜下來,已經是許久許久之後。

“咳咳…”艾拉蒂雅紅着臉,輕咳一聲,重新和安拉開距離。又是被救又是被看了丟人的樣子,可能早就談不上什麼威嚴了,但該有的矜持還是得硬着臉皮維持下去。

“所以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一個人類,獨自來到魔界,還這樣手我的閒事。”雖然不是這多管閒事自己就真的完蛋了吧。沒死在別的魔神手上,被看都不值得看一眼的雜兵撿屍了,真是笑不出來啊。

“…儘管説吧,雖然我現在能做的到的事情也不多,但多少算是被你救了一次,不是太過分的事情就都為你做了吧。”

“那,可以為我笑一下嗎?”安説。

“哈?”

“開玩笑的。”!安保持着毫無破綻的笑容,讓人分不清剛才究竟有多少玩笑成分“要説的話,我本就不瞭解艾莉絲呀,就算你這麼説我也不知道可以要求什麼回報。”

“事到如今才説這個嗎…真虧你就這樣也敢去襲擊監獄,還全身而退了。”

“不知為什麼覺得特別在意,所以心血來而已,萬幸運氣還在。”安説着,掩着嘴,呵呵地笑出了聲來“好了,既然確認你平安無事了,接下來我就能放心地離開了。”

“離開?去哪?”艾拉蒂雅下意識地問出口,然後才反應過來這並不關自己的事。再怎麼,一個人類來到魔界,目的也不可能是和自己一樣去往邊界。

“卡拉大淵。”!儘管如此,安還是毫無隱瞞“我想去見傳説中的深淵魔帝,請求他關閉人界與魔界之間往來的通道。”

“誒?”艾拉蒂雅愣了半晌“為什麼?我…魔帝陛下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在那之前你有能夠見到的保證嗎?像你這樣子的,在路上就會被吃幹抹淨了。”

“沒有理由,也沒有保證,但我還是要去試試。”安合上眼瞼,長長的睫出奇妙的光芒“因為這就是我的使命,即使在途中結束此生,也不過是命運使然而已。”

“…”艾拉蒂雅咬了咬嘴“…我想起來了,我聽説過你的事情,我…我們的深淵魔帝陛下登上帝位時,有很多反對者逃到人界去了,其中甚至有個在混戰時期都小有名氣的軍閥,而它卻被一個不過十幾歲的人類女孩消滅了。那就是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