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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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過一會風乾就好了。”她倒不以為意。
“後頭廚房柴火燒得正旺,姑娘不覺麻煩的話,過去烘一烘,馬上就好。”店小二一臉歉意和盛情。
慕容蒂原想回絕他的提議,但伸手一摸,的確濕了好大一片,她本不是個心腸惡毒的女人,於是道:“就去烘一下好了,倫倫,你陪著一起進去。”?
“廚房燒這麼大火,不煮東西不太可惜了?”季雪發現她走進一個亮晃晃的房間,裏頭除了一隻燒得極旺的大鐵盆,還有桌椅、牀、木櫃,和一般人家裏的廚房大異奇趣,正覺納悶,回頭問店小二,卻本不見他的人影,連那個叫倫倫的小仔也不知去向。
望着這間處處透著古怪的寢房,她心中很不踏實地邊烤著衣裳,邊惶惶然朝門外回顧。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還是不見半個人影,難不成是這店小二有意製造機會,讓她得以逃遁出去?
她躡手躡腳推開紗窗,生怕驚動了旁人,連大氣也不敢。好極,這兒下頭正好有個圓凳可以當她的踏腳板。
“雪姑娘要走了?”一名廚子模樣的大叔,笑咪咪地和她打招呼。
他怎麼知道她的名字?這地方自己還是頭一遭來的呀!季雪尚未清楚自己是怎麼身份的,那大叔又道:“左側門剛好靠近馬廄,要是你嫌走路太累的話,就騎馬好了。”
“哦,好,謝謝你。”這位大叔是不是好心過了頭?季雪邊走邊用餘光掃向四周,預防兩旁不小心冒出育小賊寇。
一轉出長廊,果見斜前方的矮樹叢邊栓著四、五匹馬兒,她還在猶豫偷哪一匹好呢,後頭已傳來慕容蒂厲聲詰問店小二的聲音,想是慕容蒂和她的部眾等不及吧。
不管那麼多了,三十六計走篇上策。但問題是,馬兒那麼高,怎麼騎上去呢?
“坐馬車不是更快更舒適?”忽地從背後閃出一個人來,季雪本能地起裙襬拔腿就跑,然跑不到十幾步路就給截住了。
店小二剔去了小鬍子和倒八字眉,現出美得罪過的魅原形。
季雪立在他和馬車當中,進退維谷。
“你是來救我,還是來抓我的?”沒等他回覆,她已拉開喉嚨大喊,“救命啊!”
“住口!”李衞制止不及,慕容蒂和她的手下轉眼已經趕上前來,將他兩人團團圍住。
毋需等李衞下令,龐度等人也從樹上急躍而下,嚴陣以待。
雙方人馬一句話都沒談,居然立刻就如火如荼地打了起來。
那她這個無辜的導火線做什麼好呢?隔山觀虎鬥是不錯的點子,但後果可能會很慘,不如腳底抹油,趁亂逃之夭夭,才是上上策。
她把馬牽到花台下,再爬到上頭,往它背上一跳——“嘎!”好在有樹枝橫伸在這兒讓她扶著,否則她鐵會摔得頭破血。季雪困難地把自己身體正,最後還是靠那樹枝拍了一下馬,才得以讓這匹馬兒快速朝前疾馳而去。
等等,樹枝怎麼會拍馬呢?她駭然轉頭,赫然見到李衞不懷好意的笑臉,跟她揮手道別。
大事不妙了。她有預,這匹馬説不定就是他的陰謀之一?
月光垂直淋瀉,氤氲著她婀娜曼妙的背影。季雪完全沒有自主的能力,任由下的馬兒一路風馳電掣地將她載回到這棟氣派儼然的別院。
馬兒想是受過極嚴格的訓練,非常通曉人,一到大門口,就自動蹲下身來,讓她安全著地。
費了一整天的心力,居然是白忙一場,她氣餒地跌坐在濕的台階,兩手抱膝,下巴頂在膝蓋上,專心等候那野鬼也似糾纏不清的欽差判她死刑。
“他是你什麼人?”李衞的聲音居然近在耳畔。
“你——”一轉頭正巧上他貼近的,冷氣猛上來,嚇得她渾身一陣哆嗦。
“回答我的問題。”他命令的口氣聽來實在刺耳。
“我不懂你指的‘他’究竟是誰,能不能再提示一點線索?”説話間,她偷偷挪動身子,拉開彼此的距離。
“裝蒜!”他今晚火氣特大,口氣極差,橫眉豎眼的像準備一個不悦就要把季雪生活剝。
“敢在本官面前裝瘋賣傻?”
“你還好意思自稱本官?”他不説她不火大,這一提就把她的火氣上來了,當場捲起袖管,出她曾為風塵女時訓練出的潑辣本,指著他的鼻尖道:“人家官爺有像你這樣不務正業,專門調戲良家婦女的?這簡直就是強盜!”
“一如你舞坊的恩客們?”睨著他嘲的嘴角,季雪衝動得想一巴掌摑得他鼻青臉腫。
“是啊,我們的恩客十之八九都是些不學無術,專靠打家劫舍,甚至殺人放火的官小之輩,的確很少如你這般衣冠楚楚,卻一心只想佔小便宜的無恥之徒。”
“罵得好。”李衞不怒反笑,兩隻會勾魂的眼淨往她臉上、身上轉溜。
“原來是怪我吃了胭脂不付費?來,這個夠不夠買你三年五載?”季雪託過他遞來的玉,往月光下仔細端詳。嗯,冰潤有致,澤蒼翠,完美無瑕,上邊還雕了四、五條長得奇形怪狀的“蛇”嘿,這可是上好的古玉,價值應在數百兩以上。
以她在舞坊賣藝不賣身的價碼,一年能掙個幾十兩已是萬幸,算來三、五年頂多百兩多而已。可,那是以前,現在她的身價早已不可同而語,黃德原龐大的家產還等著她回去繼承呢,一塊古玉算得了什麼?
“不賣。”季雪把玉還給他,傲慢地説:“跟著你回去當壓寨夫人,和一大羣土匪鬼混,那種子我過不來,也不屆過。”
“總比你在黃家當個人見人恨的寡婦要強多了吧?”他輕蔑地用手背劃過她柔軟的粉頰,用力勾起她的下頗,吻了一下。
他到底當她是什麼?季雪正要發作,他接著又道:“你是捨不得黃德原那筆為數可觀的財產吧?貪婪而愚蠢的女人,你以為黃家那堆老女人會拱手讓你把錢帶走?痴心妄想。”
“就算我真是那樣的女人,又與你什麼干係?”她一古腦起身,卻被他巨大的手掌壓回原地。
“想走?”他可沒有放人的意思。
“不然呢?留在這裏讓你羞辱個夠?”季雪一生氣就本能地煙視魅行,格外撥人心。
李衞含笑的眼從她的下巴移向她水汪汪的秋瞳,良久才道:“做我的女人如何?”
“一輩子當個不見天的婦情?”季雪很佩服他絕佳的想象力,能把這麼貼切的身份加諸給她。以她狼狽的處境,能有個地方安身已屬難得,何況對方還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不必送往來,不必忍受旁人異樣的眼光,一天一百兩安家、妝奩費,直到…”他自信開出的條件絕對優渥。
“五年?十年?”等她年華老去的時候?且她不信他付得出如此高昂的費用。
“直到我膩了為止。也許十天,也許半個月,得依我的心情而定。”
“哈哈哈!”好笑,真的很好笑。自己有幾分姿,她不會不自知,這狂妄倨傲的臭男人,居然十天半個月就想棄她如幣屐,須知在水舞坊的時候,每天沒有上百也有幾十的男人想為她贖身,要不是劉媒婆使了詭計,她現在還是紅牌舞娘呢。
“你的條件實在很令人心動,可惜遲了一步,我已經把自己許給別人了。”不編幾句謊言滅滅這自大男的威風,如何能消她心頭之火?
“誰?”這男人實在太容易動怒了,隨便講講而已,他馬上就張牙舞爪,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季雪趕緊把**再往外挪一點,“你看到了呀,就是在客棧裏的那位慕容公子嘛。”
“他姓慕容?”李衞動地掐住她的頸子,“他是慕容順的什麼人?為什麼要救你,跟你又有什麼勾結?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