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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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的湖水終於起了層層波瀾,温柔地對我説:“姑娘芳名?”我笑而不答,頷首低眉,娘説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有何重要。
“你我相遇西湖。那麼,我便喚你‘西施’。”純黑的眼瞳中有我的影子,如此美麗。
我依舊不語,邊卻噙起傾倒眾生的笑容。
相思縷縷,皆在凝眸。
“你願意和我走嗎?”他眼中温柔的光芒,碾碎了我心中最後的不捨與猶豫。
他的名字是范蠡,越國的臣子。
對於他,我非非妾非侍非婢。可我看得出,他在對我時,眼中是滿滿的愛戀和寵溺。
他總愛為我梳頭,三千青絲如水一樣在他手中動。他在我耳邊低喃:“西施,你知道嗎?從西湖見到你第一眼開始,我便明瞭我已在劫難逃。你定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月華如水下,我為他起舞,優雅若狐,翩躚如蝶,長髮長裙在風中糾纏,嘴角牽動出絕世傾城的笑,聞着他身上清新的木犀香味,像撒嬌的貓兒一樣倒在他懷中。
亂世之中,硝煙四起。
漸漸得,他眉頭深鎖,陰雲密佈,看得我心如刀絞。
夢境中孃的笑容依舊,她對我説:“紫夜,你所愛的那個男子,是那麼接近當今政局的中心。你為他墜入人世,愛上的是那個温文雅緻的公子,還是那個複雜的政客?與他的痴纏,終有一,會將你捲入這急之中。”一語成讖。
然而關於我的傳聞就在市井間中傳起來,如同野草般蔓延。越來越多的人在議論范蠡從西湖帶回的那個女子,笑容温婉如月,卻有着攝人心魄的美。
我只是漸覺不安,,一個女子的名聲如果一傳到了這般境地,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終有一,他回府。我盈盈奉茶,他卻不應,只是描慕着我的面容,眼中隱約有淚光閃現,聲音有無奈的喑啞:“西施,為人臣子,我…也沒辦法”越國戰敗,越王勾踐為討好吳王夫差,將越國的絕獻於吳國。我也是其中之一。
玉手輕顫,淚水與手中的杯子一同墜落,摔了個粉碎。
我只是想要一份簡單的愛與幸福。真的,有那麼難嗎?
母親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在我夢中,眼中是瀲灩不興的柔情:“紫夜,你天生就是該蠱惑人心的女子。我早就知道,你是不會讓我失望的。”進入吳國,入住後宮,吳王為我傾倒。
我亦不是母親那般妖嬈的女子,只是矜持而高傲,將仇恨深埋心中,一顰一笑卻又温婉如月,愈加攝人心魄。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可是,我依然逃不出對他的思念。
臨行前他對我起誓:“西施,吳國滅亡後,我便帶你離開,泛盡五湖舟。”面頰上還餘有一絲他給的温暖,真切地恍如昨,又彷彿隔了幾生幾世的遙遠:“西施,請想盡一切辦法,加速吳的滅亡。”他越是如此,我便越是悲哀。是否他早已明瞭,我無力拒絕他的要求,我期盼和他的歸隱,才會如次對我許下諾言?
以我的愛為砝碼,以我的美貌為賭注,孤注一擲,算定我會助他滅吳。
范蠡,你大可不必如此苦心積慮,以愛為誘餌讓我上鈎。只要你想要,無論多難,我都成全。
吳王願為紅顏一笑一擲千金,從他的眼中我可以看到他有多愛。
可這世間唯一待我如此的男子,卻依然無法攻佔我的心。
總是想念范蠡身上清新的木犀味道,在思念的寒潭中越陷越深。
世間的痴情兒女,哪個不是如此飛蛾撲火?
縱使我是修行千年的狐妖,這一場註定的情劫,我無處可逃。
更深夜,新月如鈎。帝王院,絲竹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