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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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時分，蘇澄澄端着一份晚膳，來到嚴雨柔的樓閣。

這裏位在嚴家的最角落，平時少有奴僕在附近走動。先前她曾被派來送過幾次膳，但都聽從德叔的吩咐，擱下飯菜便離開。

這一回，她端着晚膳進入樓閣的內廳，依舊沒看見半個人影。

“難道成天都關在寢房裏？那不會太悶了嗎？”蘇澄澄一邊輕聲低語，一邊將飯菜擱上了桌，心中對於這位神秘的小姐到好奇極了。

難道小姐真的天生孤僻，厭惡與人相處？還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讓她想將自己封閉起來？

蘇澄澄困惑地蹙起眉頭，想到下午發生的事情，一憶起嚴淳風望着那幾張符咒的陰鬱臉，她的口便一疼，真希望自己有能力幫他清楚真相。

蘇澄澄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正要退出樓閣時，不經意地聽見庭院的角落傳來了一些聲響。

會是雨柔小姐嗎？

猶豫掙扎了片刻之後，她終於不住好奇心的驅使，悄悄走過去一看究竟，果真瞧見了一抹纖細的身影就坐在庭院的石椅上。

那位身穿淺橘衣裙？看起來約莫比她小個一、兩歲的姑娘，應該就是雨柔小姐了吧？

蘇澄澄暗暗打量着嚴雨柔，雖只看見半張側臉，卻已能看出她是個模樣清秀的姑娘，不過或許是長久待在府裏的緣故，膚顯得有些蒼白。

“怎麼會受傷了呢？真是可憐…”嚴雨柔的低語聲傳來，嗓音輕柔飄忽。

咦？誰受傷了？這兒並沒有其他人呀！

蘇澄澄又驚又疑，仔細一看之後，才發現原來嚴雨柔的手裏捧着一隻雀鳥，八成就是那雀鳥受傷了吧！

“一定很疼吧？忍着點唷，我會小心的。”嚴雨柔一邊輕聲細語地安，一邊動手幫鳥兒包紮。

看着那一幕，蘇澄澄深受動，同時也覺得雨柔小姐那温柔專注的神情真是美麗極了。

“好了，你可以先在這兒養傷，我這裏很安全的，反正也沒人會來。”聽出那語氣透着一絲寂寞，蘇澄澄不有些心疼。

過去這些年來，雖然娘和妹妹待她並不怎麼親切，可至少她的身邊還有她們作伴，但雨柔小姐卻始終孤零零的一個人，未免太過可憐。

蘇澄澄不自覺地發出嘆息，而那聲音正好傳進了嚴雨柔耳裏。

嚴雨柔驀地轉頭，詫異地望着蘇澄澄，蘇澄澄則是當場僵住，尤其看見嚴雨柔的眼中帶淚，更是尷尬得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才好。

嚴雨柔在驚詫過後，神一斂，剛才的温柔表情已不復在，很快地換上了防備、疏離的神。

“你是什麼人？誰讓你進來的？”嚴雨柔冷冷地問。

“奴婢名叫澄澄，是新來的丫鬟。”

“新來的？難怪，八成是還沒人告訴過你，這兒住着什麼人吧！”嚴雨柔説着，眼底掠過一絲自嘲。

“不，奴婢知道，奴婢曾替小姐送了幾次膳食過來。”

“是嗎？”嚴雨柔的態度冷淡，沒打算再多説什麼。

“飯菜擱着就行了，你可以退下了。”蘇澄澄躊躇了片刻後，忍不住開口道:“今兒個上午，有丫鬟在老夫人的寢房裏發現了幾張害人的符咒，目前還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什麼？”嚴雨柔震愕地瞪大了眼。

驚詫過後，她恍然大悟似地望向蘇澄澄，説道:“怎麼？原來你是來探口風的嗎？隨便大夥兒要怎麼想，就算認定是我做的也無所謂！”她那自暴自棄似的語氣，讓蘇澄澄有些難過，口道:“不，奴婢相信絕對不是小姐。”嚴雨柔聞言一僵，眼神有些動，但她很快地壓抑住情緒。

“少假惺惺了，只怕你們每個人的心中都認定是我吧！畢竟有其母必有其女嘛！”她低垂着眼眸，不讓蘇澄澄瞧見她眼底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