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忍讓三分魔頭身插翼功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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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小玲見王紫霜着她顧照阿爾搭兒，心知責任重大，一捉鞭繩，與阿爾搭兒並留而走，同時喚一聲:“雅丫頭！你山過來！”她這一喊，不但是惑雅向阿爾搭兒身邊鼓近，連帶齊孛兒，惠雍和逍遙客也生怕閔小玲獨立不足保護阿爾搭兒安全，竟如眾星拱月將阿爾播兒擁在中央，跟着王紫霜馬坐疾馳。

由城門到帳蓬並非太遠，諸俠和王紫霜幾乎是同時到達，駐馬督陣，看四女劍光如輪，將一位年將七旬的老人困在核心。但那老人藝業死自不弱，一雙戮形的短兵，化作兩輪白光護軍用身，雖不能衝出金剛劍陣，但任憑四女如何緊束陣勢，仍不能進他的光輪裏。

逍遙客見王紫霜既不上前助戰，又不命四女停手，不知她存着何種心意，也索佇觀這金陰劍陣的奧妙。被四女圍內的老者見諸俠到達，似乎更加着急，只見她吆喝一聲，一線光疾阿萄身側。

哪知金剛劍陣威力確是強大，光出雖疾，但接近阿萄的時候，已落在她的身後，巧巧被阿莎走到，單劍一封，單掌一揮“當”一聲響，那光又斂回核心。外面四女結敗的劍環，仍然分毫無缺。

老者經過多次試衝劍陳，見毫無效果，忽然一聲厲嘯，雙戟分向瑾姑和阿菩擲去，立即一拔身形，騰起數丈，驀地雙臂一張，那肋下的衣被竟張如鳥翼，滑飛出劍陣的圈外。

逍遙客見那怪老居然肋下生翼，能夠飛騰，驀地記起一個人來，長嘯一聲，離鞍躍起十幾丈，發出一股掌風，向怪老背上一壓，喝一聲:“韓羽慢着走！”怪老者不但藝業很高，飛騰的身法也十分妙，雖然身在空中，卻一斂右翼，身形整個倒轉，巧將逍遙客當作一陣急風吹送，反而滑遠十萬丈。粱繼笑道:“你看錯人了，老夫高峯不屑頂別人名頭，雙戟暫時留下，三天之內，必定來取！”在話聲中一扇雙翼，又去十幾丈。

逍遙客一擊不中，身子不能久停虛空，剛落回地面，就聽到高蜂的褒落，怒喝一聲，正待縱身過去，忽聽一聲嬌笑，一條白影已掠過頭頂，並超出離峯的身子十幾丈，疾如電，越過高峯前頭，反手一摔，叱聲:“下去！

“高蜂竟應聲飄落。逍遙客心知除了王紫霜，別人無此功力，自己不顧以多少，也就停步不前。

高峯正在得意洋洋，認為自己這一套特技，決無人能夠追及，不料一陣急風掠過背上，猛又內前頭倒捲回來，若不斂翼下墜，勢非受傷不可。猶幸藝業不弱，急就勢翻下，立見那名披着銀披風的少女，俏生塵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既驚且恨道:“難道又想以多為勝？”王紫霜吃吃笑道:“高老兒別是老鼠跌在天秤裏，太看重自己。什麼以多為勝？憑你這份功行，還不值得把你姑娘出手。”高峯方式受了一掌，雖然沒有直接受傷，但已驚駭對力掌力奇猛，估計自己難有取勝之望。及至王紫霜自説不出手，心中暗害，桀桀怪笑道:“女娃兒休誇大海口，你幾個一齊上來，老夫未必就怕！”逍遙客朗笑道:“你這高老兒也想耍這一手，你我不妨試試兩招！”王紫霜忙道:“何勞老哥哥出手？閔丫頭就行了！瑾丫頭把那兩枝廢鐵還這老兒，讓他死的心服！”閔小玲見王紫霜命她出手，料知定有用意，慢呼一聲，飛身下騎，笑説一聲:“高老兒！你要爪子還是要空手先來一場！”高峯還未答話，瞥見兩道光到，認得是自己雙戟，立即衝手接過，雙朝一敲，喝一聲:“憑這蛟筋戟就可毀你！”閔小玲笑説一聲:“正好！”一道劍光應手而出。

高峯能夠逃出金剛劍陣，自然並非泛泛之輩，瞥見閔小玲劍光浮動，芒尾奪目，暗喊一聲:“不好！”仔細一看，印又驚叫起來道:“你這飛景劍由何處得來？”閔小玲道:“別多嚕嗦，難道是你的不成？”寶劍一揮，芒尾疾，一招“飛星度鬥”已分心點去。

高峯既識得閔小玲的寶劍來歷，另還敢以短戮去碰？雙救並在右手，身疲退，劈面就是一掌打出。

閔小玲一聲嬌笑道:“原來你怕我的劍！”寶劍一封，身子閃過一邊，喝一聲:“打！”左掌疾高峯側。

高峯驟見來勢迅速，不一懍，急加強掌力，身隨掌轉“啪”的一聲，掌力己碰在一起，只覺得掌心整個發麻，右手雙朝急忙橫裏掃出。

閔小玲手腕一翻，連景劍又着高峯雙戮削去，同柬一震友臂“撲撲”兩聲，連續打出兩掌。

高峯吃了一驚，被迫轉望退讓，暗自發狠道:“若真要輸給你這女娃兒，豈不令人羞死？”立即憑空一拔，高有丈餘，雙戟一分，恍若兩道條銀龍，飛卷閔小玲頭頂。

閔小玲一看來勢，知這老兒已經發急，自己一枝寶劍雖處鋒利異常，仍不敢過分大意，施展出紅婆婆的劍法，與及白鶴聖姑的身法，只見衣據飄動，劍光如雲，頃刻間已是人劍個分，把一塊幾力丈寬廣的地面，全在劍氣翻騰之下。

王紫霜略看幾招，卻悄悄走往阿爾搭兒身旁道:“好妹妹！跟我進帳換裝去！”兩人栓來馬匹，進入帳幕，阿爾搭兒忍不住問道:“皇后姊姊！你説教郎為什麼還不回來？”要知阿爾搭兒這個疑問，也是每一個人所擔心的，但別人總妥比她含蓄得多不象她那樣熱情洋溢。

王紫霜那會知道什麼時候於志才回來？心知要回答她這問題，定不能使她滿意，而問個沒完沒止，索避開不答，反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進來換裝？”阿爾搭兒只好搖搖頭。

王紫霜好笑道:“你就是擔心你那郎這時回來，見你這付樣子，豈不驚怪？而且外間打久起來，城裏定有人出來看，要是有人請你出手，你就應付不來了！”阿爾搭兒恍然大悟，趕忙去男裝，由王紫霜替她將臉上的油彩猶盡，才聯挾出帳，回到門場。

這時，閔小玲和高峯已換五六百招以上，各自暗驚對方功力相藝業。但閔小玲終究少一層危險的顧慮，不象高峯還須想到勝了之後，對方會不會再換上人來，以車輪戰的方法，纏到他疲力竭，束手就擒。

王紫霜率領阿爾播兒換裝械洗約候，對於這一場爭戰，又有了新的決定看了幾招立即叫一聲:“閔丫頭！別和他打了，你先回來！”她這一個主張，使場裏場外全都驚奇不已。

閔小玲雖不明白王紫霜為何忽然停手，到底也聞聲忽然而退。

高峯也一收雙戟，仰臉大笑道:“老夫縱橫數十年，這回總算見識你們這慣用車輪戰的後輩！”逍遙客看閔小玲相高峯廝拼多時，已看出高峯雙戟的路數，尋思到取勝之法，明知高峯故張狂妄，實是已經心怯，英雄索一揮，抖出“啪”一聲巨響，喝道:“高峯聽着！有我逍遙客在此，決不容你賣狂…”王紫霜忙道:“姬老師哥！不勞你老出手！

…

”放對高雄喝道:“糟老兒！你聽真了，要不是你早先苦鬥我的金剛劍陣，我王紫霜就教你藻百招內喪命劍下，但觀時英決不打落水狗，省得你死了還耍嘴。方才你曾説過三天之約，我準點你以三天為期再來領死。你若是怕死，也不必再來了。快滾回去罷！別教我改變了主意，立即取你這條老命！”高峯看來不過是七十來歲，敢情他的實在齡比起表面年齡要老得多，這時被一位十幾歲少女罵得體無完膚，一肚子不是味兒，無奈形格勢，情知再戰下去，除了送命一途，無路可走。冷笑一聲道:“反正我高峯決不領份盛情，三天內定束收取你們的徹骨。”雙腳一跺，破而之。

王紫霜匆忙關照各人守定帳冪，自己也就暗裏跟去。

各人擁有阿爾搭兒走進帳巾，閔小玲首先挾忍不住喚一聲:“姬前輩！”接着問道:“這姓高的確實厲害，若非先有瑾姑幾人以劍陣耗他的氣力。只怕我早就要落敗，你可知道他是什麼來歷？”逍遙客道:“他和你過招的時候，我也曾經思索過來，看他能鼓翼飛行。該是翱翔子韓羽同源的人物，但他武藝的路坡不象。明説韓羽使的是雙雷鑿…”惠雍嘴道:“這個使的雙短戟！”逍遙客道:“就是因為這個才説他不像。幾十年前，中原武林曾盛稱東逍遙，西翱翔，但兩人從來未會過面。”閔小玲“嗯”一聲道:“原來韓羽與姬前輩是同一時期的人物，但這高峯卻又由那嚅鑽出來？”逍遙客苦笑道:“閔姑娘且聽老朽説下去。什麼人物不人物，在一代新人換舊人的環境之下，已變成昔黃花了！”他慨系之説了幾句，接着又道:“據説韓羽當時還有一位師父一位師叔，具有極高的修為，但沒有人能夠見到，所以我猜想這高峯若右與韓相同如，也定是韓羽同門。”至此按了一頓，又慨道:“裏王站嫉曾説這劍陣玄妙，老朽看來也是如此，不料高峯竟有這份功力，衝陣而出！”丁瑾姑笑道:“前輩有所不知，高老兒那對短談不畏刀劍，而且我們不知他會飛，才被他衝出。若果事先知道他有翔蹈的技藝，只要加上天孫纖錦的身法，縱談惱能夠向，衝起，也立被斬成幾段了。”選送客略一思索，似也明白地點一點頭。

閔小玲道:“説起來也夠奇怪，我們一出長城，遇上的盡高手，即以在賓館見到那幾人，若到了中原，全夠得與第一高手相較一短長，這道理我始終不明白？”逍遙客道:“北地苦寒，天佐強胡，內古以來，只有北方人陰鷙險狠，侵伐南方，沒有南方人澱擾北方。因為北方過分漠冷，決非過慣和暖舒適的南方人所能忍受。但練武的人就是一個例外，天氣寒冷，更易使武藝與增進。他們在寒冷的地方，難了入寐，所以運功相抗，久而久之，就練成一種常人不可及的絕技。

惠雍忽然口道:“高峯這廝也是中原人呀！”逍遙客笑道:“我何當不知他是中原人？正因為他們要練功才隱居北方，借用天氣的利便。”惠後道:“他們好好地隱居，還要出來搗亂作甚？”逍遙客道:“你也不想想看，他們練功夫為的是什麼。”無知人都有爭強好勝的心理，把書讀好了，就想做官，把武藝練好了，就要爭勝。人不顧有別人騎在他的頭上，但他偏要騎在別人心頭上，找遍了天下，也難找出幾個安份守己的人來。那些魔頭來到北方苦練，為的就是想爭霸武林，那寄甘心隱居下去？”閔小玲不“唉”一聲道:“要是讀書為了求知，練武為了強身，該是多好，而且天下也不會亂，孔夫子偏説什麼學而優則仕，搞到人人好勝，大亂天下，怪不得莊子要説聖人不死，大盜不止…”惠雍不笑出聲來，閔小玲也立即停下不説。逍遙客望了閔小玲一眼，心想:“你這姑娘已夠好勝的了，還要説別人哩！”頓口説一句:“莊子所説，也未必盡然！”阿爾搭兒怯怯地傍在惠雅身旁，聽別人有説有笑，她只能懂得一半，忍不住問道:“你們説些什麼呀？方才皇后姊姐又追那老人去了，今夜還回不回來？”她這麼一問，又教各人難符。

閔小玲故意道:“她像阿那樣不會回來…”阿爾辯兒不持她把話説中，已驚得跳起來道:“你説什麼？郎不回了？”惠雅見她痴得可憐，忙把她攬入懷中，説句:“別聽他胡説，我們睡去！”當真抱她走往後問，安得她沉沉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