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凌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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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終是個高高在上的王爺,這個時代、這個環境,允許他愛上無數女子,而不管她再努力學習,也成不了宮鬥、宅鬥劇中的佼佼者,既然如此,她怎能允許自己再次沉淪?
她膽怯了,她曾與愛情對賭過一回,卻把本錢輸個光,她並非賭堅強的女子,所以下定決心收手,再不輕言下注。
“你就這麼驕傲?”
“民婦不是驕傲,而是膽小,民婦不允許自己犯下兩次相同錯誤。”這場對話的結果是皇帝甩袖而去,兩人不歡而散。
惹皇帝生氣,阿觀多少有些擔心,那是基於現實考慮。
眼前自己身無分文,離開這裏後,除了行乞,大概沒有更好的營生之計,可是要為五斗米折,她確實不樂意。
所以她睡得有些糟也吃得不香,總覺得身子怪怪的,卻説不出個所以然,她安自己,也許事情沒有想象中那麼糟,可是帝心難測啊…
會想齊穆韌嗎?
當然,一天想好幾回,可她不允許自己承認。她總是在夜午夢迴時想到那天、那些個力不從心的夜,淚水悄悄宣。
好痛,被拋棄的覺糟透了,她沒想過會在愛情路上遭遇這樣的重大挫折,她以為自己有能力應付一切,卻在碰上險阻那刻發現,呵…原來她沒有想象中能幹、瀟灑。
沒有那個肚子別吃那個瀉藥,這是阿嬤教她的。所以她這種怕痛的人,得比旁人更懂得記取教訓。
不想他,她告訴自己。
不念他,她迫自己。
她説服自己,説是等那股噬心疼痛熬過,她就能重生。
她對自己笑,她拉開自己的臉,把喜、怒、哀、樂各種表情都訓練過幾回合,她叮嚀自己,可以傷心,但傷心不能底,她只要能夠偽裝到別人看不出底細,那麼她就能夠騙過自己,苦難,已經過去。
沾沾墨汁,再寫一遍〈伯夷列傳〉。
桌上已經疊了數十篇文章,而她對〈伯夷列傳〉情有獨鍾,應該是因為…虧欠。
她虧欠遠方的爸媽、虧欠他們的教導,她不該説謊、不該為一把“蓮荷呈祥”而離開他們。如果穿越是一種懲罰,懲罰她對父母親的不孝,那麼她真的受到教訓、真的學乖了。
只是,依然虧欠,因為她再也無法走到他們面前,對着他們把〈伯夷列傳〉從頭到尾背一遍。
夫學者載籍極博,猶考信於六蓺,詩書雖缺,然虞夏之文可知也。堯將遜位,讓於虞舜…
她的字越練越好了,看得連自己都有幾分驕傲。
無預警地,她想起那幅畫、想起那首“結盧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想起齊穆韌不誇獎她心練習的文字、不誇獎她累積十數年的畫功,只誇獎她盜版了人家的詩詞。
那時,她氣到很無力,倘若他現在有機會看到她的字,會不會耳目一新?
又來了,才説不要想他,怎地一個不經意就讓過去光陰在腦中盤踞。
她用力甩頭,強迫自己專心背文、專心練字,寫完這篇,再多背幾篇,嗯,就再重複一次那個“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的〈阿房宮賦〉好了。
雖然〈阿房宮賦〉她已經寫過幾回,可那篇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
停筆、嘆息,阿觀苦惱地看向窗外,用筆端敲敲自己的額頭,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老是想起他,以前生物讀得不好,而這裏又不能上網捜尋看看腦子是不是屬於不隨意肌?
“寫篇文章有這麼難嗎?怎地擠眉眼,快了層皮似的。”皇帝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阿觀嚇一大跳,她連忙起身上前,今天他看起來神清氣,上回的諸事不順似乎已經遠離,是不是齊穆韌的事解決了?
阿觀笑道:“是難的,偏偏民婦又不屬蛇,每一層皮就快掉半條命。”
“寫什麼,拿來給朕看看。”皇帝拿起文章細讀,越讀越是驚訝,一個女子竟能有這般襟、這般眼界?他越看越心喜,一個衝動,將所有的文章全數收攏,給身後的王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