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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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無極覺納悶,今天的郭鐵諾跟昨天的郭鐵諾好像換了一個人。
昨的郭鐵諾,從早到晚悶不哼聲,偏又舉止合度,毫無失禮之處,只能當他天生沉默是金,整個親隊伍悶了一天。但今天的郭鐵諾一出現,彷佛寒裏乍然臉的太陽光,予人暖洋洋的舒服受,終笑開一張俊秀臉龐,瞧見什麼都覺得新鮮稀奇,經過市鎮,拉了杜秀山便往人羣裏鑽,抱回一個“寶盒。”打尖時,就和杜秀山兩人拆解寶盒上的十二道鎖,兩人比賽輪開鎖,且拿出沙漏計時,結果裏面居然只有一支珠花頭飾,還是假造的便宜貨,兩人直呼上當!
燕無極愈看愈奇怪,這哪像是未來要當官的人?昨天他少年老成的模樣倒還象話些!
很突然地,一個門的念頭不打招呼便直鑽入他的腦門…不會吧!可能嗎!他是…
燕無極一雙利若鷹目的眼光,不留情的打量“他。”冰貞陽得意極了!有個孿生兄弟簡直太方便了,要不然,如今她就要可憐兮兮的被困在小小的花轎中,一連十天耶,太不人道了。
燕無極率領親隊伍前來娶,貞陽拜別父親與祖先,便給人扶進花轎中,由杜秀山和郭鐵諾負責送嫁,必須趕十天的路程到河北當陽嶺,等候吉良辰再行拜堂大禮。拜堂之前,新娘自然不許見人,白坐花轎,夜裏留宿燕門堡的賓館或其經營的客棧,花轎直接抬進後院,除了女方家人,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貞陽坐了三天花轎,差點沒悶死在裏頭,抵死不肯再進花轎。還好杜秀山是長輩,一個命令下來,阿諾不敢不從,便由貞陽穿上阿諾的行頭冒充弟弟,而正牌的阿諾呢,和福大娘、寒碧等丫頭坐在最後頭的馬車裏,押運嫁妝。
杜秀山第一個察覺到燕無極打量人的眼光,在桌底下輕輕踢了貞陽一腳,暗示她留意。若是拆穿西洋鏡,名聲可全毀了!他小聲警告貞陽:“你好歹收斂些,不要人沒到當陽嶺就被夫婿半路送回去,你爹非上吊不可。”貞陽不高興的噘起嘴。怎麼舅舅也和阿諾一個樣,鎮擔心她會被丈夫休回家,活像娶了她有多麼倒黴似的!
怎麼説她都是位新嫁娘,有膽子女扮男裝騎到馬背上(過去杜秀山要帶她出門時,也是將她打扮成阿諾的樣子,讓她自己騎馬的),卻不好意思正眼打量燕無極,和他説説話,只敢留在杜秀山身邊,怕的也是他看出差異。
現在三個人同桌吃飯,她開口時均注意壓低嗓門放些,他應該不曾發現吧?
貞陽一抬頭,四目相對,視線彷佛膠着住了,他長得真好看,一點也不魯可怕嘛!她心裏正這麼想,卻見他臉上出似笑非笑的氣表情,她的心“怦”地一響,竟覺心跳加快,耳熱起來。他看出什麼了嗎?既然他沒説話,就表示仍不知情,只是,他為何笑得那般古怪?
“我臉上有髒東西?”她伸手撫拭自己的臉,不料燕無極臉上的笑意加深,直瞅着她。
“你的臉很乾淨。”杜秀山提醒她。
“你為什麼笑?”貞陽問燕無極,又很聰明的替他找到答案。
“姐姐和我是雙生子,你想從我身上找出姐姐的影子是不?勸你少盯着我看,尚未拜堂已先看清新娘的模樣,那多沒意思!”
“不,很有意思。”他笑了,目光如刀鋒,笑容卻很愉快。
“真是有趣!”朗聲大笑。
剎那間,整個飯莊除了他的笑聲,竟沉靜得奇怪。燕門堡的人全驚呆了,有好幾個人自從燕門堡成立便跟了燕無極,可從沒聽過他的“笑聲!”誰都知道,燕無極的笑容使他看起來宛如大孩子,令人失卻提防心,但他很少笑,更別提發出笑聲。
堡主夫人的弟弟,本領真不小,能使得堡主如此開心,燕門堡的人均對“他”投以敬慕的注目禮!還有人背對燕無極,向他豎起大拇指。
貞陽莫名其妙的皺皺小鼻子,注意力全擺在剛送上桌的甜點上,她好想吃哦,可是阿諾幾乎不吃甜食,燕無極知道嗎?還是別吃吧,她了口水,忍耐着不吃。
她一副饞相落入燕無極眼中,好笑之餘,竟有一絲憐惜,存心逗她:“為何不吃呢?冷了可不好吃哦!”
“我討厭甜食。”她沒好氣的説。
“真巧,我也不愛此道。舅舅何不用些?”杜秀山搖了搖頭,燕無極立即派人將桌上的甜點全送到後院讓女眷享用。貞陽幾乎忍不住嘆氣了。
燕無極忍住笑。好天真的孩子,本不懂得掩藏情緒,如何假冒他人!
“我説小舅子,麻煩你去催女眷上路吧,算算時辰也差不多該起程。”貞陽莊重的點點頭,暗自竊喜。她正餐吃的少,最愛吃各式各樣的點心,先躲在後院悶聲吃個飽,然後才慢條斯理的走出來,學足了阿諾的書生樣。
他已等候多時,站在他心愛的黑神駒左側,戲謔地望着他的“小舅子。”
“希望這延誤不是因為你姐姐,我可不希望娶到一個婆婆媽媽,動作比烏龜還慢的蠢女人!”蠢女人?他敢這樣罵她!可惡又可恨又臭又該死的混帳男人!指着和尚罵禿驢,知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很好,這一路上她要讓他知道,到底誰比較蠢!冰貞陽氣悶在肚子裏發作不得,她很少這樣生氣的。
“我們貴為男兒,先天上已佔盡優勢,若還要在嘴皮子上佔女人的便宜,損人不利己,還有臉自誇是男子漢大丈夫嗎?”燕無極一臉的稀奇古怪,當他是個怪物。
“我不過是點出一件事實,你還真能扯,扯上男人與女人的差異;我説小舅子,你這對人不對事的歪纏本事,倒有幾分像女人…”
“你又瞭解過幾個女人啦!”貞陽也不知自己因何如此氣極敗壞的質問:“聽你的口氣,似乎很懂女人,你自己説,你有幾個女人?”自從他執掌燕門堡以來,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説話,只有他質問別人,沒人敢這樣對他!他皺起眉頭,冷冷道:“你是指過去,抑或現在?”貞陽倒一口涼氣。這才發覺自己太天真了,以為夫就是兩個人過一輩子,沒想到,她的過去一如純潔的白絹,而他早已是一幅五彩繽紛的畫布,她只不過是他最新的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