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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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哪兒啊？我怎麼會哭呢？”我的眼淚在我的眼睛裏打轉，我趕緊轉過頭去，卻不料被哥哥看到了。

“我看看。”

“行了，看什麼看？”讓人怪不好意思的，幹什麼老要看啊？他那結實有力的胳膊捧起我的臉，扳到他的面前。我滿臉的淚，被迫看着哥哥。

“哦？都成了好哭佬了？”

“媽媽…非得把我變成不孝女才善罷甘休！哼！”從離開家後，我再沒有回來過。以前，父母愛我愛得什麼似的，稍微不舒服就以為出大事了，這個也不能幹，那個也不能做，還總是強迫甚至迫我做這做那。在高中時期離開家也是這個原因。

我離開家之後，爸媽沒有過多的干涉我的自由，只是在經濟上援助我，偶爾在外面和我一起吃飯。還有因為爸媽非常信賴景恩，所以我還以為他們一點都不需要我…可這是什麼呀！把僅有的一個女兒變成了不孝女！

我努力不讓眼淚留下來。但哥哥為我擦眼淚的那手是那麼的輕柔，那麼的讓我信賴，我傷心地哭了又哭。

“會長回來了？”

“胖！在哪兒呢？啊？胖？”

“啊？老爸！我不是和你説過不要再這樣叫我了嗎？您回來了？”

“唉喲，這是多久沒有見你了啊？沒有哪兒不舒服吧？你這個傢伙，讓爸爸為你碎了心你才滿意是不是？”

“爸爸真是的，我好的。美國還真是養人的好地方呢！嘿嘿！”爸爸一進屋，就開始大聲叫着我最討厭的愛稱，也不理大嬸向他敬禮問候。我就站在他的面前他還那麼大聲説話，真是的。老爸上來就想擁抱我，我瞪視着他，往外推了又推。

“您好。”

“哦！真是好久沒有見到你了。這麼快就復員了？”

“是，幾天前復員的。您過得好嗎？”

“我哪兒有什麼好不好的？還不是成天被活追着跑啊。你爸他還好吧？”

“我爸他可能也和您一樣。噗！”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高會長也是痴於事業的人啊。大嬸，孩子她媽還沒回來嗎？”

“師母説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那我們一起喝杯茶，聊聊天吧？”我們就這樣在門廊聊了半天，才一起走到客廳。也不知道老爸哪兒來的那麼多的話，拉着哥哥的手，談着事業，軍隊，女人，甚至談着股票投資和國家經濟局勢。哥哥可是剛剛復員回來啊！

我本不上嘴，只好一口又一口地往嘴裏着水果。而哥哥和老爸真是天生的一對，在那裏不停地討論着，笑着，談得投機極了。

“爸，談錢那麼有意思嗎？哥哥可是藝術家，我不會讓哥哥和爸爸一樣搞事業的。”

“我們打賭？我們就賭約翰君將來是幹事業還是幹別的？”

“哼！我和哥哥要一輩子搞音樂！爸你這是怎麼了？”

“那你們打算拿什麼買米啊？用音樂買嗎？告訴你，那也是事業啊！搞音樂掙買大米的錢，這也是一種事業，懂嗎？”

“爸爸真是一個事業家。您説得對。如果搞音樂無法滿足生活基本需求，那麼天下哪會有人搞藝術呢？也都是為了生存。”

“哼！你們兩個都不懂音樂的真諦！”這幫人真是，怎麼能把美麗的音樂世界和事業聯繫起來呢？我有些被排擠的覺，所以故意用叉子叉着無辜的水果，聲音很響。這時，這個家的女主人登場了。

“娜莉呀！”

“媽媽！”

“過得好嗎？讓我來看看。都成大姑娘了，變得更漂亮了。現在都可以嫁人了。你沒想媽媽嗎？”

“媽媽變得更年輕了。讓我嫁我就嫁唄。媽媽，我可想你了。”聽到媽媽的叫聲，我一下子跳起來，和媽媽擁抱着。真是，我這個媽媽好像越活越年輕了，現在簡直就像個少女呢！如果我説看着比我還年輕，不知道你們信不信。

“唉喲，約翰君也來了啊？天哪，時間過得可真快啊！約翰君也變得更瀟灑了。怎麼樣，你爸爸他好嗎？”

“媽媽您還是很美。我爸他過得很好。快坐吧，您好像是跑過來的。”媽媽好像很喜歡哥哥的奉承話，臉紅紅的，嘴巴里哈哈哈地笑着。就像和哥哥説的一樣，媽媽的額頭上掛滿了汗珠，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跑來的。老爸從兜裏拿出手絹，替媽媽擦着汗，真是麻！都老夫老了還這樣真成問題。

大家坐定，話題重點便轉向了我。在美國怎麼樣啊，學習認不認真啊，什麼時候回韓國的啊，怎麼變得這麼漂亮了啊，哦！問題一個接一個，問得我直髮暈，有些應接不暇了。我可真佩服哥哥，剛才他一定也是這麼一個一個回答爸爸的提問的吧？大嬸過來説晚餐準備好了，我們剛想到餐廳去吃飯，電話響了起來。

嘀呤呤呤呤…

“喂？唉喲…是高會長啊？真是好久沒聯繫了，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