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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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甚麼？難道他不想做爸爸，不想要屬於他的孩子？

握住小子動揮舞的手臂，嚴峯捧着她的臉，温柔輕哄:，安靜點，聽我説！好，你説，為甚麼？深深吐息，她試着平復自己的情緒。

你還那麼小，自己都還像個孩子，你覺得你能當個好媽媽嗎？她不假思索地説:我會努力的，我會愛他，會把世界上最好的全都給他，我會是個好母親。好，就算這樣，可是你有沒想過，要是你整天陪着孩子，那我呢？你還有時間陪我嗎？我不要整天和孩子搶老婆，我要你一逃鄴十四小時的時間全都屬於我。柔聲的呢喃解釋響在舒耳邊，嚴峯把她牢牢固進懷中，下巴擱在她發項，他的舉動軟化了她動的情緒。

軟軟靠在丈夫懷裏，舒仍是有些無法釋懷。可是，我真的很想要個小baby，想想看，他有你的眼睛！我的鼻子，這是多麼神奇的事情？，我不是説永遠不生小孩，而是把時間稍微延後，等過幾年，你的身心都成了。我們過膩了二人世界的子，那時候再生baby，不是正合適？好像很有道理！可是…

沒有可是！難道你想這麼年輕就被孩子困住，整天和屎片瓶綁在一起？就算你想，我也不答應！

聽到這裏，她無可奈何地妥協了。紅着眼眶，咬着，她望着他，滿心委屈地小聲輕應:好吧，都聽你的，那個避孕葯，我會按時吃。還有那些維他命，配合服用才不會傷害你的身體。把他的温柔關切藏進心底，舒告訴自己:算了，只要有他，有沒有孩子本就不重要。

伸手握住他的手，垂下頭，藏住委屈，她柔聲答應:好啦，我知道你關心我，我會記得吃的。

這才乖嘛！他低頭吻吻她的額頭。很晚了，早點睡，我回房了。戀戀不捨地緊緊抱住他，她不肯鬆手。不要，我要你陪着我，我一個人睡不着。

還説要做媽媽，看看你的樣子，簡直像個長不大的小女孩。舒小姐，你是我太太嗎？我看你簡直是我女兒！嚴峯笑笑地調侃她。

忙不迭地鬆開他，舒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人家是捨不得你嘛！你最討厭了，還笑我！

哪有笑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有你這個女兒我已經應接不暇了，要是再多一個，我一定會叫救命的。

舒的回應是直接把一個大抱枕扔到他臉上，堵住了他可惡的嘴！也堵住了他討厭的笑容。

早點睡，晚安。抱枕扔回牀上，嚴峯給她一個笑容，轉身離開。

抱着抱枕，舒乏力地倒在牀上。

嚴峯迴房了，甜快樂的空氣似乎也被他一併帶走了結婚才三天而已，她好像愈來愈無法忍受一人獨處的子，特別是想到他就睡在與她一牆之隔的隔壁房間時，深刻的空虛仿似從靈魂深處冒出來一樣，如影隨形地糾纏着她，讓她不得安寧。

唉！

還是閉上眼睛，早點睡吧！明早還要為嚴峯準備早餐説。

他説希望吃到由她親手調理的早餐，她怎麼可以讓他失望呢？

一杯鮮，兩個荷包蛋，兩片土司。看起來很簡單的，應該不難處理。

可是鮮要温熱的。不濃不淡，不能太甜；荷包蛋只煎一面，七成；土司要烤得恰到好處。不腦憑焦，但也不能沒烤透，這幾點似乎就不容易控制了。

不過，只要心中有愛，世上就沒有做不到的事，這是她的信條。

從明天開始，她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能再這樣一事無成，把一切都得一團糟了。她閉上眼睛，開始對自己催眠:舒，加油，你一定行的！三分鐘後，催眠的後果是肚子嘰哩咕嚕地叫起來。啊，今晚明明有吃了很多好料説，怎麼這麼快就肚子餓了？半夜三更爬起來找東西吃，似乎有點不像話。她可不想被嚴峯認為是大胃王。算了，就當沒聽到腸胃的抗議，繼續睡。睡着了就不餓了。按着肚子，她小小聲命令:不許叫！不許叫！不許再説餓了，聽到沒？可是不行，肚子還是拚命跟她抗議。餓到睡不着！怎麼辦呢？廚房在經過她今天的一番折騰之後，似乎沒有甚麼可以入口的東西了，就算還有幸免於難的食物，她也懶得去找。

沒辦法，還是起來倒杯水喝吧！生怕吵醒嚴峯，不敢開燈，在黑暗中摸黑進入廚房，其間不小心被桌角、櫃角碰到好幾次，她都忍着不敢叫出聲來。就着淡淡月，勉強倒了杯冰水。

正要回房，卻在經過嚴峯門外時，聽到低低的語聲，在周圍皆是寂靜的暗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舒停下步子，有些擔心。他，做惡夢了嗎？房門沒有落鎖，輕輕一推已開了條縫。她走進房中，輕步走到嚴峯牀邊，小心翼翼地生怕驚擾了他的睡眠。

他睡得極不安穩，眉頭深鎖，眼皮跳動，像個受了驚嚇的孩子。嘴裏喃喃地念着甚麼，剛才聽到的語聲，原來就是他夢中的囈語。到底是甚麼原因，讓他連夢裏也不得安寧？如此不安？難道是工作壓力太重？

還是有別的因素困擾着他？

舒悄悄猜測着，心疼已無聲無息地把她佔領。

默默蹲在他的牀前，輕輕為他拭着額角的污跡。

娜娜，娜娜…濛的呢喃因過近的距離，清晰地闖進舒耳中，徵了怔。

娜娜？這是一個人名？還是一個代號？

從窗外幽幽透進房的光影輕搖款擺，映出嚴峯眼角的一片潤澤水跡。

那是淚痕，還是汗漬？不管是甚麼，總是夢裏千呼萬喚的痕跡。

舒愣愣望着此刻的他，心底纏繞着莫名情緒，不知道該不該喚醒他。

娜娜！一聲壓抑低喊，似是混雜着無數悲憤、懷念與徹骨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