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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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天楊回到樹林叫那漢子套馬走。路上他還想着那紫衣女子。雖然自己是無意，可人家一個姑娘的身體被自己看了個清楚心裏總是有幾分愧疚。希望以後再也不要碰上她，以免尷尬。憑經驗和直覺，他覺得那女子不是一般的女人。

天暗下來的時候他們到了那家車馬店。今晚也只能在這裏歇了，想連夜趕路馬也吃不消。嶽天楊讓漢子先直接把馬車趕進專放車馬的後院，他把範甲從車中提出放進馬廄的一個角落點了他的睡又抱了許多麥草把他苫住以免被人看到。他知道範甲失蹤後秋風幫和屠龍會的人一定滿世界的尋找他。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只能把他藏起來不能帶他吃飯住店，就讓這傢伙受些罪吧，他一定為虎作倀幫太子幹了不少壞事。漢子卸了馬給餵了些草料。

嶽天楊帶着漢子來到前面的飯廳裏。店堂不小，裏面有二十來個食客。有的正在吃飯、有的喲五喝六在喝酒猜拳。嶽天楊和漢子在一張桌旁坐下。這張桌上只坐着一個頭發胡須都花白的老漢。他剛吃過飯，正很有滋味的着一鍋煙。他的煙桿很長，通體都是銅製的，煙桿上還晃晃悠悠吊着一個繡花煙袋。他對嶽天楊和漢子和善地笑了笑，他笑起來滿臉的皺紋都像要擰在一起了。這是個和藹的老人。

小二過來熱情地問:“倆位客人要點什麼？”趕車漢子吶吶地説:“給我來碗麪湯吧，我自己帶着餅呢？”他是個窮苦人，能省一點是一點。

嶽天楊把手一擺説:“我請你。”然後他讓小二上個燉牛上只雞來條魚再上三盤炒菜和三大碗白米飯。小二去張羅了。漢子不好意思地説:“我掙大爺的錢，大爺還請我吃好的，這真是…”漢子不知説什麼好了。

嶽天楊説:“在路上你請我吃餅，現在我請你吃飯這沒什麼。”漢子很是嶽天楊。他現在發現嶽天楊樣子雖兇可人卻是個好人。

“好人吶好人。”那老漢像是自語又像是在讚賞嶽天楊。

飯菜上來倆人開始吃，嶽天楊吃了幾口暗暗運氣試了一下體內有無異樣就繼續吃起來。這時店裏又進來一個老漢和一個懷抱琵琶的少女。倆人衣衫破舊看樣子是窮苦百姓。老漢很瘦弱還是個瞎子，不斷翻着白眼兒。走路也不穩，顫悠悠地就像隨時要跌倒一樣。

少女把他攙到嶽天楊他們那張桌旁。少女雖然穿着普通但仍掩不住其清秀模樣。

“爺爺，”少女對瞎老漢説:“這是凳子，你慢點坐。”瞎老漢摸索着坐到凳子上，少女也挨他坐下，她把把琵琶放在桌下，她看了眼嶽天楊桌上的劍又把目光移開。

“翠兒，”瞎老漢用鼻子嗅嗅説:“好香的飯菜，一定有吧？”少女低聲説:“對面的大爺在吃雞魚。”瞎老漢嘆道:“還是有錢人好吶！”那煙的老漢吐出口煙問瞎老漢:“老兄弟，你們爺倆是做什麼的？”瞎老漢哀聲嘆氣説:“我和我的孫女無家可歸跡天涯，我算卦，翠兒給人家唱小曲，勉強掙幾個小錢餬口。唉，這年頭可讓我們窮人怎麼活啊！”那老漢把煙鍋在凳子上磕了磕一臉同情説:“老兄弟你也別難過，往後的子會好起來的。因為咱們都是好人，好人他有好報呀，老天爺爺在上頭看着呢。”然後他又從煙袋裏拈了撮煙葉放入煙鍋點着，煙一口一口從他嘴裏吐出，煙霧在幾人頭上繚繞。

那瞎老漢和他孫女叫了兩碗麪吃。

不多時店裏又進來一對男女，你是一對夫，男人五大三，女的普普通通，手裏拿着一卷行禮，一臉的旅途疲憊。他們坐到嶽天楊他們旁邊的桌上。

嶽天楊和趕車漢子把那些飯菜都吃了個光。那漢子揩了下油嘴別提多舒服了，他有一年多沒叫過這樣好的飯菜了。

小二又端來兩碗湯“倆位客官，這是小店白送客人的飯後湯，很好喝。”

“是嗎？”漢子端起那碗湯喝了幾口説:“嗯，就是好喝，大爺你也嚐嚐吧。”嶽天楊説:“你先喝吧，我一會兒喝。”待漢子把那碗湯也喝了嶽天楊端詳了他一下對他説:“你去把咱們的馬喂好，明天咱們可要趕很長的路呢。”漢子站起來説:“我這就去喂。”

“還有，”嶽天楊對他説:“我把一枚金戒指掉在車上了，你幫我好好找一下，免的讓別人得了撿了便宜。”

“是嗎？我一定給大爺找到。”漢子去了。

嶽天楊把那碗湯遞給少女説:“這碗湯給你喝吧。”少女説:“謝謝大爺，可是我不愛喝湯。”然後低下頭繼續吃她的面。

嶽天楊又對瞎老漢説:“你的孫女不喝那你喝吧。”瞎老漢似有幾分生氣:“你吃完了卻讓我喝湯，老漢我雖然眼瞎又窮可絕不食嗟來之食，我們窮百姓雖然沒錢但是有骨氣。”嶽天楊讚賞地點點頭説:“是啊，做人應該有骨氣，還應該光明磊落。”他又問那煙的老漢:“老人家你看我這劍怎麼樣？”那老漢説:“我是種地的不懂劍”他仔細瞅瞅嶽天楊的劍説:“不過我倒是可以看得出你這劍很貴很值錢。”嶽天楊説:“我看你的煙桿比我的劍都貴。”老漢笑着説:“你可真會拿老漢開心，我這破煙桿哪有你的劍貴。要不咱們換換。”嶽天楊説:“就怕你不跟我換。”那老漢説:“你這麼一説我倒真是捨不得了，這老夥計跟了我有幾十年了，就跟我兄弟似的。它要是不在我身邊，我會像丟了魂兒似的。”嶽天楊又問那瞎老漢:“你算的卦靈不靈？”瞎老漢嚥下口中面説:“心誠則靈，心不誠則不靈。”嶽天楊説:“那你給我算算你們到底要把這場戲演到什麼時候？”嶽天楊這話一出整個店裏霎時變的啞雀無聲。猜拳的人停止了猜拳，聊天的人停止了聊天，喝酒的人放下了酒杯，吃飯的人放下了碗筷，就連嘴裏已放進了食物的人也停止了咀嚼。他們都保持着各自的姿勢一動不動，時間彷彿在瞬間停止了凝固了。

須臾瞎老漢乾笑兩聲説:“你這話老漢聽不懂。”嶽天楊問那煙的老漢:“你能聽懂嗎？”那老漢着眼笑着點點頭，他緩慢地了口煙徐徐吐出。

嶽天楊環視一下店裏的那些人説:“我想諸位一定都是秋風幫的朋友吧？”那些人都把目光投向嶽天楊，他們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那煙的老漢慢聲説:“既然讓人家看出來就別在裝模作樣了，叫人笑話。”那些人馬上就像變戲法似的各自手裏多了一件兵器。嶽天楊旁邊桌上的那對夫婦也從行禮卷中各出一件兵器握在手中，他們都一動不動盯着嶽天楊，好像在等某個人下攻擊命令。幾個小二一見陣都嚇的躲到廚房裏去了。嶽天楊看那瞎子和少女，瞎老漢此時眼睛復明了，他看着嶽天楊，他似有幾分緊張。那少女對嶽天楊嫣然笑了，她笑起來很好看。

“那你的兵器呢？”嶽天楊問。

少女説:“就在你的腳下，你難道不知道嗎？”嶽天楊看看桌下的琵琶，少女一隻腳已踩在琵琶的一端上，另一端對着他的‮腿雙‬。

嶽天楊説:“你這件兵器倒是很特別。”少女依舊笑盈盈的，她説:“只要我用力踩一下，這琵琶上所有的鋼弦就會穿你的‮腿雙‬。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好嗎？”嶽天楊淡淡地説:“我勸你最好別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