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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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子強説的是真的。”為了找回老人眼神裏的温暖，她不惜撒下漫天大謊“從上大學開始，我們就在一起了…”

“楚楚，爺爺活到這…把歲數了，難道會…分辨不出來真偽嗎？”老人急着氣説完，心死的閉上眼。

“我説的是真的。”温楚慌得失聲啜泣“不信你問子強…”

“你們走吧，我想…休息了。”老人狠下心，含糊不清地驅逐心碎的孫女。

“子強…”如今她能依附的就剩這位友善的同學了，温楚絕望地看向他。

不忍見温楚傷心絕，邵子強情急之下口道:“如果爺爺不信，可以將楚楚嫁給我啊！”温楚含淚錯愕，簡直不敢相信。子強到底在胡説什麼？他不必犧牲這麼多啊！

沒經過深思的驚人之語，原來是心底深處最真切的期盼，邵子強微怔半晌，很快就平復震驚。

他真摯地望進老人再度開啓的眼睛，討人歡快的俊臉笑容可掬“現在談結婚還太早，爺爺如果不嫌棄，就讓我們先訂婚吧！你説好不好？楚楚。”他無心機地將問題扔回給她，以為這是兩全其美的妙法。

如今不僅是邵子強在等待她回答，就連半邊臉搐得厲害的温爺爺也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温楚忽生了騎虎難下的無助。

“當然。”蒼白蕭索的嬌客倏然一整，她沉靜堅強地綻出笑容“只要能得到爺爺的祝福，我自然願意。”為了爺爺，她願意賠上所有，即使那包括嫁人。

老人封閉的內心開始融化了。他氣楚楚不愛惜自己，並非氣她使温家蒙羞，到底這個寶貝孫女是他和老伴傾注所有的愛養大、呵護大的，在他有生之年絕不允許任何人辜負她。

“你們得到…我的祝福了。”因頰邊肌不試曝制，老人儘量簡言。明知道她拖來這個孩子只是在作戲給他看，但為了孫女的未來，他決定接受。

爺爺原諒她了！温楚心一寬，動的抱着他憔悴不少的老臉猛親，淚水不斷滴落“謝謝你，爺爺，謝謝。”

“子強，你先回去…，改天我會…到府上拜訪。”他有話對楚楚説，誰知道他這風中殘燭能活多久。

“好，那我先走了。”邵子強低頭吻了吻温楚的額頭，以示深情。

等青耀眼的大男孩走後，温爺爺方示意孫女扶他生起。

他拉忐忑不安的孫女和他並坐一塊“我懂你的…心意。”温楚瞪大眸子開口反駁“爺爺…”

“聽爺爺説完。”短短几個字，累得老人家氣如牛“爺爺要你…隨爺爺回美國。”他希望她和展司漠的關係斷得更徹底一點。

“爺爺怎麼説我就怎麼做。”温楚盈淚顫聲“對不起…”

“為了你好…爺爺要你和子強訂婚。”不管他們是否有緣走完這一生，目前這個障眼法是一面不可小覷的厚盾，可幫助楚楚全身而退。

“剛剛你不是説祝福我們了嗎？”温楚又哭又笑，臉上的淚水已分不清是因何而淌。

“你愛那孩子吧？”他憂心忡忡顧慮到另一層。

憑爺孫倆的默契，足以使温楚相信他所指的是展司漠。

“曾經。”然而當兩愛相牴觸，這份兒女私情已嚴重危及她摯愛的家人時，她只能埋葬了它。

“爺爺別擔心。”

“你會…”老人嘴角一陣擋動，突然噎着話。

“相信我，爺爺，我會斬斷一切的。”温楚鼻頭酸楚，趕忙替他順氣，並毅然許下承諾。

淚光閃爍的老眼浮出一絲安，老人輕撫她瘦了一圈的臉頰，心中極為不捨。那孩子難纏，楚楚卻看來愛他極深。

“就算是…兩不相欠吧！”他寬容地説。

心中一慟，温楚淚滿面，心酸的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