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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聽旁人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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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雲緊張着左手一晃,五台七道長劍被奪,心中駭然,可是陣腳依舊不亂,揮掌猛劈,靜虛真人眼前只是一花,也並未瞧出對方如何出手,驀地,只覺右肘一緊,已是被俞雲施出“軒轅十八解”中“卸關點元”手法,擒住右肘“經渠”,帶出陣外,其他六道一招攻到,已是遲了半步。靜虛真人只覺渾身蟲行蟻走,痠麻難耐,額角冷汗迸出如雨,和空中豪雨混雜下,難以分辨,正無法忍受時,突覺時間一鬆,俞雲已自放手。

俞雲一雙晶亮四的眸子註定靜虛臉上微笑着,靜虛臉上一紅,喃喃説道:“貧道自承輸招,我等即刻返山,容後再見吧。”一轉身,在驟雨中馳去,其餘六道望着靜虛身後怒視了一眼,隨着奔去。

俞雲回面向邱麒、李少陵兩人笑道:“這一來,靜虛牛鼻子返山後,苦頭準吃得不小,看他師弟六人怨恨的眼神中,便可測知。”李少陵笑笑答道:“誰叫他恃強出手,怨着誰來。”説着微微抬頭張望了一眼,又道:“這雨並非一時半刻可停,俞大俠,我們望前趕吧。”俞雲點點頭,飛身上騎,三人冒雨飛馳,這天雨勢竟未停,泥濘滿途,將成澤國正是難行,所幸途中並無事故發生,只有幾批頭戴竹笠漢子,脊背兵刃來去匆匆,形跡也是可疑,俞雲等三騎離得遠遠的,見他們不來招惹自己,也落得省事,不加以理會。

一到崞縣,天已晚,便在縣城一家小客棧落足。邱麒、李少陵首先落店,俞雲隔了頓飯時才至,裝作互不認識,他們均一進店,就命店夥出街去買衣履,洗了一個澡後,周身更換一新。

俞雲住在單獨上房,一人叫了幾樣萊,命店夥送在房內食飲,一一夜未曾睫,又是竟點食未進,不飢餓,疲勞兼而有之,如今眼見熱騰騰的茶飯,香味直撲鼻端,腹中格外肌腸轆轆,品飲之下,只覺舌甘味美。

窗外依舊風雨加,一片沙沙之聲,屋內濕得很,空氣中還存在一種腐蝕的氣味,漲漫充斥着,這些俞雲都不擺在心上,只看了看窗外一下,忖道:“象這樣的天氣,明怎樣能啓程呢。”也只想早到太原。吃飽後,俞雲立起身來,自言自語道:“我該去門外瞧瞧有沒有異樣。”於是,他便拉開門,慢步往門外走,經過邱李二人住房門前時,似有意似無意用肘往門上一撞,那門本是虛掩着,呀的一聲,竟撞開了。

俞雲雖只是一瞥,卻瞧出房內空蕩蕩的,沒半個人影,不由一怔,忙閃身急走,把店內店外巡視了一遍,始終未瞧見邱李二人蹤跡,心想這樣大的雨,他們哪還有心情上街,真是怪事。

他匆匆又折回房中,那股黴濕氣味又自撲入鼻,竟會出房屋內是空氣不動之敵,所以黴氣鬱積不得發,於是他用撐木將豎窗撐至半開,寒風一陣陣湧入,黴氣才覺好些,只是分外寒冷。

他方才用過了酒飯,到燥熱出汗,如今冷風一吹,臉上戴的皮面具裏層水氣粘膩膩的,不舒服已極,他揭下面具用乾布擦乾裏層的汗水,出一張晶瑩如玉、俊美可人的臉龐,窗外忽起了一句低微“噫”聲,但被風雨遮沒,俞雲毫沒聽見。

俞雲把面具戴好後,從懷中取出一顆明珠,那是他未婚趙蓮珠在周維城家中暗藏之物,他託在掌中裏着出神,他自思為得天涯尋仇,未免辜負玉人深情,想到自己離開滄州北上時,周趙二女雙眼紅腫,不勝依依,為之黯然。

忽然房內燈光一暗,只覺微風掠耳,豎窗掌木塔然落地,蓬的大響,窗扇落下後自合,燈光忽又重明,但這卻是轉瞬間之事,俞雲掌中的明珍已然不見,以俞雲功力之高,竟未及時驚覺,真出入意料之外。

原來俞雲端祥明珠出神,待至風聲掠耳,才知有人潛入屋內,警覺時,已遲了一步,來人已竄出窗外,窗門已砰的關上,但空氣中仍餘着脂粉香味,他意會出來人必定是個女人。

不過這種做法又不似存有惡意,這是何故,略一思索,便託開窗門,便亦晃身竄出,此時雨勢已緩,尚自不小,放眼瞧出屋檐角,立着一條黑影,俞雲低喝了一聲,便自騰起,他才一起步,那條黑影已是竄出七八丈外,俞雲暗讚一聲:“好輕功。”出道以來尚屬初見,隨亦跟着追去,若以俞雲那份蓋世輕功,還不是手到擒來,但因地形不,那條黑影一會兒東。

一會兒西,瞬而不見,剎那間又在另一方向出現,俞雲只是跟着,在屋面上東竄西走,好一會兒,在城廂一家巨宅中隱沒。

俞去停在屋面,不猶豫起來,他暗想着,這人引着我來為的是什麼呢?才決定下去探明究竟。他輕輕躍下,存身在一間有燈亮的房屋窗前,好似有三四人正在講話,不傾耳凝聽。

只聽得有一人説道:“那兩傢伙也真該死,竟投上堂主開的客店中,糊里糊塗就被捉了來,真是飛蛾撲火,自送其死。”俞雲心頭猛震,被捉兩人是否就是邱李二人,不覺傾聽下去,接着另一人冷笑道:“你別高興着,還有掃興事哩,方才我從內面出來,聽説捉來兩人,身上竟沒搜出千年何首烏及龍官四珠,只搜出一串佛珠,不知是何禿驢常用之物。”

“魏堂主大為震怒,苦刑供,兩人只説兩件珍物為黑龍會總瓢把子靈宮巨煞洪長青劫去了,別的不知,魏堂主只是不信,因為連得飛報,報得洪長青、彭飛、王翼、龍門五怪,及五台門下均鍛翼而已,兩物不見,真是怪事。”俞雲恍然聽出那被捉的人,就是邱麒、李少陵二人,才知那條黑影引着自己尋來,是有心引自己救援兩人。這人是誰?又是一個疑問。繼聽得另一人説道:“莫非是他們用出暗鏢方法,將二物偷送上路吧。”

“這也説不定。”第二人又回答着:“那兩人落店後,後面又來了一中年窮酸,五台七道就是折在他手下,聽説這窮酸武功高得出奇,不知是何來路,五台飛報説這人自承是獨行大盜,奇怪的就是這窮酸在江湖中,從未聽説過有此人,更奇怪的是,他竟敢在我們清風幫轄境內伸手,若非藝高,誰有這膽量?

所以,魏堂主遲疑不敢動手,想在三更時分,用香薰了過去,再擒來細細訊問來歷。”俞雲一聽不由怒上眉梢,覺得清風幫也忒無恥狂為,敢在縣城中擄劫人質,連自己也不放過,不想起傷父仇人隱在清風幫中,江瑤紅姑娘喪家之恨,如今又是邱李兩人被擄,新仇舊恨,全部湧上心頭,於是他用食指輕敲窗紙兩下,急閃至屋角藏身,屋內起了回聲:“誰?”接着,門呀地開了,探出一顆人頭,四面張望了一眼,見沒有人,口中喃喃地道:“是誰呀?”也是他死星照命,竟走出户外,俞雲暗中運出“彌勒神功”字訣,左掌一送,一拉,這人便如同常人步行一般,走在屋角,這手法也真絕,那人竟噤不出聲。

俞雲往他身上點了一指,輕輕放在地下,又掩至窗前急敲了四五下。屋內又出了回聲:“李瘤子,是誰呀?有什麼事值得那麼大驚小怪的,進屋內説不得了嗎?”他嘴上可這麼説着,凳子竟拉了拉,還自沒動身,咕嚕嚕喝了一口酒。另一人説道:“老王,你快去看看,説不定是堂主有事吩咐,我是值夜的,用不着我去。”那叫老王的人咕嚕嚕又是一口酒,説道:“有話進屋明講不就得了,幹嗎老彈窗子呀。”亦起身出外,俞雲又用同一手法,輕輕點倒。俞雲估量着屋內只有一人,晃身閃入,只見一眉大眼彪形大漢坐在一條長登上,一雙腳架起,慢條斯理的喝着酒。

桌子擺着三四隻碟盤,盛着雞、、花生之類。骨殼狼藉,滿桌滿地都是。那彪形大漢正吃得有味,猛然瞥見俞雲呈現眼簾,不駭然立起,張口待要呼喊,俞雲倏地一伸手望那大漢肩胛骨一鉗,口中低喝道:“你只敢叫,我即使你不得好死。”那大漢經他一鉗,幾乎疼得昏過去,忙連聲哀求道:“大俠,請高抬貴手,小人從不為惡,你就饒了小的一條狗命吧?”一臉灰白,滿身疼得發顫。俞雲微笑道:“饒你的狗命,這也不難,你只説出方才被擒兩人身在何處,便可放你。”那大漢忙答道:“小的今天值夜,並沒見着,聽旁人説起,那兩人現仍在議事堂上,被魏堂主用出分筋錯骨手,仍是抵死不説出兩什珍物落在何處,別的小人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