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永無寧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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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嶽大笑道:“三位明智抉擇,可敬可佩,在下他若至隴西,必來拜謁三位。”羅鴻忙道:“好説,我等恭候大駕光臨。”説完,三鳥同時抱拳一揖,身形頓處,捷如飛鳥,瞬即穿林杳然。謝雲嶽正待向賀姑娘王式耀兩人問話,忽然微風掠起,面前倏然落定兩人,只見是一元居士胡剛及其愛女胡若蘭翩然降落。一元居士胡剛撫髯微笑,胡若蘭凝眸滿含幽怨。謝雲嶽抱拳笑道:“胡老前輩為何知得晚輩在此?”一元居士胡剛呵呵笑道:“老弟一離燕京,老朽父女兩人即躡蹤於後,武清縣郊小廟之事,得以親眼目睹老弟功力震世絕俗。”謝雲嶽不由驚哦了一聲説道:“原來廟內紅旗幫匪,均是老前輩及姑娘相助除去,晚輩這裏相謝了。”説着一揖到地。
引着胡若蘭抿着嘴格格嬌笑不住,神情嫵媚之至。一元居士胡剛搖首微笑道:“老朽輕易不造殺孽,這都是丫頭所為。想你們兩人都是出手狠辣,雙手滿染血腥,以後恐怕你們難以收拾,孽重難回了。”繼覺語氣顯得過重,繼轉口道:“老朽父女兩人途中見得秦中雙怪,戲耍作他們多次,不覺捱延費時,追至濟南源盛鏢局,聽説老弟已去泰山尋訪鶴涎草,所以老朽父女兩天這才趕來,不意悽巧相逢。”謝雲嶽不忙問道:“老前輩定必見得家嶽,不知病情怎樣,可否乞知?”一元居士胡剛道:“令岳周維城及高老師毒勢尚未惡化,趙康九大俠亦已泰山歸來,兩手空空,滿面愁容,老朽父女一抵鏢局,稍時蒼須怪叟等人即將劫去鏢貨送回,並言老弟在泰山身亡,當時趙大俠大怒,飛劍將蒼須等人戮死,當時就要趕赴泰山,經老朽一再相勸,言老弟並非夭折之相,老朽父女可代去泰山一行,在辛莊瞥及老弟易容望林中閃去,故而探知老弟在此,只不知鶴涎草到手了未?”謝雲嶽不動容,笑道:“那麼晚輩要兼程趕返濟南了,晚輩好友幹坤手雷嘯天及矮伽藍崔戩被在辛家莊,還望老前輩代勞施救,晚輩最遲明晚就趕返此地。”繼將王式耀賀姑娘介紹給胡剛。胡剛笑道:“這些老朽均都知道,只是一時未易解救,老弟你可知道金鈎無敵辛蒙就是高黎貢山四魔嫡傳弟子麼?
目前不但高黎貢山四魔及秦中雙怪落在辛莊,還有甚多魔道高手亦在莊內,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老朽父女一定盡力而為,老弟你速去濟南吧,明一準在此候你見面。”胡若蘭姑娘一聽謝雲嶽要走,不小嘴一撇,嬌嗔説道:“怎麼説不到三句話,就要走了,這可不行。”謝雲嶽不又生惕念,原是避開他們,為的情孽不可再種,但命中魔星註定不可避免,他本是極聰明的人,已猜透了一元居士胡剛倆人為何一路上窮追不捨的原因何在,不暗歎了一口氣。抬目望了胡若蘭一眼,只見她一雙星眼,滿含幽怨惜別之,眼是靈魂的窗子,可在內窺出一個人思想情,善與美的所在,不由神情一凜,微笑道:“姑娘,在下雖是武夫,但知君子一言九鼎,明晚在下決可趕到不失言就是。”繼又向賀姑娘王式耀兩人道:“二位既暫不可迴轉辛莊,不如跟着胡老前輩在一處,遇事多有關照,一俟雷老師救出,你們再定行止吧。”説着身形一動,捷如電,瞬間便即無蹤。
一元居士胡剛這邊暫且按下不提,且説謝雲嶽一路如飛地奔馳,心內織着惘、焦急,二十里路程不消半個時辰便自趕到。
煦麗向西時,踏入濟南城關,千佛山中千佛鐘聲悠亮徹耳傳來,大明湖湖光山頓呈眼簾,只見碧波千頃,水光接天,崗巒葱秀,迤邐生婆,這時謝雲嶽哪有心思欣賞景緻,一勁往源盛鏢局飛走,途人多驚奇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他也不以為意,一踏入源盛鏢局大門,面就看見趙康九鬱郁不歡緩步走來。謝雲嶽立時止步,垂手喚了一聲:“岳父。”趙康九登時一怔,倏又眼內神光,面轉笑容,道:“是賢婿麼?鶴涎草尋到了沒有?”謝雲嶽笑道:“僥倖到手。”説着兩翁婿飛步入內。周維城及高子龍人又消瘦許多,神萎靡,見着謝雲嶽,只軟弱無力地睜眼點了點頭。
謝雲嶽取出鶴涎草,着手診治,周高二老時過久,毒雖解,真元則虧耗甚巨,謝雲嶽不惜本身真元,以“菩提貝葉禪功”貫輸。
夕用沉西,暮霞昏茫,周維城高子龍兩人霍然全愈,謝雲嶽面蒼白,轉至廂房盤膝調息歸元。在謝雲嶽治療周高二人時,室外鏢局同仁及朋友等人影紛紛,均瞻仰謝雲嶽丰采,經趙康九一一勸散,説是晚宴時,自會與他們見面。
他們均不知謝雲嶽就是名噪一時,震盪武林之怪手書生俞雲,但知謝雲嶽有一身驚人武學,不然,更是喧譁鼎沸,爭睹為榮。源盛鏢局大廳上華宴盛開,燈燭輝煌,六張大桌面上人頭晃動,譁聲談笑。
須臾,廳後屏風內轉出一個容光煥發,劍眉朗目,美如子都的少年來,面帶微笑,頷首為禮,益顯得公瑾醇醪,倜儻不羣。剎那間,大廳內鴉雀無聲,中州劍客趙康九立起,大聲介紹與眾見面。
席間羣雄紛紛敬酒,謝雲嶽應付從容,羣雄只覺得謝雲嶽和藹可親,略無半點居傲神,人當之期休風,不由大為欽佩。
這酒宴一直到三更漏盡,月華中天際才盡歡而散。謝雲嶽隨着趙康九等人轉至內室,才談起幹坤手雷嘯天之事,明將去辛莊制住混元指蒯浚,以免丐幫自相殘殺。
又勸趙康二老明晨離開濟南,徑去寨北牧場,一俟自己辛莊事了,當趕赴牧常趙週二老想想也對,他們偌大一把年紀,何苦在武林中爭名好勝,趁着餘年,在田園納福,或嘯傲煙霞豈不甚好,於是慨然應允。
源盛鏢局高子龍笑道:“金鈎無敵辛蒙一向深居簡出,地面上人緣相處得甚好,前數年老朽也曾見過一次面,殷勤得很,不過總覺得他虛偽得有點可厭,誰知道他是高黎貢山四魔嫡傳弟子?”謝雲嶽詫異,問道:“辛蒙打着金鈎無敵的名號,難道無人去辛莊爭名挑戰麼?”高子龍猛然拍了一下大腿,大聲道:“奇怪也就在此,十年前聽説有些人,去辛莊挑戰,他卻謙遜堅拒不納,如此要打也打不起來。
之後,就再也未聽説起過,一個武林能手,既打着這大名號,又有此雍容寬宏的度量本是難能的,現在老弟説起,則辛蒙平作為,大有可疑。”謝雲嶽含笑道:“任何人作偽無論做得如何巧妙,總有破綻可尋。”一向沉默寡言的周維城。
突然想起了一事,問謝雲嶽道:“賢婿,一元居士胡剛之女,對你情如何?”謝雲嶽頓時滿面通紅,心知一元居士胡剛必是與他們説了些什麼話,心內一着急,喃喃只説不出話來。
趙康九目光凝視在謝雲嶽臉上一會,微笑道:“一元居士胡剛有名的難纏,你究竟對胡姑娘情如何,不妨直説。”謝雲嶽面更紅,囁嚅着道:“小婿與她並沒有什麼呀。”周維城見狀不忍,撫髯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這事等我們慢慢解決吧。”我們二字,當然是指趙康九而言。
謝雲嶽有心想問究竟,猶豫半晌問道:“岳父,到底怎麼啦?”周維城望望趙康九,才轉顏笑道:“胡姑娘對你一往情深,我們不會干涉你們的。”謝雲嶽紅着臉,吶吶不知該説什麼好,內心自是兩位岳父。周維城話鋒突轉,問及謝雲嶽取鶴涎草經過。
謝雲嶽談及詳情,眾人不勝慨嘆。趙康九笑道:“若不是一元居士胡剛父女等人的相助,蒼須羣只怕一時難以授首。”繼又神一莊,道:“我等已是老邁,恐怕從此以後,羣均不會與我等為難,只是賢婿萬宜小心,他們將你同怪手書生俞雲認作同出一派,因手法大致無異,其實這也只是二而一,一而二的想法,總之你得謹防暗算的。”謝雲嶽唯唯應命。更鼓已敲了四下,興盡各自就寢。謝雲嶽一夜思緒如,輾轉反側,不得成寐。
他想到一年來,奔蕩在江湖,雖然經驗閲歷倍增,但仍心靈上的空虛,無法填補,是天倫的缺憾,抑是愛情上的紛擾,自己也無法確定,不由湧上一片無名的悵惘,轉念到江湖上劫殺,永無寧,不勝慨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