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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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説賈亦真也還算個好女孩,她最自豪的三件事就是:一沒長過青痘,二沒掉過錢,三沒在人前哭喪過臉。
賈亦真邁着矯健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提着今天剛買的菜。她的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雖然她不僅沒有高興的事,而且還剛剛摔跤磕了一臉的灰。
微笑,只要還能笑得出來,就算贏了生活。
那是賈亦真她老媽在幾年前説的話了,她一直記得清清楚楚,所以有的時候,不,是經常的,她覺得她老媽真偉大…難怪連女兒也這樣優秀。
經過一個比較寬闊的十字路口時,她看見一輛出租車因為不想等在長蛇陣後面,直接開進了慢車道,並且“砰”的一聲,以不太禮貌的姿態親上了前面那車的股。
車股登時腫了,很快下來一個看上去温文爾雅的男人,他推推眼鏡,還沒開口,呼地又一聲從出租車裏竄出四條大漢,捋袖子的捋袖子,吐唾沫的吐唾沫,瞪眼的瞪眼。眼鏡張了張嘴,又閉了閉,然後還是張了張嘴,吐出一句:“沒事。”四條大漢得意洋洋地上了出租車,正要揚長而去,一個警察來了,邊推開人羣邊問:“有人説這兒出了通事故,怎麼回事?”眼鏡看見警察,膽氣馬上就壯了,説:“這輛車撞了我的車。”警察問:“有誰能作證嗎?”眼鏡四下環顧,四條大漢也四下環顧,差別是彼此間眼光的善惡,於是圍觀人羣靜悄悄的,沒人應答。
眼鏡見狀,嘆息了幾聲:“算我倒黴,你們走吧。”賈亦真看不下去了,高舉拎滿瓜果蔬菜的雙手,叫了一聲:“我!我看見了!”警察費了點神才從人羣中發現了她這號人物的存在…就在馬路正中央。
“你真地看見了?”警察懷疑地問。
“看見了,這兩破車撞上了那輛豐田,四個破人跳下來意圖恐嚇,這位怕惹事的先生只好準備放人,警察先生你就那麼巧的來了,因為這四個破人還在場,大家都怕死不敢説,我也怕死,但頭腦一發熱,就站出來了。”賈亦真的眼睛掃過那四個破人已經開始扭曲的臉“不知道我現在開始懺悔還來不來得及,嗯,我的意思是,假如來不及的話,我建議最好多關他們幾年。”警察不再理她,轉頭看了看那四名大漢,對他們説:“車扣下,你們站到那邊的警亭去。”四人一消失,警察又問:“你們也都看見了嗎?”大家這才開始紛紛義正嚴辭地指認並譴責殺千刀的出租車主,場面熱鬧非凡。
不懂得功成身退的下場通常很慘,因為這也是偉大的媽説的,所以賈亦真記得特別牢,並決定知行合一,但當她正準備繞跑的時候,眼鏡忽然温和地朝她一笑:“小姑娘,謝謝你。”賈亦真愣愣地搖搖頭,低下腦袋匆匆地跑掉了。
她跑進自家的住宅區前,還特意回頭看了一下,發現沒人跟蹤,這才鬆口氣,有逃命般加速跑,前進至樓下,再審視一下,終於放心地衝上樓去。
回到家裏的賈亦真興高彩烈地開始做晚飯,就在她做到一半時,她那偉大的媽打電話來説不回家吃飯。就算只有她一個人也要吃飯啊,但當她剛剛忙完坐下來,門鈴響了起來。
急子的賈亦真連忙捧着飯碗拿着筷子去開門“啊!”她盯着來人愣了一下:“是你?!”眼鏡微笑着,站在門口,把手裏的幾大包東西遞給她:“我來謝謝你的勇氣。”無事獻殷勤…非即盜,賈亦真斜睨着眼睛看他“你已經謝過我了!”也沒有用手去接不知名的危險物體。
“啊呀,那可費這些鮑參翅肚了!”眼鏡喃喃着攤開手裏的包包。
賈亦真連忙把他讓進來,丟下飯碗筷子,接過那些東西:“那怎麼好意思呢,怎麼好意思呢?
…
不過既然你已經帶了來,那我就收下了!你吃飯了沒?正好一起吃?”眼鏡的目光落到電視機前的茶几上,很興趣地看着那些菜餚:“你做的?好像很不錯,既然你不客氣,我也不客氣了,我本來就討厭客氣,怎麼好意思客氣你的客氣呢,麻煩你加碗筷。”兩人誰也不讓誰,風捲殘雲地幹完了一桌子菜,活像饑民暴動一般。賈亦真收拾完畢,又切好水果,端了上來,邊吃邊聊。
“你父母呢?”眼鏡問。
“父不祥,母正忙。”吃水果可比蝗蟲過境的賈亦真練概括道。
“你多大了?”賈亦真笑眯眯地反問:“你看呢?”
“照外表的話十五六吧,真正的不知道。”瞧她那張小得可憐的臉,應該不會太大吧。
賈亦真開心斃了:“真的嗎?我二十了。”眼鏡真的有點質疑:“二…十,真的?”
“真的,我二十歲生在親戚家過的,正巧趕上發大水淹到牀邊,那天星期二,八月七號!”好一會兒,眼鏡才笑出聲來。
“哦!生時有許什麼願嗎?”當她還在幼稚園啊,許願!但她順口胡吹道:“有啊,我希望亞非拉國家齊團結,全世界美男包圍我。”眼鏡眨了眨眼,點點頭:“有潛質,我想應該能實現。”賈亦真頓時笑了出來:“什麼潛質啊,我長這麼大,雖然有點回頭率,但從沒有異跟我囉嗦夠兩句呢。”眼鏡温和地笑了:“沒關係,喏!這是我的名片,估計再見到你時,你已經美夢成真了。我相信你,再見。”賈亦真送他出去,至於他留在茶几上的名片,上面除了“藍靛紫”三個字,外加一串電話號碼,就什麼也沒有了。賈亦真也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鱉異的故事也就真的正式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