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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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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嶺上片林密佈,這時竟覺地動山搖,龍斐輕聲道:“哥!這不是普通武林打鬥呀!”花無秋擇定一處展望最佳之處,招手道:“我們拔升到那株高松樹上去。”龍斐搶先站起,腳剛踏住一枝幹,眼裏已映進那面山下的情景,不由輕聲驚叫道:“啊,雙方好多人啊!獨腳的老和尚!”花無秋已到了他的身後,自松枝裏向外一看,見山下是處大石坪,一面排立着十七八具如回人裝束的人物,一個個滿面虯髯,年齡老壯不等,另方是六個番僧和六個高原老人,他一見鄭重道:“是冷風一幫,但多了兩個番僧,他們竟竄到這兒來了,那就冤枉仇大哥夫婦白跑一趟了。”龍斐道:“那獨腳巨人和老番看勢是旗鼓相當!”原來在拚鬥的只有兩人,其他雙方都各站立一旁慎防飛登之下,全部各擇大樹藏身瞭望,惟武聖和惠明大師對花無秋道:“少施主留心,東面一排五僧從左起第一個頭生瘤的名叫‘化生摩何’,第二是‘神島金佛’,他更易識別,其左手有七指,第三是‘絕海菩提’,他沒有下手,現與‘獨腳紅魔’對敵的是‘鐵貝魔僧’,另外兩個你見過,那就是‘哈魯’和‘鳩摩’!他們兩是番僧中的小一輩。”花地秋指着西邊道:“這面有八個老頭是誰?”惠明大師道:“紅花派共有十三系,每系各立門户,各有首領,但公惟‘獨腳紅魔’為總首領,另外八即為各系首領人物,那此壯年就是他們的徒眾,貧尼為了要明瞭其底細,曾在兩年前親自暗查甚詳。”花無秋謹慎道:“晚輩有個冒險主意,不如老師太贊同否?”惠明大師道:“少施主請説。”花無秋道:“目前這兩方看勢是各逞其能而相鬥,但沒有顯出深仇大恨之情,這種鬥法很難鬧成僵局,終必印證一會就要作罷,晚輩之意,打算單獨由後山繞去,一旦有機可乘,晚輩可造成他們正式火拚。”武聖鄭重接口道:“少俠可曾想到他們因你現身而聯合圍攻?”花無秋道:“這就是所説‘冒險’兩字,如真的到了那一步,晚輩決不會逞一時之勇而待著不走,同時自信也不會毫無身之力。”惠明大師關心的道:“你本着所有各種功夫都無法抗飛刀飛劍,慎重提防要緊,必要時無須招架敵人的拳掌。”花無秋暗暗從樹上躍落,同時對龍斐道:“你也跟去,不見大場合,難於獨立!”龍斐應聲跟隨,仍從原路下山,眾人都出乎意外,誰都想不到花無秋會將一個小童帶去冒險,唯武聖卻點頭暗歎,居然自內心裏對花無秋異常欣賞。

藍影一閃,忽從兩丈之外的樹上飄來一條人影,筆直落到武聖身邊輕叫道:“爹,你和姑姑快點準備接應呀,他怎能敵得住啊!”這是步青雲的聲音,到了這種緊張的時候,她立將以往怨恨拋棄,竟焦急的衝了過來催促父親!

武聖將她拉到身邊安道:“當前的情勢連你姑姑和為父統統算上也非下面雙方之敵,目前只有計取,決非力敵可進。”僅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花無秋已帶着龍斐快要接近敵人了,當他們翻下一座斜坡時,忽見草叢中跳出一個酒醉薰薰的槽老頭來怪笑道:“小子,你真有種去單刀赴會?”花無秋識出是“南口”杜醉白,拱手笑道:“我還有個弟弟。”朽老頭哈哈笑一聲説道:“這個蘿葡頭兒能派用場嘛,嘻嘻。”龍斐忽然“啐‘的一聲説道:”老頭子,咱們來拼一場如何?

“杜老頭雙手亂搖道:“那又當論,我老頭子怎能敵得住你那雙赤蝠呢?”花無秋噫聲笑道:“你老是順風耳!”杜老頭笑道:“過獎,過獎,喂,小子,當心雷池六王也來了,我老人家打聽得一件消息,紅花派人竟是六王勾引出來的,這件事我得馬上通知武聖,顯而易見,他的手下現已挑明作亂了。”花無秋道:“武聖現在正面那座山上。”杜老頭道:“你們兄弟二人殺了人膠宮四將的事情,不哥捧他們之故嘛?”花無秋瀟灑的雙手一拱,哈哈笑道:“貴派可知今之戰的起因和結果否?”其中一個鬢髮全白的老者搶前拱手道:“年青的中原朋友,這點老朽們到未想到,請問有何因果?”花無秋道:“諸位請看高原那一幫人就知起因何在了?”數步大聲接道:“大師雖通漢語,可惜欠通漢禮,在下正是。”化生摩柯聲吼叫道:“胡説!對你還要講什麼禮貌!我問你,迦摩可是你殺的?”花無秋點頭道:“在下只是道高一尺罷了。”化生摩柯大吼道:“要你賠命!”花無秋靈機一動,大聲叱道:“豈有此理,相罵沒好口,相打沒好拳,打架要賠命,那還打什麼。比如那紅花派總首領馬上將你們的‘鐵貝魔僧’打死了又怎樣,你們還不自認武功差勁?”他一字字,一句句都是施展真氣發出,不要説是旁邊的聽得清楚,就連打鬥烈的雙方都一字不漏的聽進耳裏,這種用輕視和挑撥之言立將化生摩柯氣暈了頭,未加思考,大聲怒道:“好畜牲,你居然出言不遜,竟將佛爺們看成一文不值,反將紅花派捧上天去,告訴你,紅花派的武功能算什麼,那不過是武林末技罷,一旦遇上佛爺的偉大神功,那就要他們毫無立足之地。”這番僧有勇無謀,心大意,出言如雷,他竟目中無人,立將紅花派中兩個老人氣得虎撲而出,其一居然亦用漢語大喝道:“化生黑頭,滾過來!讓老夫數數你的骨頭!”化生摩柯巨軀一扭,陰聲笑道:“佛爺正技癢!”老人立將目光注視着冷風一指,皺眉道:“年青人,你明白一點如何?”花無秋輕笑道:“貴派這次全體進入中原,據在下猜測,無不受他人影響而來,説穿了不外‘雷池派’的野心人物,不瞞貴派説,冷風早已知那批人物勾結甚緊,然而今他又站在這批番僧一旁,其居心可想而知。”白髮老者變道:“冷風有什麼居心?”花無秋道:“靈骨派素有唯我獨尊之心,而當武林具有強大勢力者又處處皆是,他如不施一石數鳥之計,憑他靈骨派又焉得橫掃武林?”老者陡然哈哈笑道:“年青人,承蒙慧語指,老朽豁然大明!好,今天看他高原羣醜能否全身而退,請問你貴姓大名?”花無秋拱手道:“武林多險,請恕在下暫瞞一時,改奉告如何?”老者哈哈笑道:“年少老成,請恕老朽失言了。”他説完轉向,對同伴説了幾句方言。

花無秋雖然聽不懂,但能看出動態,忽見紅花派竟由白髮老者親自率領,居然全部向冷風一方沉重排行而去,知道自己整套計策成功了,急對龍斐道:“冷風看勢不對,他必定單獨撤退逃走,我們由樹林繞過去,先到西邊斷絕他的去路。”龍斐跟着進入樹林,問道:“這邊打鬥就不管了。”花無秋道:“他們還剛剛才開始,等到雙方拼至要決勝負時我們再來,但時間還早,非經五個時辰之後才見分明。”一陣急行,來到南面的山腳下,側耳一聽,隱隱察出自己的人仍集在山上了望那場打鬥。

忽然,自一顆樹後鑽出樂天翁來輕輕叫道:“小秋,等一等,老師太馬上要來會你!”花無秋詫異道:“有什麼事?”樂天翁道:“老師太就到了,讓她親自對你説,大概是小海盜夫婦探出什麼消息回來了。”正説着,惠明大師已自山上飄然而到,面沉重,一見花無秋就道:“少施主,雷池派的六王已公開作亂!”花無秋毫不驚奇的淡然道:“步老前輩作何處理,你老是得杜醉白前輩的消息吧?”惠明大師道:“步施主希望少施主不要手去管他派內之事,因此請貧尼向少施主轉達他意思,這消息故屬杜老施主傳來,同時也得仇施主夫婦剛才證實,據説六王已率領大批高手在附近現身,計其總數已不下五百餘人。”花無秋談笑道:“步老前輩是老師太原的在家弟弟,晚輩請問師太,家父的殺身之仇難道就不報了?”晚輩看在師太佛面,我能當作步老前輩之面不發作,那已是盡了最大忍耐能力,如叫我不找雷池派叛徒之仇,試問師太,又能再容忍否?

“師太嘆聲道:“在貧尼想來,你們都有道理,在步施主一面來説,他如讓別人手其事,那無疑使雷池派從此名譽掃地,再也無法使武林敬重了,在少施主一面來説,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只要有正義之人,誰都無法阻你報復,然而貧尼已盡了力量,再也無法可請了,今後…

唉…“花無秋拱手道:“此事在武林自有公論,晚輩還要去截住冷風。”惠明大師唸佛號道:“貧尼只希望少施主將來戒殺三分。”花無秋道:“為了武林,晚輩到那時恐怕不由自主。”惠明大師再無話説,這老尼姑已被花無秋理直氣壯直接堵住了。

花無秋仍舊帶着龍斐大步奔出,惟樂天翁與惠明大師商量了幾句什麼事情也隨即趕上。

快到西面時,花無秋回頭向樂天翁問道:“你老可知六王已到了哪裏?”樂天翁嘆聲道:“聽小海盜説,他看到六王已朝這個方向來了,但步老與其女步青雲早已上去了。”花無秋冷笑道:“憑她父女的能力單對六王尚可,要想壓服其一手培植出來的數百高手那就是做夢,搞不好,連他父女的老命都得送掉!”樂天翁嘆道:“我想叛徒中忠於步老兒的人物,也許還不在少數!”花無秋道:“理由固然説得過去,恐怕武聖自己也不敢保證。”行到一堆上坎下面時,樂天翁道:“步老兒之所以不願你去手,可能他怕你殺錯好人。”花無秋搖頭道:“假設他是這個用意,那他就愚得可憐了,試問一個人到了生死關心之際,他能不吐真情?我在向雷派人下手之前,自然不會一言不問就動手呀,只要他自認是好人,我不會濫殺無辜。”樂天翁道:“小子,單獨相逢也許你會先問然後下手,一旦混鬥起來,在你那風馳電掣的動作之下,不但你無暇追問,同時對方也沒有解釋的機會呀。”花無秋道:“愈是混鬥愈好辦,這些偽裝服賊之人,他焉能不趁機離開,就不離開,他豈敢向我接近?”樂天翁見他説得頭頭是道,心想:“這小子的嘴巴比本領還強,我老人家辯他不過。”正此之際,龍斐陡然輕叫道:“哥,前面奔來三個人,你看是誰?”花無秋抬頭一看,急對樂天翁道:“你老和龍斐在此勿現身,冷風領着‘犀牛王’迦羅利和‘蘭光刀’沙沙保溜來了,讓我一個人出去收拾他們!”樂天翁急急道:“小子,冷風立幫雖,但無十惡不赦之罪,當今用人之時,你能釋服時儘量降服他,何況,‘蘭光刀’沙沙保,‘犀牛王’迦羅利二人並不太惡啊!”花無秋點頭道:“晚輩知道酌情處理,主要的還是要看他們知不知道回頭是岸。”言罷縱起,恰當冷風等三人亦趕到,隨即大聲叱道:“冷風,這次看你還向那裏逃!”相距不出十丈內,冷風等三人嚇得驚叫出口,通身竟軟綿綿,幾乎立足不住,一個個面無人

花無秋想不到自己的聲威竟到這種地步,居然能將武林中賽一魔頭嚇成這樣子,不也呆了一呆,半晌後,取出“金龍吐納”冷笑道:“你們快點運功準備,我生平不殺毫無抵抗之人!”迦羅利和沙沙何未曾見過花無秋的真功夫,心尚不服,二人同時拔出長劍,作勢便出手!

冷風一急,大喝道:“二位快住手,我們雖可抗拒他的飛劍於一時,但何必多此一舉!”迦、沙二人自認不是冷風的對手,而今見他竟沒有一斗的勇氣,始知大勢已不可挽救,於是也就頹然低頭。

花無秋笑道:“冷老頭,本人混跡武林志在報仇除害並非一決逞強,更不懂裝威作虎,你靈骨派在江湖聽來,但實際上為害不深,諸位請罷,希望今後不會有傷天害理之事落在我眼裏。”冷風老練得如帶領修練千年的狐狸,花無秋的不殺,在別人當會大喜若狂,然在他看今後除了改歸正之一途外,稍存二心將心死得更慘!

不加思考,身拱手道:“少俠,你要老朽從此歸隱卻辦不到,因為老朽是個閒不住的老不死,然而不歸隱總要闖出一點事兒,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錯,你這一赦,豈不是叫老朽寢食難安嘛?與其如此,不若馬上死在你的手下!”花無秋正道:“你除了為惡之外,難道就不能為善?”冷嘆聲道:“老朽的臭名自五十年前就一直未衰,今後就算為善,請問少俠,武林中連三歲小孩也不會相信吧?”花無秋覺出此老在本質上竟一個豪異常的人物,立刻改了觀念,大步上前,伸手一把將他拉住道:“前輩為人只要本着良心,哪管他人議論事非,從今以後,貴派之名都無須更改,快請,咱們後會的子多着呢。”冷風大受動,立即招手沙沙保和迦羅利道:“二位過來,我們今天才找尋到名主了!”花無秋搶着上,一一握手道:“二位前輩,冷老之言過重了。”三個老傢伙被他動得老淚縱橫,但又開朗至極,然而連一句話都説不出來了!花無秋催促道:“三老火速離開此地,晚輩還要去鬥場。”冷風含着眼淚道:“少俠,不是老朽不講義氣,你千萬勿救‘毒龍丹’,‘木’,以及‘髓狐’和‘百寶妖姬’,這些人此次前來雖助我,實際上心懷壞念!”花無秋點頭道:“晚輩不是對人一概而論,請問‘百寶妖姬’又是什麼時候到的,聽她名叫蒲柳枝吧?目前打鬥怎樣了?”迦羅利這時才接口道:“那妖婦是剛才趕到的,她與‘髓狐’是老搭擋,目前雙方都拚鬥到緊急關頭了。”冷風臨行又回頭道:“少俠,你不會懷疑老朽加入雷池派六王之內吧?”花無秋聞言有異,會心一笑道:“晚輩承認你是個老謀深算之士!”冷風這時才開朗的大笑道:“那就再會了。”花無秋送走三人未幾,忽見樂天翁帶着龍斐走出大笑道:“小子要得,六王從此有了心腹之患了。”花無秋道:“也算他們本不壞,最大的原因是他們沒有牽入我親仇之內。”説完急向前行,未幾又達鬥場邊緣。

鬥場這時沒有一人在觀望,有單打獨鬥的,有以一斗二的,有三人對五人的,總之已鬥得紅了眼睛,在吉斯派上的一面,此際竟由十九人而增到二十幾人,在整體上已佔上風,但在四個老番僧手下的卻非常吃緊。

花無秋側顧樂天翁道:“那個‘獨腳紅魔’只有匹夫之勇,他不知道調配人力,假設將八個老的來對四個老番僧,將自己出來橫掃對方弱的,這豈不是快刀斬亂麻,早就收事半功倍之效。”樂天翁笑道:“這傢伙的個人英雄思想太濃厚,他已犯了非將對手打敗的錯誤而騎虎不能下背了,好在還有五個老番僧尚未到來,否則他紅花派就不堪設想。”龍斐忽然大叫道:“哥,快看,那左手七個手指頭的番僧,已將那老者迫向左側樹林去了!”花無秋道:“那光老頭還可支持三十招。”龍斐道:“你不去看看嘛?”花無秋道:“你管不管豺狼和黑狗熊的打鬥?”龍斐道:“你沒有聽説過漁翁要蚌而不要鵓的!”花無秋笑道:“你比哥哥更狠,好罷,我們都去的。”樂天翁隨在後面暗想:“一對幼獅將來必成為魔剋星。”三人尚未深入那面林內,突聽裏面發出一聲低沉的慘呼!花無秋開聲騰起,急急催道:“快,光頭老者失手了!”不出二十丈,面撞上那七指黑僧帶着勝利的獰笑行來,花無秋停身一擋,沉喝道:“黑和尚,你的動作不慢!”這黑僧就是“神島金佛”他知花無秋來勢不善,陡將大袖一揮,衝上陰笑道:“佛爺就是要出身來找你算帳!”花無秋知道這是連武聖還不敢輕視的人物,暗暗運足內功,回頭朝樂天翁示意,叫他將龍斐帶退。

神島金佛已踏至五丈之處,手中竟多一件東西,揚了一揚,又是陰笑道:“佛爺今天專找你的金龍吐納動手,快點拿出來罷。”他手中東西朝外一抖,這時才看出是兩隻如碟形的薄圓之物,但花無秋竟不知貨。

樂天翁在後一見,大招呼道:“小子,那是‘古佛神鋮’,為佛教中之靈物,與飛劍有異曲同工之妙,一隻無妨,今他有兩隻,慎防一守一攻。”花無秋右手立即探出金龍吐納,左手暗釦一隻赤蝠,上一步冷笑道:“黑和尚,讓你先出手罷,想你是決心分出生死存亡才肯放手。”番僧右手再抖,白光立盛,雙鈸衝空飛起,既而一合,發生“嚓嚓奇嗚,音聲未住,由中雙分,行如鏈,繞空如電,轉旋,愈飛愈速,漸漸變成一道銀幕!”花無秋知逢強敵,右手食、中兩指一按“吐納”二字,龍舌口飛出!

金龍有靈,衝空而入,霎時之間,空中如萬雷俱發,一場不可思議的手就此展開。

樂天翁緊張至極,雖立身武林,名成高手,但自認距此境界還望望塵莫及,兩目驚注,看看這方又看看那方,只見花無秋凝神而立,穩如泰山,而老番卻大不如前,顯得沉重無比,最奇的是他一雙黑腿,這時竟一分分地向地下陷去。

龍斐呼急促,息頻頻,不由自主,緊緊靠住樂天翁!

這老頭似已發覺什麼安心之事,漸漸將緊張之情放下,輕聲向龍斐道:“小子,放鬆一點,那番僧已無力將兩隻神鈸分開使用了,你看,他的功力尚差太遠,兩腳已朝地下陷落了,那是證明負擔過重之故。”龍斐急急道:“提防他有援手趕來,趕快催促哥哥下手啊!”樂天翁道:“這一戰關係太大,你不能隨便説話,好歹由你義兄自己作主!”斗數刻之久了,那番僧似已到達無可再抗之境,地皮漸漸接近了他的腹部。

龍斐突然大喝一聲!

“再下去!”番僧應聲下落,他竟只留下半頭在地面上,兩目突出,氣如牛!

天空中緊接着如山崩地裂的一聲,兩片神鈸一震分開,飛速遲鈍,翻翻有墜落之勢,花無秋似已掌握形勢,真氣一收,龍舌歸體。

樂天翁一見大喝道:“小子,快將對方神鈸住,番僧快要斷氣了。”花無秋聞言一震,急忙將金龍收起,左掌突伸,向空一招!

樂天翁一步縱出,如風撲至番僧身前喝道:“神島金佛,中原正派武林從不趕盡殺絕,你還不爬起來!”神島金佛的黑臉已全無光彩,那是力已近乾枯竭的現象,良久不語,如蝸牛一般自土內撐出!立足不住,仆然倒下。

樂天翁回頭花無秋問道:“老朽作了主,你有什麼意見?”花無秋恭聲道:“此僧本待殺之,既然你老慈悲,晚輩豈敢有異議。”樂天翁丟個眼,轉身而行,招手道:“我們還有要事去辦,時間不早了。”兩兄弟跟着行出,轉瞬離開一箭之地。龍斐憋着一肚子疑問,這時才問道:“老前輩,幹嗎要放那番僧?”花無秋代答道:“殺一惹八,將來不利,今有對方實物在手,此僧活着比殺了還難受。”龍斐道:“那為什麼要離開呢?”樂天翁鄭重道:“你沒聽出林外已全部罷鬥嘛,顯然是因林中這特殊打鬥之故,雙方不出一刻就會擁到,也許我們要遭重圍。”花無秋道:“你老所見極是。只怕還要追來,趁此時機,我們遠離為上。”樂天翁長身縱起,揮手道:“快走!”忽有一人自右側飛馳而來,花無秋詫異過:“冷風為何單獨趕來?”樂天翁道:“雷池派一定有什麼大變化了。”花無秋恐怕他人看到,裝着不見,輕聲道:“我們朝正面山林走去,他一定會追來的。”冷風似亦懂得他的意思,漸漸將奔勢放慢,遙遙盯住。及至都已進入山林,花無秋轉身拱手道:“前輩何事回頭?”冷風朝着樂天翁拱手道:“冬烘,你不會笑我老子回頭吧?”樂天翁上握手道:“冷兄,這是武林之福,小弟恭喜了。”冷風點點頭道:“別人説來我不領情,你八十三有資格,閒話少説,請少俠快點真誠援惠明大師,她已被困在華山公主峯後的凡谷內。”花無秋急問道:“此去有多遠。”樂天翁道:“此去公主峯只有七十里。”花無秋跟着奔出,疑問道:“老師太豈能被乾坤魔困住?”冷風道:“老朽也有這個想法,即老朽也不見得會敗在乾坤魔手下。”樂天道:“武聖步老兒在什麼地方,大師一定是追他去的。”冷風道:“步老兒已盯着六王不知去向。”花無秋向冷風問道:“迦羅利和沙沙保兩位前輩呢?”冷風道:“我叫他們隱在凡谷外觀變,最重要的是看看那個人的模樣!”花無秋忽然想到那個神秘的“乾坤魔”向冷風道:“前輩曾與那乾坤魔同伴惠明大師和武聖,你老一定知道那妖人的真面目吧?”冷風慚然知道:“原來少俠還不知道他是一個妖人嘛?此人不唯是陰陽怪物,而且是個非常殘忍的東西,他自己殺人喝血不算,甚至教會那些死屍喝血,老朽與他聯手固然是為了對抗惠明大師和武聖,但還有個對他不利的用意,少俠和老朽不斷在阻止他所練的‘萬疆大陣’嘛?

一旦該練成,除為害武林不算,就是普通人也不知要死多少。

“樂天翁笑道:“你是在暗中破壞那些活死人。”冷風道:“我不知毀了多少,慚愧,每次都假借花少俠名義!估計已不下百餘個了。”花無秋道:“那魔頭為什麼常常出一雙半男半女的腳掌?”冷風笑道:“他的本質就是陰陽貨,因之心理上就顯出那怪態,他的衣服也半男半女,因其對魔影幻形功夫未曾達到至境,他那雙腳永遠也隱不起來。”不知不覺的,他們已經越過不少奇峯幽谷,這一陣猛奔,急似風捲殘荷,他們雖然是間歇的談着,但卻沒有稍事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