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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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相隔只有短短一秒。

龍齊心口如遭雷殛，高大的身形彈跳而起，拔腿追出門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迅速被拉近，她頭上的帽子飛落，一頭柔黑的長髮揚了起來，纖細修長的背影就像一幅美麗的圖畫般震撼着他的心臟。

他加快了奔馳的速度，在下一瞬間，大掌擒住了她白的細魔，強硬地將她拉進懷裏。

她低着頭，落下的黑髮遮住了她淨白的容顏，讓他無法仔細瞧清她的容貌，他息着，不是因為剛才的奔跑，而是他內心的震撼。

“彤？”他語氣不確定地輕喚。

“請你放開我。”她沙啞的嗓音就像個老太婆一樣，杜亮彤好痛恨這樣的自己，她的喉嚨被濃煙嗆傷，醫生只説她會好，卻説不準什麼時候才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説話，她顫抖着，忍住不爭氣的淚意。

“彤，你是彤。”他伸手要開她的長髮，卻被她一手揮開，她動地掙扎着，想回被他緊握着手腕。

“別碰我！”她昂起臉蛋衝着他瞧，臉上充滿了憤怒，這下，龍齊總算瞧清她了，他的心臟幾乎快要因為眼前所見的景象而爆炸粉碎。

是她，他的彤。

龍齊情不自地伸手抱住她，卻被她以更強烈的態度反抗，就像一隻最潑辣的野貓般不容欺近。

“放開我！你追上來幹什麼？是你自己説不想跟我同牀，也不想跟我生小孩，我現在要去找別的男人跟我睡，要他跟我一起生小孩，反正我做什麼你不想管，現在你管不着！”

“彤，不要説氣話，我不是故意要對你説這種話，對不起。”他好聲地呵哄着，幾乎使盡全身力氣才能抱住掙扎不休的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你，對不起。”

“是你自己説不要跟我睡的，我只不過是照你的話去做，我有錯嗎？”

“沒，你沒錯。”

“你還説不肯跟我生小孩，我現在要去找男人跟我生，錯了嗎？”

“沒…不，你不準去找別的男人，除了我之外，我不準別的男人碰你一下。”他態度強硬地收緊臂力，牢牢地擁住她，讓她動彈不得。

杜亮彤瞪着他，而他也同時一瞬不瞬地瞅着她，深邃的眸光看起來無比堅定，在他的注視之下，她黑白分明的美眸漸漸地泛起紅的淚光。

“不哭。”他低沉的嗓音柔柔的，眼神出心疼。

“你知不知道我很怕？”她顫着聲，努力維持平靜的語調，“我每天晚上都在房裏等你，等了你那麼多天，你卻連一步都不肯踏進來，我心裏好害怕，怕是不是因為我的容貌變醜了，聲音變難聽了，所以你不肯要我了…每天晚上在心裏一直想，越想越害怕…”她伸手揪住右頰的髮絲，想要遮住額邊那道深紅的疤痕，疤痕細細的尾端深入臉頰，雖然痕跡已經變淡，但在她白的肌膚上還是隱約可見。

“別遮，讓我看。”龍齊放下了她，拉住她的小手不讓她趁機逃掉，大掌撥開她柔細的黑髮，在她極度不情願的情況之下細視了她的傷痕。

“醫生説，可能還是會留下疤痕…”她小聲地説，心裏很不想讓他知道這一點，但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就算是有疤痕，你還是很美。”

“騙人！”

“我不騙你，在我心中，你無論是什麼樣子都很美。”

“那你為什麼不來…為什麼我們結婚那麼多天了，你一直不來找我？”她哽咽地説道，淚水就像潰了堤似地淌落她的雙頰。

看着她一串串的淚珠，龍齊的心有如刀割，他想起那天淵對他説的話，心裏的悔恨有如水般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