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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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二十四節氣中的小雪,天陰霾,冬風蕭瑟,枯黃落葉從枯木上緩緩飄落。
嚴沁亮被關進京城衙門的大牢裏,陰陰暗暗的,僅有一隻小小的鐵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
她總是蜷縮在一角,抬頭看着那小小的天,心裏想着袁檡,他還好嗎?她希望他一切都很好,她不停不停的向上蒼祈求。
一夜過去,天邊出了魚肚白,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呢,她看着自己以石子劃在牆上的筆畫,但也是她活在世上的最後一天!
她整夜未眠,想着過去、現在,還有來不及體現的未來,發燙的淚水刺痛了眼睛,她不懂,老天爺怎麼會對她如此不公平?
“吃最後一餐吧!”獄卒吆喝聲陡起,接着,擺了飯菜及酒的托盤被摔倒了她面前,一片杯盤狼藉,獄卒對她的態度不佳,她能理解,因為她在他們眼中是個連孩子都不放過的惡毒女人。
時間一刻刻的過了,她沒食一粒米飯、未飲一口水,直至午時,她被魯的拖出衙門遊街,在裝了鐵柵的囚車裏,她銬着手鍊腳鏈、滿臉污垢,看着街道兩旁滿滿的圍觀百姓,他們手上拿着爛菜、雞蛋,有人還拿了碎石,空氣中有股憤怒的氣息在動着。
小曼也躋身在人羣中,淚如雨下的看着這一幕。
怎麼辦?看見主子蜷縮着身子在囚車裏,瘦的如皮包骨,披頭散髮的,好慘好慘,小曼雙手緊握,身子顫抖,看着身邊每個人氣憤的表情,她卻無能為力。
世子和紀雷離城好幾天了,到底去哪裏了?今天聽到主子要被問斬的消息,王妃立刻就暈了過去,王爺此刻已趕赴宮中,不知來不來得及求皇上阻止此事,她焦慮得都快瘋了。
“不要臉!”
“賤人、毒婦!”徐家在京城是樂善好施的富商,百姓都很為他們抱不平。
“不要打,不要打!”小曼哽咽的叫着,看着眾人開始朝嚴沁亮亂扔東西,丟得她身上都見血了,小曼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
一張張痛恨的臉、憤怒的眼神,一顆顆碎石子、臭雞蛋不斷扔到嚴沁亮的身上。
蒼天有淚,老天爺又開始下雨了,淅瀝嘩啦的下。
温熱的血、冰涼的大雨,扎得嚴沁亮疼痛不已,她心口揪緊,快要昏厥。
驀地,一塊大石頭扔了過來,直直敲上她的頭,她的額頓時血淋林的,但更多的石塊隨即扔了過來,還夾雜着眾人的怒吼,“兇手!”她呼越來越虛弱,臉上、身上都是鮮紅的血,她的視線也只剩一片刺目的紅,她甚至聞到濃濃的血腥味,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雷雨聲、議論聲,她逐漸聽不見了,身上已然麻痹,隱隱約約間,她似乎聽到小曼淒厲又沙啞的哭聲。
這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滂沱的雨聲一停,疾奔而來的馬蹄聲就顯得更為清晰。
馬蹄嗒嗒的踩踏在路上,由遠而近,街上的人很自然的望向聲音來處,隨即看到消失多的袁檡竟然策馬疾奔而來,在他身後還有另一匹馬,是一名隨侍載着多不見的徐老爺。
街上的人滿坑滿谷,袁檡卻吆喝着下馬兒繼續朝人羣直奔,眾人驚呼閃身,而袁檡在看到囚車後才猛扯繮繩,跨下坐騎人立而起,發出刺耳的嘶鳴,飛蹄未落地,他已跳下馬背,直奔囚車,“快放開她!懊死的你們!”撕心裂肺的暴烈狂吼一聲,押送犯人的衙役這才恍然回神,上前攔阻他靠近,但袁檡不管不顧,火冒三丈的暴推開任何一個膽敢阻擋他的人。
紀雷也是拼了命的擠過人羣,一手拖着仍個不停的徐父,大聲吼他,“你要快點跟大家説,好洗刷我家世子妃的冤屈啊!”徐戴龍臨死説的那一句話,讓主子驚覺不對,馬上想到世子妃有事了。
所以他們急返京城,連連趕路,才抵達城門,就聽到世子妃將於近斬首,袁檡目眥盡裂的趕來阻止,和他們同行的葉飛則是立刻飛馬回去向京兆尹稟報案情真相。
在眾人注視下,徐父淚如雨下的開始説出兒子的惡行,四周驀地靜下來了。
沒人敢阻止,袁檡心疼的將囚車裏的子抱出來,手上的鐵鏈已磨破了她的手腕,她全身傷疤累累,到處都是血…
痛!五內俱焚的痛,是他!他沒有保護好她!
“該死的!”他語音瘡啞,心痛得都快要死了。
“爺,我拿到鑰匙了,我替世子妃解開手銬!”紀雷強硬的搶來鑰匙,看着全身幾乎成了血人的她,也很不忍。
她以顫抖的聲音道:“痛…好痛…”
“沒事了,沒事了。”袁檡想緊緊地抱着她,又怕痛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捧着她,讓她得以依偎在他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