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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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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沁亮從孃胎裏呱呱落地後,就不曾離開過嚴家糧行,偶爾因商務遠行,也最多不超過五天。

這幾天她總是心不在焉、食不下咽,一上牀更是翻來覆去,無法入眠,總覺得一天過得比一天還要漫長。

過去是焦心的疲憊,可這會兒沒事做,她也不曾到舒心,心繫糧行的大小事,她向小曼千擺萬拜託,要她去探一探,實在拗不過,小曼也只好天天偷偷去糧行看一看。

熙來攘去的城市人來人往的,幾名嚴家糧行的老顧客走近店門口,隨即又搖頭離開,原來是店雖開着,但一眼看去,就只有嚴家最讓人討厭的三口杵在糧行裏,所以,不只門可羅雀,本無人上門。

老賬房等老一批的夥計早早離開了,雖然兩、三天後嚴欣又僱傭新的賬房和夥計,但沒兩天就受不了嚴欣的頤指氣使,全部求去。

沒夥計,凡事都要自己來,嚴欣過慣優渥閒逸的生活,卻被迫天天綁在糧行,站櫃枱看店,煩躁不已,因此開口要求親生兒女幫忙,沒想到——“是你把嚴沁亮趕出去的,拉不下臉去把她求回來,當然就由你來做啊。”嚴孟軒翹着二郎腿兒,一手喝茶,一手花生米。

“就是嘛,娘,你也有骨氣一點行不?”嚴孟蓉嬌蠻的瞟了孃親一眼。

嚴欣看着一對子女同一鼻孔出氣,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好了,我要錢。”嚴孟軒大剌剌的再當起伸手牌。

她咬牙切齒,“又要錢?!”過去兒子向嚴沁亮要錢,不是從她眼皮下付,她自然無,可近他一天要三、五回,連她都心疼了。

“我也要錢,娘,我買了頭上這髮釵,還是賒賬的呢,你去給我付。”嚴孟蓉指了指頭上一朵鑲了珍珠和寶石的釵花。

“我去給?不給,要不幫忙,啥也不給!”嚴欣氣到抓狂了。

嚴孟蓉姊弟也生氣,“我們不是在店裏嗎,就沒人上門,幫什麼!”店門外不遠處的街角,小曼望着那一團亂,搖搖頭,轉身又走回三個街口外的老三合院,再將今天的事説給主子聽。

第二天,她又去了,回來報告,“有人在店裏吵鬧,説嚴家糧行做生意不老實,稱的斤兩不對。大夫人生氣,還老爺出來,要他看店。”第三天,“沒生意啦,老爺一張木然的臉,大夫人一臉像糞坑裏的臭石頭,有人多問了一句價格,她就丟了句『要買不買隨便,囉囉唆唆』。”第四天,“糧行一整天連只蒼蠅也沒有,那個嚴家糧行的唯一繼承人仍在脂粉堆裏打滾。”第五天,“好不容易來了個客人,大夫人很敲竹槓,拉高售價不説,還少稱斤兩,老客人當場翻臉,説再也不去了。”一天又一天的,都是壞消息,嚴沁亮心裏直打鼓,做生意要童叟無欺,這樣下去怎麼行?她緊揪着一顆心,“不成,我要回去看看,再這樣下去,糧行真的要關門了。”老賬房、小曼跟夥計要攔阻,但她力氣也不小,還真的讓她衝出門外,三個人正要追上去時,竟見到她主動的倒退走,又進門了。

眾人一臉困惑,但在看到多未見的袁檡時,馬上就恍然大悟。

“我、我只是去糧行看一眼,馬上就回來的。”嚴沁亮嚥了一口口水,真不明白為什麼連自己都這麼怕他,按理説,他五天前只丟了一句“我去處理一些事情”就不見了,憑什麼一回來就這麼兇巴巴的?

可是,他的臉真的很陰沈耶…

“不準去!”袁檡瞪她。

其他人很有默契,安安靜靜的退出房間,當然,他們也做了不該做的事,就是告訴了嚴沁亮糧行的情況,還是快點離開,以免遭殃。

這些人——有沒有搞清楚誰才是糧行的當家?無言不過是她救回來的人啊!嚴沁亮又氣又惱又沒轍的看着他們還將房門給小心帶上,這是要讓他好好的念念她嗎?

“你出去五天,本不知道糧行發生什麼事了。”她訥訥跟他解釋。

他上前一步,嘲的反問:“能有什麼大事?嚴欣跟你同父異母的弟妹學會了謙卑與恩,要給你一些尊重了?”兩人着實靠得太近,近到讓她想到了上回被小曼打斷的事——他們差點…

她不自覺的再退後一步,臉紅紅的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若是要教訓他們也夠了,還有老賬房、小曼他們,他們還得賺錢,不然一家人就都得喝西北風了。”她的擔心到底有完沒完?

袁檡沒好氣的看着她,這幾,他策馬沿着當獲救的河道溝渠,一路往河的上游走,沿路留下暗號,好讓紀雷可以快一點找到自己。

他本想主動送出訊息到京城,但送一封信的費用,他竟窮到付不出來,沒辦法之下,也只能儘量讓紀雷快點找到自己,要不,誠如嚴沁亮所擔心的,要喝西北風的人將不少,可他又忙又累,這女人還在擔心嚴欣那一大家子!

一見她退後,他火大的硬是再近,口氣也越來越強硬,“等待是絕對值得的,這樣後他們對你,還有對其他人才會多一些尊重,你的耳朵能不能打開點,把我的話聽進去?!”她忍不住又再退一步,“可是,這樣他們沒錢吃飯…”他簡直想敲開她腦袋看她在想什麼,“他們餓不死的,嚴欣母女隨便典當一支髮釵就能吃飯。”也是,但他幹嘛一直近?她又再退一步,然而她的雙腳已經抵到牀榻,一個不小心就跌坐上去,“可萬一他們真的不需要我了…”這其實才是她最害怕的事?他黑眸半眯,俯身瞪她,“你可不可以有自信一點?”他不喜歡她在這方面的怯懦,她明明很好,卻總是不懂得珍視自己。

“我是沒有自信,我又黑又醜,現在連家人也不要我、不需要我了。”她越説越難過,還有,五天沒見,他一回來就一直兇一直兇,她這幾天很難過,他本就不知道。

“長得如何都只是表相而已,就算你是無鹽女又如何?我也不習慣了,沒人在乎,我也不在乎。”説者另有心思,可是,聽的人卻完全誤解了。

連他都不在乎?在她這麼惦記着他時…沒錯,這幾天,糧行的事讓她擔心,但他沒回來卻讓她更擔心,她好在乎,好想問,他會使武功了,所以是記起以前的事,要回家了嗎?

可是,她膽小到啥也不敢問,因為在她心裏,她自私的希望他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