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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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燕門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東方兄,你對我好了解。”她咳了一聲,未覺東方非在聽見她的咳聲時,眉頭攏起。
“雖然一郎哥説你會因我毀容而捨棄諾言,不必再來問你,但為遵守諾言,我還是前來問個清楚吧。東方兄,如今你朝裏勢力更甚以往,如果戀棧權力,那我們之間的承諾就此取消吧,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覺他要説話,她連忙再補充道:“我的臉,實在不堪入目。”
“美之物人人欣賞,這是人之常情,我不諱言我也欣賞美麗的事物,不過,冬故,打一開始,我看中的就不是你的相貌,縱然你貌似無鹽又如何?”忽地用力扯過她的左手,她一個不穩,整個人跌進他身邊的長椅上。
一入鳳眸的是一身雪白的滾邊狐披風,黑亮的長髮垂在披風上,無瑕的玉顏如當年所見,只是較為年長美貌,猶如在晉江畔那書生筆下盛開的女子一般。
當年以為那書生美化了心裏崇拜的阮侍郎,如今不得不驚歎那書生的好畫功。
他的視線移向她的耳環,再緩緩下移她披風內微的羅裙。
“毀容?”即使她已成為美麗成的姑娘,仍不改其,哈哈大笑,坐在他身邊,道:“東方兄,別怪我啊,這是一郎哥堅持的,方才我説得好心虛呢。不過打我換回女裝時,還真沒照過鏡呢。”
“你義兄以為我一見你毀容,就會放棄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視線緊緊鎖住她,近乎貪婪地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她揚眉,打開酒罈,不以為意地説:“一郎哥是為我好吧,他總覺得你太有心計,如果你嫌我貌醜,那你這種人不要也罷,哈哈,我是無所謂,東方兄,要來一杯嗎?”她不只笑聲如昔,就連豪的態度也一如往常,實在枉費她生得如此美麗。
東方非接過她遞來的酒杯,道:“冬故,為何你至今才來?”讓他幾度以為自己錯料,以為芳魂永留燕門關。
“懷寧陪我沿着晉江一路回京,中途多點耽擱,孫子孝果然沒令我失望,能看見不會再害死人的晉江,我真高興。”東方非聞言,終於揚聲大笑:“果然是户部侍郎阮東潛的子,阮冬故,你裝死裝得真是徹底啊!”
“既然徹底,那該沒有破綻才對,你到底是怎麼發現的?”語畢,輕咳一聲。
東方非聽她聲音時而清亮時而無力,又見她玉顏有抹不自然的蒼白,心裏微帶疑惑,卻沒有問出口。他道:“阮冬故的命像石頭一樣硬,還沒來得及見到太平盛世,怎會輕易服死?再者,你的一郎哥作戲十分入神,可惜,有一點他沒有做出來。”
“哦?”她被起興趣,問道:“一郎哥反覆佈局,連我都要以為阮冬故是真死了,他到底是哪兒讓你看穿的?”
“你們義兄妹情比石堅,如果罈子裏真是你的骨灰,他就算拼死也不會讓外人打開骨灰罈,讓你死不瞑目。”就是這一點讓他安心了。
阮冬故聽他説到“情比石堅”時,語氣充滿嘲諷,她也不以為意,笑道:“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一郎哥説,你識破之後,故意將骨灰灑向天空,就是為了防以後有心人翻查我的骨灰,不如乘機消滅所有疑點。”光看一郎哥跟東方非高來高去,她就覺得她還是照當她不算聰明的阮冬故好了。
“你有這名兄長,也算是你的運氣了…冬故,你在燕門關到底出了什麼事?”他眯眼,總覺得今的阮冬故神依舊,卻有點力不從心之。
她微笑,將當的情況説了個大概。
“東方兄,你親自上奏調派的京軍是及時雨,當時我跟懷寧他們已經不抱希望了,我身中一箭是致命重傷…當年斷了指,已經讓我深深體會到男與女的差別,這一次要不是一郎哥揹着我奔回當地大夫那兒,不分夜照顧我,恐怕那天一郎哥抱的就真是我的骨灰罈了。”她説得輕描淡寫。
那天的記憶她好模糊,明明中了箭,卻跟懷寧耗着誰也不肯當着外敵面前示弱倒下。
之後的記憶就是無止境的疼痛。等她勉強清醒後,她才發現自己早被一郎哥連夜帶離燕門關,避居在陌生的小鎮上。
“軍醫會將你的別往上呈報,當地大夫卻有可能為了你所做的一切,而隱瞞真相,好個一郎,在這種危機時刻也能想到這一層。”東方非沉思,哼笑:“這麼説來,你兄長也沒有殺人滅口了?”看她瞪着自己,他大笑:“不永絕後患,遲早會出事,冬故,你早該明白我是怎樣的人啊。”
“那大夫是個好人!我女兒身雖然被他發現,但他當時故作不知情…一郎哥未經我同意,就替我鋪了詐死這一條路。他説得對,當我選擇與懷寧他們共生死時,我就已經喪失了一名正官的立場,我該顧大局的,可是,要我眼睜睜看着他們被那種小家子氣的爭權奪利給害死,我不甘心,好不甘心!”
“國丈那老傢伙死於秋後處決,王丞也失勢了。”她若有所思地瞇起眼。
“是啊,從此之後,東方兄就是名副其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東方首輔,再也沒有人敢跟你搶權勢了。”
“正因無人搶權勢,我才不願留下。”大權一把抓的滋味實在太無聊,他盯着她問:“冬故,你傷還沒復愈?”
“一郎哥説我至少得休養個一年半載。他被我嚇到了,因為我一清醒就告訴他,我在重傷之餘見到我死去的同袍來找我喝酒…”突地反握他的手,正道:“東方兄,官員朝中一句話,關外戰士命丟,這些人原本可以不死的。”他挑眉。
“以後少了我興風作,你多少可以安心了。”她注視着他。
“你真要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