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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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是為了能有一天回來…可是,離開你…我們本可以開始的一切,就這樣擦肩而過了…好吧,就這樣吧,既然還沒有開始,就乾脆地結束吧,這樣,也許我們可以避開以後會發生的不愉快也不一定呢,畢竟我們是那麼不相同的兩個人。
忘了吧,都忘了…也好…家傑進了安檢口,隨着人往裏走的時候,忽然站住了,似乎有人在熙熙攘攘的大廳裏叫他的名字!
“傑!傑!傑!”幻覺?可是又好像在叫了…他不由自主的停步,向後面看去,人滿為患的機場大廳,本沒有聽清楚一個人的聲音,他搖了搖頭,就當是幻覺好了,別説鍾森本不可能追來,就算他追來了,怎樣?
情告白?然後熱吻到飛機起飛?這樣庸俗的八點檔劇情怎麼可能在他范家傑身上出現?自己只會謝謝他來送機。心裏酸酸的,帶着一點疼,可是並不難受,家傑吐了口氣,繼續拉着箱子往前走:這樣很好,不是嗎?
我還沒有失去愛人的本能!我對愛情,還有幻想…幻想…他會來…站在我面前説:“跟我約會吧。”半年後,意大利。享受着南歐冬的和暖陽光,午後在咖啡座看看路過的美女,實在是賞心悦目的一件事,只是如果自己也不時被人吹吹口哨,就不那麼自在了。
家傑苦笑着站起來,掏出五歐元紙幣太在咖啡杯下面,意大利有句話“如果出門後五分鐘內沒有人對你吹口哨,趕快回家換件裙子。”這説的是女吧,為什麼對着他吹口哨的男人在五分鐘裏就有好幾個呢?
難道是自己這張東方面孔太特異了嗎?這麼想着,他也悠閒地吹起了口哨,輕快地踏着薄薄的積雪往公寓走去,嗯,意大利的確是個悠閒生活的好地方,和香港的緊張節奏本是兩個世界了,他好像又了無憂無慮的大學時代,那一段不堪的回憶,正在不知不覺間悄悄淡去。
每個他獨自回家的夜晚,他再也不必每隔三分鐘看一次自己的身後,也不必隨時豎起耳朵聽着四面八方的動靜,就連做噩夢的次數,也比以前少得很多很多。
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他可以變回從前的范家傑,放開過去,回到香港吧?還是乾脆就在意大利算了?雖然只有短短的半年,他卻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覺得就這樣下去也沒有什麼不好。
但是心理醫生是怎麼説的?他説自己還有陰影,始終不能面對過去,就在心裏的某個角落,一團小小的黑暗,依舊固執地呆在那裏…
家傑聳聳肩,掏出鑰匙開了門,厚重的大門有些不靈便,發出低微的吱呀聲,他翻檢了一下信箱,除了廣告單之外,意外地還有一封看起來很正式的信,上面用非常漂亮的花體字寫着他的名字,背面是個仿臘封的印章。
“比耶羅餐廳?”家傑好笑地看着信封,往樓上走去“嘖嘖,連這麼老牌的餐廳都用這麼直接的辦法派廣告了嗎?還真是與時俱進啊。”他剛想順手把信扔進垃圾箱裏,看着美典雅的信封又改變了語音,乾脆把裏面的廣告扔了,信封留下來當紀念吧,很在意大利風味呢。
吃完簡單的意大利麪當晚餐,放上一張喜歡的歌劇cd,舒服地伸長腿雙在沙發上看書,就是家傑晚上的徹底放鬆時間了,但今天他看書的時候有點心不在焉,他嘆了口氣,抓起話筒:“喂,我是jet。”電話那邊傳來悉的中文,他一邊聽一邊偷偷地對着玻璃皺眉頭,嘴裏不得不乖乖地應答:“是的,我都很好,您別心啦…
媽説的?哎呀,我們家向來有不聽話的傳統對不對?
…
啊?又是婚禮?外婆,我來意大利之後你們已經拖我參加無數次意大利式婚禮了…是是,很有趣,很民俗…
民俗是什麼?呃,就是傳統啦…伯爵?哪個伯爵?
…
沒印像…這個週末我有約會啊…”眼睛快速地掃了一眼周圍,想要現抓一救命稻草,正好看見他帶回來的信封靜靜地躺在一堆報紙雜誌上面,家傑立刻伸手抓了過來“是啊是啊!
就是那家比耶羅餐廳…外婆也聽説過吧?機會難得…約會的是什麼?就是平時認識的朋友羅…”天啊,從外表上看來他外婆可是悍冷酷的男子漢,為什麼現在卻變得這麼羅嗦了呢?
還要查問他約會對像的祖宗三代啊?家傑含糊地支吾着,修長的手指不耐煩地玩着手裏的信封,很自然,把封口撕開,裏面的硬紙片倒出來,廣告卡做得很緻啊,真不像是派發的東西。
等等,不是廣告卡啊,居然是一張很美的定席回執!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在週末的晚上八點,他,范家傑,在餐廳裏定了一張情侶桌。不是吧?!家傑都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忘記了什麼,面前的卡片上他的名字是燙金的花體字,很漂亮,但他很確定,自己從來沒訂過什麼桌子啊!
“jet?喂,家傑,你幹嘛呢?”聽見耳邊傳來火氣一點也不亞於自己老媽的吼聲,家傑立刻回神,忙説:“沒有!我在想,是不是跟他不要約會了,我回去陪你們…不過我可不去什麼伯爵的城堡,沒興趣。”
“你這孩子真不懂得欣賞。”
“哪有,我對什麼伯爵沒興趣而已,好啦,外婆,如果你想我,我這個週末就過去你那邊,好不好?”電話那邊的男子沉了一下:“算了,既然你已經有了安排,放人家鴿子不太好,下次吧,去比耶羅一次也要排隊的,放棄了太可惜。”他又再叮囑了幾句,才掛上電話,家傑顧不得慶幸自己又逃過一劫,急忙按回執上的電話打到餐廳去查詢定座消息,開玩笑,他可不想因為小小的失誤讓本來可以享受漫燭光晚餐的一對情侶掃興,説不定還會影響他們的情呢,趕快讓餐廳改正好了。
帶着濃厚威尼斯口音的男子很肯定地説:“范家傑先生?沒錯,就是你,這個週末,雙人桌,有什麼問題嗎?您要退訂?”
“啊,不,我想…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不是懷疑貴餐廳員工的素質,只是你知道,中國人的名字,也許會…”男子哼了一聲,用平板的語調念出了他的準確地址,加重了語氣問:“現在,範先生,您還認為我們會錯?!”
“那…大概是我搞錯了。”家傑苦笑着掛上電話,彈了手中的回執卡一下,如果不是餐廳搞錯了,那麼就應該是他的某位追求者玩的噱頭了,意大利人天生就漫,追求起人來更是花樣百出,不過他已經很收斂了啊!
而且這個人還知道他的地址!難道是公司的同事?嗯…是自己隔壁的那個羅馬文藝青年?還是推广部的大鬍子?總不會是電腦部那個只給自己裝過一次軟件的黑t恤吧?
“啊!真煩!不想了!”家傑頭疼地往牀上一滾,攤開手腳,管他呢,到時候去看看就是了!週末,8點整,家傑出現在比耶羅餐廳門口,一身整齊的暗禮服配銀白襯衫襯托得他高挑的身材玉樹臨風,瀟灑不羣,讓門口的侍者都眼睛一亮,恭敬地接過他手中的回執卡,引着他往裏面走去。
情侶座的位置選得很好,周圍的牆壁做成古城堡一般厚重糙,用圓形的大理石柱隔開空間,上面雕刻的天使花紋又給凝重的氣氛增添了一分柔和,桌子上銀質燭台點着三支細長的螺紋蠟燭,中間是一束顏濃到化不開的紅玫瑰,整個環境温馨漫,空氣中飄蕩着隱隱約約的音樂。
家傑沒有看見邀請他來的那個人,放鬆之餘又有點惱怒:約會還會遲到,真是沒品,這裏又不是香港,分分鐘會堵車,還是這終於是一個捉的圈套?
是有人想耍他嗎?哼,如果真有人敢放我鴿子…我找外公借把槍跟他決鬥!他正在胡思亂想着,餐廳侍者去而復返,銀盤裏放着一具古董電話,笑着示意他接。
搞什麼飛機啊?家傑越來越糊塗了,遲疑了一下,拿起話筒湊在耳邊,不知為什麼,心忽然跳得很厲害,彷彿預到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嗓子忽然變得很乾,要咳嗽一聲才説得出話:“喂?”
“jet?”話筒那邊傳來的,是他以為永遠不會再聽到的,屬於鍾森的聲音,依舊那麼沉穩,彷彿什麼都沒有改變。
“是…是你?”家傑不但説話困難,連呼似乎都困難起來,他不得不大口了幾次,才勉強自己沒有放下電話奪路而逃。
人可以有選擇的遺忘嗎?他無數次告訴自己,忘記過去,自己才能更好地活下去,最好是連鍾森也一起忘掉,他是自己那段過去的見證人,只要自己還記得他,就永遠不能真正地忘卻…
他想忘記鍾森,又想記得他…忘記他,從此不見他,這樣,自己生活裏,就連那段過去的最後一點陰影都消失了…
記得他…記得他對自己温柔的笑容,記得那時,自己幾乎崩潰的時候,突然在身邊出現的,雄壯剽悍的黑巖獸,記得他散發出的,讓人安心的味道…“jet,今天,跟我約會吧?”鍾森温和的聲音透過電話轉到家傑耳朵裏,讓他一驚,本能地四處張望着,口氣微微變了:“原來是你?你在哪裏?鍾森,不要跟我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