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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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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烈聽了這理由,為之一驚,不由得瞪大眼睛向她望去。

歐陽菁笑一笑,道:“我説我恐怕會愛上你,這話你信不信?”阿烈不假思索地道:“我不信。”他自問孤伶貧賤,又無一技之長,如何配得上這個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冀北歐陽家的大小姐?

歐陽菁面一沉,眼中現出怒氣,説道:“想不到你如此矯情虛偽!”阿烈道:“在下愚魯得很,連如何虛偽騙人也不懂得,姑娘這話冤枉煞人了。”歐陽菁道:“還要嘴硬,你不過是想我多講幾句,以便讓你滿足那虛榮心罷了,哼!

哼!我才不上這個當。”她站起身,阿烈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抬眼望她,懶得分辨。

歐陽菁更為惱火,道:“怎麼啦?難道我説錯了不成?”阿烈道:“如果我要講真話,那麼你當真想錯了。”歐陽菁認定他是裝模作樣,因此他的堅持,更使她氣憤不過,心想“我但須先毀去他這張面龐,就不會覺得他英俊好看了。”想到就做,當下膝蓋微屈,猛可向他面上撞去。

“砰”的一聲,阿烈被她這一下撞中面門,登時間向後翻倒,在乾草堆上打個筋斗,連忙爬起來。

但覺勁風襲到,面門又中了一記,他本是剛爬起的姿勢,這一下又被撞得翻個筋斗,滾出數步。

阿烈正要爬起身,但眼角已瞥見她的裙腳,就在旁邊,登時知道只要抬起上半身,她的膝蓋馬上就到,非得又翻個勁鬥不可。

所以他就中止了起身的動作,垂頭蹲伏在地上,這時對方只能踢他脅,或是踹他的背脊,不能擊中他的面門。

他聽到歐陽菁發出一陣笑聲,似是十分愉快,不想道:“她終是出身於不正派的家庭,所以陰毒殘忍,以傷人為榮…”此念一生,頓時對她生出厭惡之。歐陽菁見他伏地不動,等了一會,便在旁邊坐下,很得意地説道:“喂!白飛卿,你為何不敢抬頭?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十分愛惜容顏之人,情知已經鼻青臉腫,十分難看,所以不敢給我看,對也不對?”阿烈已生出反抗之心,便倔強地道:“不對!”歐陽菁冷不防他出言反駁,為之一怔,道:“我這話那裏不對了?”阿烈道:“你目下只是找藉口打我,這叫做加之罪,何患無辭?何況你一身本領,我打不過你,只好不抬頭,別處你儘管打,我反正不抬頭,任你如何踢撞。”歐陽菁道:“好啊!原來你存心不讓我如願,這太簡單了,我掀起你的頭來,多打幾下,瞧你怎樣?”阿烈道:“你有武藝在身,想怎樣都行,我就是不肯自動的抬起頭任你打,哼:哼!

你本領再大,也不能迫我自動抬頭送給你打吧?”歐陽菁仰天冷笑,道:“你真會安自己呢,當然我不能使你自動獻上頭來捱打,可是這也不見得是你勝利,啊!想想看,你的念頭豈不可笑?”阿烈道:“你早先也承認咱們無冤無仇,現在打也打了,你讓我獨自走開,行不行?”歐陽菁:“話題變得真快,好!我們又説這一宗,你想獨自走開,便可以使我的理由不能成立,可是這樣麼?”阿烈道:“是的!假如我們從此永不再見,還有什麼問題呢?”歐陽菁道:“放!你若是活在世上,我總難免不想念你,即使沒有當真與你纏上,但單單是有時憶念你,就足以使我的功夫練不成了。”阿烈道:“恕我冒昧請問一聲,姑娘可是決定一輩子不嫁人麼?”歐陽菁呸他一口,道:“你咒我這輩子當老姑婆是不是?”阿烈道:“你別誤會,既然你總要嫁人,那麼功夫還是練不成啊!”歐陽菁道:“你懂得什麼?我嫁人是一件事,但不動情是另一件事,我可以做他名份上的子,但我們永遠不同居一室,如此豈不是兩相兼顧了。”阿烈道:“是的!這是在下作夢也想不到的妙法,在下不能不服氣了。”歐陽菁道:“換句話説,你死亦暝了,對不對?”阿烈嘆口氣,道:“説老實話,在下這條命,送給姑娘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倘若不是我還有心願未了,在下當真是死亦無憾。”歐陽菁道:“你只好怨自己倒黴了,誰教你碰上我?不過你的心願不妨説來聽聽,假如我辦得到,自然成全你,可是我恐怕不易辦得到。”阿烈訝道:“你如何得知呢?”歐陽菁道:“跟你這俗不可耐之人在一起,真是我的不幸,你的心願左右不過是功名尚未到手,不能衣錦榮歸,顯耀閭里而已,我當然無法助你立取功名。”阿烈道:“人生於世,不管是幹那一行,只要有益於人,便是不朽功業,説到功名,只要是真心為國為民,又何俗之有?”歐陽菁嗤之以鼻,道:“俗!俗!我想十年寒窗,換來了一輩子折奉承,還能不俗麼?”阿烈道:“只不知如何方是不俗?像姑娘這般嘯傲江湖動軋殺人,而且不做一事,便算是不俗了麼?”她被他駁得啞口無言,當下眼珠亂轉,找尋反擊的話,阿烈又道:“所謂雅俗,在下愚見,以為只在每個人的襟懷抱來區分,不管他於那一行,都可以雅。亦可以俗,假如但凡是一事不為之人,便稱為雅,則這一雅字,只怕是貶多於褒之辭了!只不知姑娘高見如何?”歐陽菁道:“你雄辯得很呢!可異命在須災,不須多久,便與草木同腐了。”阿烈此時反而豪氣填膺,不把她威力之言,放在心上,高聲説道:“在下只要這個道理不錯,就算與草木同腐,也勝卻渾渾沌沌的活着之人。”他冷諷熱嘲的話,使對方更是招架不住。在他想來,歐陽菁一定忍不住出手了,因此他的手略一移動,便摸着那把匕首的柄,準備萬一半死不活之時,可以迅即以此匕首,自了殘生。

他心中泛起了無限慨,因為他握着刀柄準各自殺,目下已不是第一次了,他所遭遇的橫禍,全部是天外飛來,而又毫無道理可言的。

歐陽菁一拳擊中他的部,把他打得滾開數尺,變成了仰卧的姿勢。

她這一拳雖然只用了兩三成真力,但尋常之人,已吃不消而告暈,肋骨也可能斷上幾

她站了起來,想道:“奇怪!我打斷他幾骨頭就算數了麼?為何下不得毒手,取他命呢?莫非我已愛上了他?”想是這樣想,但她卻沒有再向對方走去,反而移步走到門邊,準備離開。

阿烈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等到她拉開了柴門,聽到外面寒風捲刮之聲,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勸她別冒風寒行出去才對!

他目光一轉,只見那苗條的身影,並沒有踏出門外,恰好此時歐陽菁突然回過頭來,與他四目相投。

外面天大亮,是以這草寮內也相當的明亮,她把阿烈看得清楚,只見他面上全無一點傷痕。

此外,他目光炯炯,亦可知他並未因她那一拳受到內傷。

歐陽菁忖道:“我幾乎大意錯過了,記得早先在黑暗中奔行,全不滯顛,同時手中橫抱着我,走了半個晚上,都沒有倦,可見他絕非平凡之人。”她念頭一動,轉身向他行去,阿烈早一步爬起來,免得又挨她的膝蓋,他動作迅快有力,更使歐陽菁為之惕凜不已。

由於阿烈已站起身,因此她不敢輕易出手,免得被他反擊喪生,不過她仍然欺得很近,冷冷道:“喂!你到底是誰?”阿烈駭一跳,心想:“她敢是已依稀認出我了?”歐陽菁又問了一聲,他才道:“你以為我是誰呢?”歐陽菁道:“反正你不是真的白飛卿。”阿烈道:“你認得出我嗎?”歐陽菁一聽這話,顯然從前與他見過面,可是翻遍了記億中的資料,卻全無一點點印象。

阿烈道:“外面冷得很你還是留在這兒吧…”底下本來要説“讓我離開便是”但尚未説出,她已含怒揮掌疾打“啪”的一聲,打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阿烈忙道:“你萬萬不可誤會,我…”啪”的一聲,第二個嘴巴子又打斷了他的解釋。

阿烈即使是泥,也有土兒,何況他正是年少青,血氣方盛之時,縱然耐過人,至此亦難免不發火。

尤其是他本是好意勸她留下,以免受風寒侵襲,這一片好心餵狗不説,還捱了兩個大嘴巴,這真是太無道理之事,一時之間,火氣上行,怒不可遏,是以圓睜雙目,厲聲道:“你幹嗎打我?早知如此…”歐陽菁已運集全身功力,準備封架他的反擊,一面口打斷了他的説話,道:“現在後悔已來不及了,説之何用?假如你氣不過,出手取我命,也是消氣之法。”阿烈被她提醒了一事,那便是他絕對鬥不過這個女孩子,心中暗暗轉念“我既打不過她,又不能跟她講道理,唯有設法逃之天天,方可免去殺身受辱之禍,但如何一個逃法,這倒是大費腦筋之事。”他尋思計策之時,歐陽菁見他怒氣末消,自然具有一種威風氣勢,因而更不敢大意輕敵,所以沒有立刻向他出手,總想等他先動手,以便看看他是什麼家數來歷。

阿烈卻怕她猛下毒手,當下沉聲道:“歐陽菁,既然你苦苦相,我只好不客氣了。”他故意虛聲恫嚇,其實卻是緩兵之計。歐陽菁果然大為惕凜,心想:“此人受辱至今,方始決意出手,可見得此人城府之深,舉世罕見,由此也可知道,此人必定極為高明,我稍-大意,便將有喪生之虞了。”阿烈的神氣甚至聲調,都大有變化,變得好像真的身懷絕技一般,原來這不過是剛才衝口直接叫出對方的名字,在心理上,他已從低於對方的桎梏中掙出來,把自己提高得與對方乃是敵對的身份。

要知他當初見歐陽菁時,她是名家千金,在各派高手之前,談笑應敵,揮灑自如,而其時阿烈他才不過是個面黃肌瘦,貧賤孤苦的小童。因此,在心理上,他不知不覺的到低過對方多多。

心理上既然有了這種差距,許多念頭都不能產生,例如與她對敵之念,本是絕不敢想的,而現在呢,他不但敢生出“敵對”之念,甚至還帶有一點嘲笑的意味的眼光,望着這個長髮披肩,容額美麗的女子。

他緩緩道:“你真是十分聰明的人,一聽到我要出手,立刻運集全九準備應付,莫非你早就知道我並非平凡的人麼?我何處出破綻了?”他算定對方一定回答這話,所以暫時還不必擔心,還未到圖窮匕現之時。

歐陽菁冷笑一聲,道:“如果是普通的人,大半夜走了這許多路,早就累死了,然而你卻若無其事,甚至在黑夜之中,竟不曾絆跌過一次。”阿烈道:“也許我是天生筋力強健,你總不能説世上沒有這種人?”歐陽菁道:“但你居然捱得起我的拳打腳踢,面上連半點青腫之痕也沒有,這可不是筋力強壯之人所辦得到的吧?除非是練過武功,造詣極高,方能以護身真氣,抵禦的拳腳。”阿烈點點頭,若有所悟,要知他心中的確有所觸悟,這是歐陽菁一句“護身真氣”引起的,假如那“金丹神功”當真有效的話,則這便是那“真氣”的妙用了,而他一直不相信“真氣”能夠護身,卻認為“真氣”可以抵禦刀劍傷害,但他拿那口小刀試探,卻是割得皮破血